睁开双眼,满是一片枫红,如此美景映入紫的眼帘内彷佛看见鲜血!
紫孱弱地扯动双唇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毒血,一双明亮的眼眸下挂着两行血泪,紫的身躯已经痛到没有任何知觉。
体内六种极端的毒其聚,紫推算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後她便无法抵挡住毒素攻心将会全身出血而亡!
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美艳少女轻踩莲步越上紫旁边的树木上,少女掀开脸上的红纱,此人正是紫的主子—绦华。
绦华执起紫的手,嫩白葱指按压紫的手腕处,一道温热内力注入紫的体内适时化散了毒素攻心的危机,紫受到内力的帮助呕出一大摊黑血,绦华又注入另一道不同於刚才的内力,冰冷寒气使得紫吐出了红色的鲜血,眼见紫已没什麽大碍,绦华往下一跳平稳落地。
「主子……」
「怎?」绦华挑起一眉。
「谢主子……」
紫喘着气,绦华转眼间又落在树枝上,冷着眼看着紫憔悴不已的脸。
「还有五日,等你熬过再说也不迟。」
「主子……我……」
绦华抬起紫的脸打断紫接下来要说的话,「迷惘吗?」
紫咬唇答:「是的……」
「喜欢他?」绦华冷着声问。
「不……」紫摇着头否认。
「别想隐藏你的心意,老实说不要紧的。」
紫咽下带血的口沫,虚弱的看向绦华深邃的眼,紫打心底起根本不相信绦华的诱导之词,可是不回答绦华的问话就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刑罚等着她。
「主子,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绦华把紫的脸抬得更高,眯起一双美艳的眼。
「是的。」
收回摸着紫下颚的手,绦华音调一转,「如再犯同样的事,下一次我可不会这麽轻易饶过你。」语气顿时放柔,「懂吗?」
「属下知错,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那麽说说看,你这次犯了什麽样的错?」绦华语气非常轻柔的道。
入秋的天气本就凉爽,但在绦华这副看似可人的笑容里,紫犹如处在寒冰石上,冷得让她直打哆嗦。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绦华这样的笑容是在绦华八岁之时,那一年绦华不带随身护卫只与她一人出楼,没想到在去程的路上遇到一群武功不差的匪徒。
骑着马的紫,受到一群蒙面男子挡路,紫皱起细眉冷声道:「让路!」
其中一人一听到紫不似一般女子柔弱的样子,大笑说:「有个性!我喜欢!」
紫的神色中露出鄙夷,对着怀中年纪尚小的绦华安抚道:「主子,您先在马上等一下,紫去解决他们。」
「你打不过他们的。」稚嫩的绦华伸出白嫩小手按下住紫握住缰绳的手。
紫不把绦华的话听进耳里,自顾自的说:「主子请放心,紫受过很多训练,不怕的。」紫轻轻摸着绦华小小的肩膀,「我去去就来。」紫一个翻身俐落下马。
「瞧这ㄚ头自以为有些许武功底子就可以打败咱们!兄弟,咱们可不能丢了山寨的脸啊!」
紫冷哼一声,缓缓抽起皮制的鞭子,「你们要求饶也只有现在!」
「呸!臭女人!看你有几分姿色还算上是一个小美人,拿起鞭子可还真是有模有样啊!」男子们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的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匪徒,听那下流的秽言,紫涨红着脸颊斥责道:「放肆的家伙!」
蒙面男子看见紫羞红了脸,则眼露垂涎,「害臊了啊?别担心等等大爷我会好好疼爱你们俩的!」
「那个小娃儿你也要上?」男子的同夥指着坐在马背上的绦华。
蒙面男子用手肘顶了一下同夥,「童贞有童贞的滋味啊!」男子一副已经沉醉到想像的世界里。
「瘪平的小娃儿,我可看不上眼,你要你就拿去!」
「哈哈,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跟你们分享!」
「住嘴,不许在污辱我的主子!」紫握紧鞭子,使出全力地打向蒙面男子当鞭子要碰触到男子的脸时,男子机警地往旁边一跳。
「小美人,你在往哪边打呢?」男子扯开面罩下流的舔了舔下唇。
令一同夥搓着手道:「别玩了,我可快忍不住了!」
再也听进去那些下流的言语,紫挥舞着手上的长鞭招招往人体脆弱之处攻去,但无奈紫再怎麽奋力去挥动依旧都打不到他们。
越挥动越心慌的紫,脸上滑落几颗汗珠,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繁乱。
「小美人,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如何?」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紫的背後,摸着紫瘦弱的肩膀。
紫骇得侧身给予一击,可却落了个空。
视线穿过包围住她的三个男子,紫望着坐在马背上的绦华,心想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主子平安无事!
