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夜晚,凉风吹送,明月高挂在天际一方,位於荒凉的关外沙漠,此刻卷起了满天黄沙,待黄沙渐渐落地之时,隐约之中看见一辆黑色马车急奔而来。
马儿一声长蹄,停止了刚才快速奔跑姿态,缓步走在黄沙之中,一道清爽的嗓音对着马车内的人道。
「堡主,快入境了。」
没听见车内人的回话,男子摸摸鼻子後,便乖乖地拉着缰绳独自一人欣赏起关外风情。
看着上头皎洁的月光,男子不禁小小地感叹了一下,虽说堡主平日总爱板着一张脸,但也算是蛮侠义助人的,可万万没想到咱们的好堡主,竟也干起了掳人的这等勾当起来,这世道是不是也变了啊?
晃了晃脑袋,还是禁不起好奇之心,偷偷地拉开布幕一小角,想一窥车内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谁叫他真的很关爱他的好堡主呢!
当手才正要碰触到布廉时,一道低魅的嗓音冷冷地警告着他。
「琪烽,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啊!」
「嘿嘿……」乾笑了两声,琪烽听得出来现在的堡主可是惹不得啊!不过他就是有喜爱挑战的精神!
「堡主,我说你啊!想嫁给你的女子满天下,何必要做这种事呢?」
提出多日以来的疑问,对於今日才知晓堡主到汇阴一行,竟只为掳一位女子而来,琪烽不禁开始对他家主子的脑袋关心了起来。
是不是脑子坏了,才会做这种脱序的行为?
而且还把他调去做别的事情,今天才叫他回来做临时的马夫。
唉!我琪烽何时变得不让人信任了啊!
越想越哀怨的琪烽,一张爽朗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凄怨地对着马车内的人发泄他此刻不平的心。
低声咕噜了几声的琪烽,始终都没听见他家亲爱的堡主大人的安慰,让琪烽小小地提高了一下音量,没错,就是小小的。
「堡主?」
受到琪烽的大嗓门荼毒,一直隐忍很久的邢纪宇凶狠地压低了嗓音,对着车外的琪烽下着最後的警告。
「闭嘴!」
「好!」
果真是美人在怀,就忘记这厮杀天下的好部下了,琪烽露出大大的笑容,看到这样的堡主大人,或许今後的生活可能会更加刺激了吧!
迷蒙的视线中,隐约看见有个男人怀抱住她,正想好好张开双眸看看是谁时,一道强烈的晕眩感又袭击上来,力不从心地又闭上了双眼,在意识远离的时刻,突然想起,似乎在多年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变成了一个男人。
邢纪宇揉揉额际旁浮现的青筋,看着怀中的人儿,因为颠簸的路途,再加上琪烽吵闹的声音,让怀中人蹙起不适的眉。
邢纪宇轻抚着那不安的眉眼,试图减轻点她的痛苦。
到底有多久了,看着怀中人儿,刑纪宇再次拥紧了臂弯里的女子,而女子也因这举动发出了难受的呓语。
「好难受……」
拉远的意识,因为身上传来的痛楚,渐渐回复了思绪,顿时刚刚在心底的疑惑与不解,已理出一些头绪。
她,被擒了。
以她现在的情况,似乎被人下药了,但会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地抓她?