正当紫一心顾虑绦华的安危,蒙面男子正举步走向绦华打算伸出魔爪染指小小年纪的孩童。
「不!」紫放声大喊,狂乱的挥动着长鞭。
另一人见紫很在乎绦华扯开恶意的笑容,「现在仔细瞧瞧那个小娃儿长得真不错,唇红齿白,又是一身细致白嫩的肌肤!」男子话一说完也跟着跑去绦华面前。
男子们看绦华身穿高级丝绸,且单耳上别着由金色耳扣串成一串的红色宝石垂落在绦华胸前,眼睛整个为之一亮。
「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呢!乾脆先把她绑起来再来恐吓她的家人给些银两!」
「好,就先这麽办!但在那之前先让我嚐嚐这娃儿的滋味!」
紫展开轻功甩开绊着她的男子後快速地冲向绦华身边,可站在绦华前面的男子动作更快,早一步把紫压制在地。
「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放手!」紫抗拒的踢着试图要压上她身子的男子。
面对三个人高马大的匪徒,绦华脸上没有一丝惧怕之色,反倒是冷冷地说:「放开她!」
压着紫的男子没有听到绦华的话,残暴的撕裂开紫身上的衣服,一见到紫露出大半白皙的後背,竟伸出舌头戏谑地舔着!
「不!」紫的眼眶盈满了泪水。
听到丝帛被撕裂开来的声音越发清晰,紫的心彷佛碎成千万片。
早知道就该劝主子多带些人马再出门!
早知道就不该逞强去迎战这些匪徒……
紫的内心充满许多的懊悔之声,就在压着紫身躯的男子解开裤挡时绦华有了动作!
绦华平稳地站立在马背上,脚尖一点漂亮落地。
看到一个稚龄娃儿竟有如此身手,男子们纷纷转过头看向绦华,只见绦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下一刻身形已移至紫的身边。
压着紫的男子,看到绦华手扶着狼狈不堪的紫站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男子睁大双眼往下一看,本该压在他身下的女子已被那个小娃儿给带走了!
随後男子的胯下处感到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不偏不倚地插在他的宝贝上!
而其他两人则在自己的小腿上各发现两根银针,三人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愤怒,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被一个稚龄小娃儿给耍了!
绦华白嫩的小手抚着紫受伤的脸颊,「无恙吧?」
「主子,我……」看着绦华可爱的脸,紫的泪水瞬间涌出。
绦华温柔地逝去紫的泪珠,拍着紫的脸。「早就说过叫你别逞强。」
「主子!」紫抱住小小的绦华,脸整个埋进绦华的胸里,绦华则顺势摸着紫的背。
「别哭了。」
「主子,对不住!紫没能保护您……」
「不要紧的,等等回去我再命他们好好训练你。」
虽然绦华的手不够长,绦华仍旧伸出小手揽住紫,「别再哭了。」
一想到刚才将会受到的屈辱,紫紧抱着娇小的绦华,在绦华的安慰下紫反而流出更多的泪水。
受到银针制止行动的三人,暗自运动内力想突破被银针所封锁的穴道,此刻的他们看绦华的眼光像是看到妖怪般,一个目测大约六、七岁的孩童,出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用银针刺向他们腿部的穴道。
绦华发现蒙面男子举动,蓦然一笑。
「想走?惹恼本宫的下场唯有一死。」话说得柔和,但听到蒙面男子的耳里宛若魔鬼正裂嘴想讨取他们的性命。
绦华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一个稚龄孩童该有的天真无邪,虽然长相甜美,笑容都挂在唇边可是面对半路打劫的盗匪,表现得非常不俗。
其中一人好不容易把银针逼出体外,身手敏捷地跳至同伴身边抽出银针,男子把抽出的银针射向绦华,眼见银针要射到绦华,紫整个把绦华拉至怀中,想要用肉身为绦华挡针。
绦华小手把紫推开,单手便把迎面而来的银针轻松接住。
男子看见绦华接住银针,整个不敢置信自己会败在这样的小鬼头身上!
怒火驱使着男子,男子抽出系在腰间的大刀恨不得赶紧把绦华劈成两半,但绦华只露出一抹冷笑,小手往怀中一探,拿出一只做工精巧的小笛。
嫣红的小唇轻靠吹口,一首优美的曲调自小笛中发出,男子们一闻笛音痛苦难当的跪倒在地,一脸疑惑。
曲调突然急转,高亢的音调使得倒地的三人呕出一大摊鲜血,被银针扎到的地方有好几条不知名的生物在男子们的皮下乱窜,随着绦华的曲调在男子们皮肤底下的虫越变越大不安地蠕动,紧绷的皮肤不堪巨虫如此的大动作全都爆裂开来!
「啊啊—」男子们的皮肤剥落,露出血淋淋的肌理活像是被剥皮的妖怪。
绦华停下动作,唇边绽放着甜美的笑容,而支撑着男子们身躯的骨架在绦华发出一声尖锐声响後纷纷应声断裂,绦华再吹响笛音,潜藏在男子体内的大虫开始吞噬男子们的内脏与骨骼,过没多久地上只余三摊血水,血水之上出现三团蠕动的虫,但在一接触空气後竟全化为红色的粉末。
收起小笛,绦华牵起紫的手问道:「你知晓这是什麽蛊虫吗?」
紫摇着头抹掉脸上的血渍与泪痕。
「以音入蛊,你需要学习的可多着!」
「是,属下回去後必每日修行。」
「咱们回去吧!」绦华领首,拍拍紫的头。
「主子,紫想问您一事。」紫低着头。
「问。」
「主子,早就知晓这付近有匪盗出现?」
「早闻近日有许多匪类聚集在这打劫。」
紫一听绦华此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绦华早就知道这里有匪盗可仍旧指使紫走这条路,望着小小年纪的绦华拥有不输给成人的智慧与手段,也因为这件事紫从不敢再把绦华当孩童看待……
拉回思绪,紫正色道:「属下不该送解药,此举还有可能会牵扯出主子。身为一个杀手,紫非常的失职……」第六日的红蛇分裂出来一张口甫咬向紫注入毒素,紫睁着逐渐迷蒙的眼,「我……」接着紫头一歪昏迷了。
绦华自树上跳下,抚去衣服上的皱褶走出紫的小楼,刚踏出楼阁一个女音打断绦华的步伐。
「你可真是坏心。」
绦华挑起眉对着空气道:「是吗?」
「哈哈,是啊!明明对她挺不错的,何必要这麽折磨她?」
「坏了规矩便该要受罚,这点你不是很清楚?」绦华瞄了一眼远方,转身离去。
隐身在他处的女子,往紫所在的地方小声地说:「怎麽会傻到去招惹绦华?」
投抱同情的眼光,女子摇了摇头,悄悄地离开小楼外围。
五日过後,绦华又来到紫的住处,纤指轻捏法印,「破!」
十条红艳小蛇化为红绳自绑着树枝的地方断裂,紫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紫挣脱红绳虚弱地叩首,「多谢……主子的…不杀之恩……」好不容易说完,紫整个瘫软在地。
绦华冷着眼,对着隐身在影子里面的男子道:「抬进去。」
「是!」两个男子自绦华的影中走出来。
男子把紫抬到床榻,绦华又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带她进去梳洗一番。」
「是。」侍女行礼後,两人各自抬着紫往隔壁澡间走去。
绦华莲步轻移走到紫平日弹奏古琴的卧榻,纤指游移在琴弦之上发出细微声响,绦华把琴身移至腿上,侍女见状递上一杯热茶并燃起带着花味的香粉。
被侍女带进澡间的紫,退去一身血衣全身赤裸地趴在由大理石建造而成的石阶上,地上的冰凉触感使得紫睁开迷蒙的视线。
两双温热小手自紫的後背握住紫,侍女们仅穿着贴身衣物拉着紫从阶梯走进浴池,热水呈现淡黄色并散发出阵阵的药香味。
「啊!」多日来裂开的伤口一碰触的热水,紫哀嚎出声。
侍女解开紫一头乌黑的秀发,仔细的清理着因为血渍与汗水而纠结的长发。
紫静静地被侍女清洗着身体,随後一双水灵大眼重新聚起光芒,紫吃力地推开侍女。
「剩下的……由我一个人洗就可,你们先退下吧……」
听到紫的话,两人迟疑了一下。
「退下没关系的……」
「那麽我等先退下了。」侍女把紫轻放在浴池边,两人穿着湿透的衣服走出浴池。
紫轻呼了一口气,小手颤抖着摸着肌肤上条条丑陋的红色伤口,拿起摆放在一旁的乾布,紫小心地清理着伤口,待乾布碰触到裸露的血肉,紫皱着细眉整个身子不禁拱起。
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就算紫此刻待在温暖的热水里面仍旧感到非常的冷。
凭着多年来的训练,紫强撑着逐渐远扬的意识,坚持一人清洗自己的身体,嗅着药浴的馨香,紫闭上双眼,受好了好几日风寒的她现在脑袋混沌地倚靠着由天然石头制作而成的砌墙,从水面下举起一手,紫摸着发烫的额头擦拭掉汗珠。