暗暗运气,想退去药力却发现仍旧是提不起任何气力,正感困惑之时,脑海浮现了昏厥前的片段画面。
想努力厘清脑海中模糊的影像,依稀记得有个男子突然从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正想要反手制止时,一股清香窜至全身,之後就一片黑暗了。
能如此无声无息地靠近她身後,可见此人的武功非比寻常,也很有可能是那时候酒力影响了身躯导致无法马上做出反应。
过了一段时间感到体内药力正在减退,指尖的部份也已恢复了些许知觉,暗暗蓄劲,想冲破那布满在周身上的药力,只见娇喝一声,原在邢纪宇怀中的人儿,冷不胜防地往邢纪宇的胸口上赞掌。
凌空而起的身影,冲开轿顶,琪烽见此便快速地使出剑招劈向上方的人影,当剑气将要击中那清丽的人儿时,一条紫色缎带巧妙地化解了剑气。
在月光的照耀下,琪烽看清了那破轿而出的人的面目,当下心惊,赶紧收起酝酿在掌中的内力。
「紫?」
困惑的双目,紧盯着前方的人,看着女子的面容,琪烽再次唤出,那久未说出口的名字。
女子不理会琪烽的问话,随风飘扬的绸缎,狭带肃杀之气笔直地朝着琪烽攻去,随後一道掌气打散了女子的攻击。
收回攻击的缎带,女子抬眸看向刚才发掌的男子,冷冷地道:「你们是谁?」
看着前方的男子,冷静的面容露出不悦之色,环视身边的景物,周遭只有一片的黄沙,正当女子在想这会是何处时,男子已开口说出话语。
「我,是你的丈夫!」
「可我不认识你!」听到男子的这番话,女子皱眉地看着男子,「别半路乱认妻子!」待话语一落,女子便转身离去。
「紫?」看见女子要走时,琪烽使出轻功越过女子的上方,试图拦劫她的步伐。
「让开!」遇到这样的闹剧,女子火大地使出一掌打向那碍眼的家伙。
避开女子的攻击,琪烽也不甘示弱地拔剑反攻。
「让开,否则死可别怨!」话说的阴寒,女子手上的紫色绸缎使得绚丽,招招阴狠地往琪烽攻去。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激烈地交战着,一旁默立的邢纪宇突然冲向两人之间,顿时打乱了两人的攻击,琪烽见状赶紧把剑招收回,而女子也因冲击之下踉跄地稳住了身形。
「别打了。」
「哼,休想!」无缘无故被抓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不好好发泄一下怒气,可就真对不起自己了。
邢纪宇踩着鬼魅的步伐,身形一晃,便已抓住女子拿着缎带的手腕,低声在女子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紫,你忘了我了吗?」邢纪宇拉着女子的另一只手,放在跳动的胸口上,伸臂环住了女子。
「放手!」
螓首被强压在温热的胸膛上,听着那规律的心跳声,女子抬起愤怒的眼,直直望着那柔情的俊颜。
为什麽?为什麽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放开我!」扭转着身躯,被抓住的手腕都泛出一片的红肿,但是拥着她的男人依旧动也不动。
「你到底要怎样?」放弃挣扎,女子冷冷地瞪着邢纪宇。
「带你回家。」
「我可不是你的妻子!放手!」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突然冒出了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
「是,你是!是我邢纪宇的妻子!」
「我再说一次,给我放手!」
先不论他们怎麽得知她的名字,但是这样的闹剧够了!我受够了!
紫微微张开双唇,一道紫色烟雾旋即包围住在场的三人,邢纪宇首当其冲地被拥在怀中的紫所释放的毒雾给侵入,不禁松开了紧拥的手臂,而紫趁隙往後一跳,跳出了烟雾范围。
「小心!有毒!」
赶紧封住穴道的琪烽快身跑到邢纪宇身边察看他的伤势,发现邢纪宇并没大碍後,两人也快速地移动着身形追往紫离去的方向。
「没想到,紫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是紫吗?」看着在前方施展轻功的邢纪宇,琪烽不明白怎麽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活着!
「她是紫。」
「堡主,紫早在多年前就死了啊!」在大家面前,紫流淌着鲜血带着凄美的笑容便纵身一跳……
「不!她还活着!」
望着邢纪宇,停下脚步的琪烽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包藏着太多的无奈与心痛,或许这就只有体会过太多黑暗面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背影吧!
「堡主,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刚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紫!」
邢纪宇转身看向琪烽,他明白为什麽琪烽不相信紫还活着的事实,因为就连他都曾经一度认为紫已经死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他!
「她是!因为她就是紫!」
「堡主,众人都亲眼目睹,紫她真的离开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堡主,那个人只是长相跟紫相似罢了,并不能凭长相就认定她是紫啊!再说就算那女子真的是紫,紫的武功并没有到这样的程度,更不会使毒!况且紫并不会说话啊!」
「我知道,但那女子的确是紫。」
「唉,可是她完全不认得我们啊!」刚刚一看到那女子的面容,琪烽确实感到震惊不已,但是从刚才交手的过程,他判定她不是紫。因为温柔可人的她,决不是这样狠毒的人。
「我不会认错的,紫就是紫!不要再多说了,在不追的话,紫就走远了。」不待琪烽的回话,邢纪宇便用力一蹬,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堡主!等等我!」
放慢了移动的步伐,紫拢一拢散乱的发丝,望着前方入境的关卡,这里是是晋扬的入关处。
汇阴与晋扬之间有大片的沙漠,要往来这两地之前,就一定要先穿越这片黄沙,再说既然已经被人从汇阴掳至晋扬边境,不如趁此顺便回天都一趟,好好地调查一下刚刚那两人的来历与目的。
轻叹了口气,因为那男人让紫想到半年前的绛华说的一道箴言。
拾着让人猜不透的笑容,女子艳丽的唇吐出的话语让她为之一愣。
「紫,言要我告知你一句话。」
「言?」好端端的怎麽连言都冒出来了?