这煎熬的十日对紫来说,根本漫长的就像是一年一样,身上折磨的毒素互相抵制,要不是她不分昼夜运着功体,恐怕早就成为一副黑乾的屍体吧!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有好几道勒痕,手臂处也尽是皮开肉绽,紫看见自己原本白嫩的身体成了这副模样,露出一抹难看的苦笑……
能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是很庆幸了,但是想到等等沐浴完还要面对绦华的询问,紫就感到非常的头大。
绦华好像对邢纪宇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见面就能精准地道出邢纪宇的名字,不过以绦华的能力的确是没有什麽人事物能瞒得过绦华的耳目。
再叹了一口气,紫思考着为什麽自己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缘起缘灭,是过往也是接续。
言要绦华转告的话清晰地浮现在紫的脑海,紫沉痛的再闭上双眼,自从遇到邢纪宇後内心总是充满着许多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感觉,就算想努力甩掉邢纪宇在脑海中的脸庞,可它总是爱跟她唱反调,无时无刻的一直在脑海里面出现。
紫睁开坚毅的双眼,水面下的小手紧握成拳头,在内心里面打定主意。
既然是个无法甩开的牵绊,那麽就由她来辗断这个可笑的牵绊!
不是说她不相信言所说的话,但是凭空冒出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紫还是不能接受,虽说她对邢纪宇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觉,可她就是不喜欢这该死的情愫一直在内心里面发酵着!
我,是一个杀手!没有任何感情与思绪的杀手,这一生所奉献的人唯有绦华一人!
紫不停的在内心这样的说着,但说着说着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她真的是完全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是个有血有泪的人类啊……
多年跟在绦华身边的她虽然在受训期间一直被如此的告知,但是小小年纪的绦华却笑着说:「不需要拘泥那些杀手的规范,你是我的贴身俾女不是杀手,所以你维持现状就好。」
双手掩住面容,紫整个人潜进热水里面,药浴包裹住紫的躯体,泛红感染的伤口也渐渐不再痒痛,紫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外头新鲜的空气。
室外传来流畅的琴音,曲调哀怨凄美,紫一听看向琴音的方向。
「主子……」
紫靠着浴池聆听着绦华弹奏的乐曲,绦华自小时候起便对音律方面非常的有天份,连这个大绦华足足有十岁的她,不禁也对绦华的琴艺感到佩服。
曲调突然一转,柔柔的琴音弹得缓慢,彷佛已经走出心中的阴霾,曲调又一转,紫从琴音中听出来这首曲子的缘由。
娉娉嫋嫋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知。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在心中默念着这首感伤的赠别,紫想起绦华现在所弹的曲调便是多年前绦华刚读完这首诗後,即兴创作的曲子。
如今,再闻这首哀怨的曲子,紫瞬间领会出这首诗词当中所包含的心绪……
摇了摇头,紫想甩掉心中奇异的感觉,可随着琴音的流转,紫的视线越加迷蒙。
紫的双颊不似前会般的苍白,高烧中的紫随手抓起放置在台阶上的白巾沾染了些冷水後便放在发烫的额头上。
被温水暖暖的包住身体让这几日受到毒素折磨的紫总算能好好闭眼休息,待紫放松意识沉沉睡着後,外头绦华所弹的琴音变得诡谲,紫水面下的皮肤底下有好几道条状痕迹浮现出来并开始蠕动着,奇异的是紫身上的伤口也因此全都消失不见。
尔後,紫痛苦的睁开双眼又随即昏睡了过去,在紫睡着前紫听到绦华的琴音变得很激烈……
周围变得一片朦胧,紫觉得好像有个千万金重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紫摀着头悠悠醒了过来,随後一双温暖大手制止紫的动作。
低沉不失好听的男性嗓音在紫的耳边响起。「别起来,你受了风寒,要好好地在床上休息个几天。」
紫想张口说话,但是当嘴一张开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对了,她怎麽会忘记自己不能说话,看来自己已经病得脑袋都不清楚了!