「没错,言说你将碰上甩也甩不掉的牵绊,缘起缘灭,是过往也是接续。」
「牵绊?哈!」牵绊这东西,她可不懂!也不想要!有主子这一个麻烦就够她紧张了!
「别笑,言说的可不能不信!」
没错,言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语皆可摇动各国,而一些有权势的人,也希望言能赠送他们一言,因为言是出名的预言者!不过也因为众人都只听过言的名讳,都还没有人亲眼见到言的模样跟一些事迹,所以也有一些人猜测根本就没有言这个人,只是凭空捏造出的一个人物!
「我知道,但是言怎麽突然帮我预测?」
「详细情形我不太清楚,不过他叫我转告你,当下我也有询问他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说完这句後,就给我拍拍屁股走人了!」说完紫的箴言後,言那饶是兴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当想要再问个明白时,言早已不见人影了。
「这样啊!」
「不过不管怎样,言既然已开口了,你凡事还是小心点。懂吗?」
「是,真没想到,这样的话语,竟然会出自主子之口!是不是天要下红雨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哈哈!」
「少贫嘴了!你跟在我身边多年,都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清楚!在清楚不过了!」呵呵,不高兴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屠杀一城的人,除了平日从事的金银买命的残暴事业之外,还玩弄很多人的幼小心灵,当然也包括了她自己,都在主子的掌心之中玩弄。
「是吗?」挑眉看着紫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女子唇角一勾,笑笑地望着紫,是不是太放纵她了?导致现在都敢这样顶撞她了。
「哈!」乾笑一声,看到主子这样的笑容,紫明白她已经有点不太高兴了。
「那,主子近日汇阴一带传来消息,需要我去走一趟吗?」必恭必敬地轻唤了一声主子,虽说平日主子并不以主仆关系来压她,总是由着她性子做事,不过当女子有些许不悦之时还是乖乖地叫声主子,免得她突然心生歹念来蹂躏她这瘦弱的女子呀。
谁叫她跟了一个爱玩又冷血的主子呢?
「待我理清好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後,我再决定。这事,还不急。」
「好的。」
「既然不急的话,要不咱们去画船乘凉一下,如何?」赶紧转移绦华的心情,这才是上策,要不让她一人坐在这儿,真可不知又会想到什麽来操劳他们这群苦命的人。
至於言说的箴言,实在是很想给它听听就算了,不过既然是出自言说的,那就不得不堤防些了...
「缘起缘灭,是接续也是过往?该不会是指刚刚那家伙吧?」意会到那句话语的意思,紫不可置性地抱头哀号一声,「我不要!我可不要啊!」
从来没做过要嫁人的打算,此时竟冒出一个男人说是她的丈夫!虽说那男的长得并不丑,但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盘旋着,而这样的感觉又到底是什麽?
似乎自己也对那男子并不陌生,特别是看到他拥着她时的神情,在黑瞳中所散发出的复杂情绪,让她心头莫名一震,但随之接踵而来的是悲伤又气愤的心情变化,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麽会这个样子?
唉!在这样多想下去也不是什麽办法,不如先回主子身边再找她讨论吧。
决意先抛开刚才所发生之事物,当下应赶紧到晋杨城镇,好拟定哪条路线才能最快到达天都,以免後头的那两人又对她穷追不舍。
正当紫的身影快速地朝着晋扬城镇前进,却在不到三里之处的一片黄沙之中看到刚才的那两个人,没想到那两人竟然能那麽快地追了上来。
晋扬关口就在前头,紫也不想再打些无谓的争斗,直接开门见山地跟眼前两位男子问清楚还比较快!
「你们可真是穷追不舍!」紫不耐烦地道。
「只因,你是我的妻子!」
再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紫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火大地说:「我不是!不管你的妻子会是谁,绝对不是我!」这家伙真的是有病啊!
「这下可以请你们让开了!」无视男子的存在,紫穿过他们身旁,却又被那自称为是她的丈夫的男子给拦阻了下来。
「紫,你忘了吗?」不相信再一次出现的人儿,竟然都忘了过往,邢纪宇的脑海又浮现出那个凄美的笑容,不禁胸口一痛,那是不想再失去的痛楚。
「放手!」甩开肩上的手,紫转过身来,「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在我的记忆里跟本没有你这一号人物,更没有什麽遗忘不遗忘的!」
望进那充满愤怒的眼眸,邢纪宇不懂也不舍。
「就算如此,这就是事实。」
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疯子!有理也讲不清啊!紫揉一揉额际跳动不已的脉搏说:「我不想再跟你争辩了,请你放行!」打也不见得打得过,说也说不清,唉!
「紫,你可还记得此物?」邢纪宇从怀中拿出一个泛着莹白色的物品,由内至外渲染着一丝丝妖异的红,点缀着此物衬托出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美。
「这?」看着男子拿出的物品,真是难得一见的逸品!紫不禁也欣赏起它的美,却有一种情绪缓慢地蔓延了,在胸口有种闷痛的感觉,又再一次地侵袭了紫的心湖。
为什麽这男子一直让她有这样的感觉?紫抬眸,想要看清楚这男子的面貌。
「玉胭扣。」话落,邢纪宇作势要牵起紫的手,紫却退了一步。
邢纪宇叹了口气说:「这是属於你的,我只想帮你戴上。」
「这物品固然美丽,却不是我的!」紫说完再次纵身离去,邢纪宇也随即跟上紫的步伐。
知晓男子也跟了过来,紫摆弄着缎带夹起一道黄沙烟幕,想要掩去男子的视线,让他无法判断她离去的方位。
邢纪宇见状轻轻仰起右手,一道恢弘掌力打散了烟幕,在弥漫黄沙的前方,看不到的心中挂念的身影,邢纪宇压抑许久的心情,也渐渐地流露出来。
虽说邢纪宇维持着冷静来面对不复记忆的紫,却无法忍受着紫一再想要逃离的心态与行动,难道她就这麽地想要逃离有关他的一切吗?
甚至遗忘了记忆?
努力想要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任何的蛛丝马迹,突地一小小声响吸引了邢纪宇的注意,那是打斗的声响!
这附近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可能是琪烽与紫又打起来了,心念一转,邢纪宇奔向声响处。
「住手!」冲向正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中间,邢纪宇提元运气化解了两人的招式,并化为一股气罩把紫与琪烽震出了战斗范围。
紫稳住步伐後,抬眸气愤地说:「你们两人,真的让我火大了!」
撇开那些奇异的感觉,紫受不了这两人的步步进逼,原本只想吓阻这两人,却没想到那两人武功并不下於她,特别是那个邢纪宇从他展露的身手来看,他的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这就有点麻烦了。
像他这样的人,何必要一直纠缠着我?
思索着能脱身的法子,紫一双眼环视着前方,想找出一丝破绽与空隙,就在紫右手暗藏一股气劲之时,邢纪宇却早一步抢先紫的动作,欲擒住紫。
紫当下赶紧挥洒出缎带试图阻止邢纪宇的前进,无奈邢纪宇的掌风凌厉很快就突破紫层层相叠的缎带攻击,看到这样的颓势,紫不甘示弱地使出更上一层的鞭法,其中还隐含着一些剑势,猛烈往邢纪宇攻去。
「是谁教你这些阴险的招式?」邢纪宇皱眉道。
「不关你的事!」
「堡主,小心点她很有可能会再次使毒的!」琪烽看着邢纪宇与紫两人招来招往之间,紫的周身又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多嘴!」顺着风势,紫射出几支银针攻向琪烽。
「果真阴险!」挥剑抵挡银针,琪烽大喊着:「堡主,像她这样的人怎麽会是紫?」
行事作风完全迥异,怎麽可能会是昔日众人皆知温柔婉约的紫?
难道就只是因为面容相似?