男子拿开放在紫头上的布巾,大手摸着紫的额头。
男子皱着眉说:「怎麽都没有退烧呢!」
紫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想要告知男子不需多加担忧的。
「听说你前晚跑去赏夜雪,怎麽不多加件衣裳,要不现在也不会受了风寒而躺在床上了。」
看紫难受翻身的样子,男子把布巾浸过冰水拧乾後,轻轻地擦拭紫流出来的冷汗。
「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看我还要不要带你来别院赏雪。」
紫俏皮的吐出红艳小蛇。
「真是拿你没办法。」男子看见这样的紫,漾开一抹温柔笑容。
牵起男子放在床边的手,紫在男子手心处写下一个字,水。
「嗯。」男子把紫的手放回棉被底下,转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男子小心地扶起紫,让紫靠在他的怀里。
紫娇羞地接过男子递过来的杯子,脸上的两朵红云悄悄地变得更红。
男子伸出双臂拥着紫,而紫闭上双眼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发现怀中的紫睡着了,男子轻轻地把紫放回床上,拉起棉被不让外头冰冷的空气趁缝钻进棉被里,男子起身看着紫熟睡的面容。
脸上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紫反射性地伸手握住摸着自己脸庞的大手,但是握在手下的触感却是冰凉又娇小的手,而躺着的温暖大床突然破了一个大洞,紫双手挥舞试图想抓取东西却只碰触到无边无际的黑暗,紫惊慌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绦华的脸庞。
「清醒点了没?」
「主子!」紫赶紧半坐起身。
「先躺着,自从我在汇阴把你救回来後,你这几日都陷入昏迷当中。」绦华的小手轻摸着紫毫无血色的脸庞。
听绦华这样一讲,紫努力的回想关於汇阴一行後的记忆,无奈实在是太过模糊,再加上刚才似乎好像有做了一场梦。
在梦境中她想要摸着停留在脸上那双温柔的大手,可是紫却只记得梦境最後是一片的黑暗而已……
「主子,我怎麽会昏迷不醒?」
绦华一脸担忧道:「你难道都忘了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吗?」
看见绦华担心的神情,紫在内心里面大呼:真是见鬼了!绦华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服侍绦华多年的她,虽不敢肯定绦华的为人,但是绦华的脾气也能摸个一二,面对突然变得这麽有人性的绦华,不知怎麽地,紫的後背整个泛凉感觉好像有一场大阴谋藏在绦华的笑容之中。
「罢了,你就先好好歇息吧!」
绦华挥着小手作势要起身,紫出声打断绦华转身的步伐。
「主子,汇阴的任务有成功吗?」
「嗯。」
「多谢主子救了我。」紫掀开棉被起身一跪。
「好好调养身体,接下来我要派你去南之国一趟。」绦华勾着唇。
「好的。」紫又躺回床铺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汤药,紫一饮而尽。
「给我一杯水。」喝着苦涩难饮的药,紫伸手讨取水,喝过水後,紫拉起棉被闭上双眼又沉沉地睡着了。
绦华站在紫所属的小楼门外,看着远方迷蒙的天空,接过一旁侍女呈上来的红色小伞,绦华冷着声说:「出来吧!」
两旁浓密的树林中传出前几日在小楼门外与绦华对谈的嗓音。
「闻那药浴的味道,你可真是坏心。」
绦华冷着美目,不以为然道:「怎麽这几日常常听到你说我坏心?」
「哈!」身穿白衣的女子自树木上跳下来,脚尖一蹬翩翩落在绦华身边。
看绦华隐喻在瞳孔之内的嗜虐精芒,女子笑问:「好玩吗?」
绦华不回答女子的问话,只微微勾起红唇。
女子摇了摇头说:「玩归玩,可别把跟在你多年的紫给玩死了。」
绦华挑眉斜睨着女子,「你现在是在为她求情?」
「这点倒是没有。」女子从侍女接过另一把红伞,眼神放悠。「只不过看到为情所困的女人们,总是想帮点什麽。」
轻喔一声,绦华绽放着笑容问:「需要由我把你心中的哪根刺给拔了吗?」
「这倒不必,因为我心中并没你所言的刺。」
「是吗?」
看了一眼绦华射过来的眼神,女子敷衍地扯开话题。
「前几日我自东之国拿到一些甜品,晚点来我那品尝吧!」
知晓女子不想多谈论,绦华领首答应。
「咱们边赏枫边聊,如何?」
「当然可以。」绦华一笑。
女子做出请的姿势,随後便与绦华同撑一只伞相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