「堡主,放弃吧!紫早就死了!」
「看吧!连你的手下都叫你放弃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你是!」
邢纪宇掌风一转,顺势拉住缎带用力一扯,紫运气稳住步伐後另一只手也出现了另一条缎带缠上了邢纪宇的颈间。
「放弃挣扎吧!」紫冷冷地道。
邢纪宇气劲一震,内劲顺延着缎带窜进紫的身躯,逼得紫微微松开了禁锢在邢纪宇颈上的缎带,而邢纪宇也趁势脱开紫的缎带攻击。
翻身一转,邢纪宇穿过绵密缎带的空隙来到紫的面前给於一击。
紫闪避不及,硬生生地接下了邢纪宇的一掌,顿时一口鲜血缓缓地自紫的嘴角流淌下来。
「真是好掌力!」抹去血渍,这一掌挑起了紫的好胜之心。
收起两条缎带,紫从腰际间抽出一条软剑,原以为不会再用到它了,这个邢纪宇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吸了一口气,紫提剑就往邢纪宇攻去,也趁机射出几根银针打算快速解决掉眼前这个男子。
「你这女人,真是阴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琪烽纵身一跃也进了战斗范围之内。
「退下!」喝斥站在身後的琪烽,「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不容你插手!」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在跟堡主说什麽,想必堡主也是听不进去的。
默默退离那两人之间,凭堡主的实力这世上鲜少有人可与堡主匹敌的,可是那女子一直暗中使毒偷袭堡主,就怕有个万一……
呸呸,我怎能诅咒自家主子呢?堡主一定能安然无恙的!
女子冷哼了一声,「我阴险?总比你们掳人来得光明多了!」也不想想谁先惹到谁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说她阴险?转身挥剑一挡邢纪宇的掌力,紫再次送给琪烽几根银针让他嚐嚐这独一无二的死亡滋味!
看清紫的动向,邢纪宇掌风一转打散了飞往琪烽方位的银针,银针承受不了邢纪宇的掌力皆化为粉末。
如灵蛇吐信般,软剑使在紫的手上就像是一条有生命的蛇,凶狠地攻击着刑纪宇,无奈邢纪宇的内力深厚很难近他之身,久攻不下的紫已不想在与那男子纠缠,便趁势藉着刑纪宇的掌风跳离战圈,施展着轻功奔向晋扬关口。
决心不再让紫逃脱的邢纪宇也跟着紫的身影离去,就在邢纪宇就快摸到紫的时候,紫转身就是给予一剑,邢纪宇大手一抓制伏了紫拿武器的手,不甘於就这样落入他人手里的紫,愤怒地抬起腿要踹刑纪宇。
「女孩子家,不可如此粗鲁。」大手往紫的腰际一提,把紫整个人紧密地贴着邢纪宇。
「你!」对於刑纪宇的举动,紫为之气结。
再次吸了一口气,紫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解决目前的窘境,叹了一口气紫缓缓地说:「我已清楚你的意图了,可否先请你先放手?」
看向原本气愤的紫,已经稍稍冷静下来,可却又怕这只是一时驯服的假象,「不放,如果你又再次逃走的话,那可怎麽办?」
对於眼前这固执的家伙,紫说服着自己千万要冷静,而且这样莽撞的行为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自己。
绽放一朵美艳异常的笑花,紫柔声地道:「先请公子为我想想,如果有位女子半路直拉着你说你是她的丈夫时,你会怎样想?况且你们这样掳人的行为,我怎会信你?总之先请你放我下来!」
分析紫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望着那一片清澈的瞳眸,邢纪宇松开了禁锢紫的双手,「好。」
拉了拉被弄皱的衣裳,紫无气地说:「好了,你说我是你的妻子?」
「是的。」
「可我没听错的话,你的下属刚才有说你的妻子早已去世了,所以你,认、错、人、了!」特别加重最後的语气,如果这家伙再听不懂的话,真会让她火大到!
「不!她没死,是你!紫就是你啊!」
邢纪宇听到紫一再地否认,他很清楚每一个人都认为他疯了!
可当他知晓有一个女子的长相简直与紫一模一样时,他便忍不住前来看那位女子,就在第一眼看见她时,邢纪宇很明白她就是紫!
原来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这样深情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太思念妻子所导致他这样疯狂的行径吧!想到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紫放下戒心好声地劝道:「我知晓你丧妻之痛,但毕竟我不是她,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就当紫话语一落便转身离去,邢纪宇大手一抓紫的肩头,在两人的来回拉扯之下,丝质的衣裳禁不起这样的摧残便啪的一声撕扯了下来。
「那是?」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邢纪宇看得很清楚,在紫的身上有着奇怪的红色图腾。
「你!」气到快说不出话来,紫赶紧跳到一旁按着裸露的肩头。
也许刚刚真不该为这种人同情,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子!
「那是什麽?」
虽不清楚邢纪宇所问何事,但经过他这一扯後,紫马上转头就跑!
「紫!」看紫的模样,似乎背上的纹路有很大的隐情,究竟是为了什麽?
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背上竟被刺上刺青?
「你不要过来!」
知晓自我之实力并不如邢纪宇,为求脱困紫使出了邢纪宇都没有看过的奇魅轻功,顿时在黄沙飘扬中看见许多个紫。
「这是!」第一次看见有这麽奇特的武功,不禁也让邢纪宇赞许起紫,几年不见没想到紫除了言行举止的变化之外,武功更是上了好几层楼,到底是谁改变了她?
就在邢纪宇思索的时候,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邢纪宇反应灵敏地一闪,抬头观看是何人所发,一座华丽的轿銮缓缓自空中降下。
「只要她不愿,你便不能带走她。」一道不疾不徐的好听女音,自层层红纱中透出。
听到熟悉的嗓音,紫迅速地退至轿旁。
「上轿。」
「是。」
「她是我的妻子!」
轿内女子彷佛没听见邢纪宇的话,冷冷地问:「是这男人擒走你?」
「是的。」
邢纪宇上前一步手掌暗藏气劲只待前方露出一丝的空门,抬轿的四位白衣少年冷声地喝止邢纪宇。「在上前便命丧黄泉!」
这真是同一夥人,刚才紫也说出同一番话,在这些人当中也难怪紫会变得这副德性。
不过他也不是被吓唬长大的,那四位白衣少年他还不放在眼里!
「尽管过来吧!」
曲弓一踏,邢纪宇飞身跃到离华轿只有一步之近,白衣少年们纷纷提剑一挡,虽然少年们年岁轻轻却已有江湖上前几名的实力,这也让邢纪宇更怀疑他们究竟是何组织。
一刻过後少年们在邢纪宇个个攻击之下已渐渐显现出败象,此时轿内的女子又道:「退下。」
「是!」
轿内响起几许掌声,女子似是赞赏般轻道:「不愧是南之国˙朱雀的玄飞堡的堡主邢纪宇。」女子话锋一转,语气冷然。「就不知堡主你擒我的人现在又想在我面前强行夺人,这就是堡主待人之道?」
「虽不知阁下是何人却能精准道出我的身分,且身旁的抬轿少年的武功不凡更可见得,你∣绝不是泛泛之辈。」
「多谢堡主赞谬,现在可否回归正题,堡主该给番解释为何擒人?」慵懒女音,缓缓说出。
「她是我的妻子。」灼灼目光盯着红纱内的紫。
「我不识他!」听到他又说她是他的妻子,紫插入两人谈话,冷冷地说。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起轿。」
训练有素的少年们快速抬起华丽轿身,此时邢纪宇浑厚嗓音哑然道:「你真不识我?」
「一点感觉也没?」
轿内的紫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身旁的女子淡然出声:「从这里向西有位小兄弟,想必是堡主身边的琪烽剑客,只不过小兄弟只剩下半刻可活。」
「你对琪烽做了什麽!」邢纪宇恶狠狠道。
「堡主别急,看你是想先救人还是先擒人,只可惜小兄弟可等不及呢。」
「你!」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精芒,邢纪宇看了一眼轿内的紫便转身向西奔行。
望着邢纪宇离去的背影,那股怪异的情绪又充塞在胸口,苦苦地让人发疼着。
「怎麽?你对他有感觉?」
摇摇头,紫说:「没有。」
「是吗?」盯着紫的脸庞,女子道:「可瞧在我的眼里,今日的紫不同以往。」虽然脸部表情没有什麽变化,却也轻易地让身为主子的她察觉到了。
「我在想他为何一口认定我是他的妻子?」
「感到迷茫了?」
「没,主子怎麽知晓我在邢纪宇的手中?主子不在天都怎会出现在汇阴?」
伸手拿取暖在小炉上的酒,女子斜躺在软枕上闭目不答。
「主子?」
「嘘。」纤纤玉指轻压在红唇示意紫安静。
放弃追问,紫拿起软枕上的轻薄蚕被盖在女子柔若无骨的身躯上,顺手拿起那握在女子手上的小酒碟後捻起一勺花香粉末放置在烟燻专用的小壶里。
看刚才主子勾起的唇,虽然看似毫无恶意的笑容却让紫赶到一股冷意,因为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