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缘。」蓝贵妃看着惜缘「你跟我来。」
蓝贵妃站起身,跟皇上、皇后、和太后请了个安,便带着惜缘走了出去。
惜缘跟着蓝贵妃到了蓝贵妃所在的思衣宫,整个寝宫内一个人都没有,蓝贵妃慢悠悠的用着茶,若有所思的看着茶杯中飘出的氤氲的热气。她真的是国色天香,虽然已是欧阳若绮的女儿的皇祖母,但风韵不减,反而更显美态。
「惜缘,我知道你是庶出的孩子,从小肯定受过很多的苦。」蓝贵妃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惜缘说道。
「是的。」惜缘默默应了一句,这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婆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欧阳若曦不让她来的吧!他命令自己不要见自己的母后的。
「那麽,你肯定也是懂事,识大体的好孩子了。」蓝贵妃循循善诱,对惜缘说着。
「嗯。」
「你嫁给若曦已经大半年了,人家四王妃比你晚进门,都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你知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若曦那麽喜欢你,不愿纳妃,但是你也要为若曦考虑啊!」蓝贵妃看着惜缘,惜缘的脸色很苍白,窘迫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你也明白,若曦现在很受皇上的器重,而刚刚的女子,林凡燕又是林王爷家的女儿,她和若曦从小便是青梅竹马,凡燕也很受太后的喜欢。而且,若曦从小就跟我说要娶凡燕为妻。所以,惜缘你明白你该怎麽做了吗?」
「惜缘明白。」惜缘站起身「那麽,母后没有什麽事的话,惜缘就告退了,还有,那个玲珑灯笼就代惜缘转给凡燕妹妹吧。」
「嗯。」蓝贵妃满意的笑了笑。
惜缘走出门外,大步跑了出去,原来那个女子叫林凡燕,原来那个人是欧阳若曦心目中的妻子,原来那块上好的布料在芷缘的手里,原来欧阳若曦跟芷缘是惺惺相惜的爱人,原来,原来,原来…惜缘躲到思衣宫的假山後,无助的哭了起来,那麽多的原来,就是没有自己和欧阳若曦的原来。那麽原来自己是最不重要的一个,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七王妃,只是七王的王妃而已!可是,为什麽自己好像在奢求什麽呢?是什麽?惜缘捂住脸慢慢的想着,可能是害怕!因为她害怕自己被欧阳若曦抛弃,那麽她只能回到沈家,回到那看着眼色过日子的地方。
她不想去,不想去。
「原来你在这!」一个声音响起,惜缘抬起头看到的是满脸惊喜的言西羽。
「你?」惜缘莫名其妙的看着言西羽,他怎麽在这?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言西羽走过来,看着满脸泪痕的惜缘「你怎麽哭了?」
「言王爷,我毕竟是七王妃,所以,为了王爷的声誉,惜缘还是先走了。」不想让人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看见自己,惜缘转过身,向假山外走去。
「惜缘!」言西羽看着惜缘的背影大喊着「你就这麽走了!」
「惜缘说过,惜缘是七王妃。」惜缘说完,继续走向假山外面。
「是因为七王妃吗?」言西羽自言自语,看着远去的惜缘,双手不由的握紧。
惜缘觉得对不起言西羽,她不应该对他那麽的冷淡,可是她必须走开,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窘迫,自己的丈夫要纳新的妃子了,那麽自己又怎麽可能高兴呢?她徘徊在思衣宫。
「该死的!又迷路了!」惜缘骂了一句,忽然听见铃叮的水声,惜缘循声而望,穿过宏伟的思衣宫,居然看到一个茅屋和一个小小的花园?这是怎麽回事,如此贵气的皇宫居然有这麽朴素的建筑?
「是谁在那?」一个年龄较老的宫女从茅屋走了出来,看到惜缘的华服和头上代表王妃象徵的金冠。面露惊诧,快速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你是谁?」惜缘呆呆的问。
「回王妃,奴才是掌管思衣宫的主管,刘嬷嬷。」
「哦,这样啊!」惜缘看着茅屋,那个茅屋,好像…
「惜缘。」欧阳若凌的声音在惜缘耳边响起。
「太子?」惜缘和刘嬷嬷一同对欧阳若凌做了个万福。
「给。」欧阳若凌将一个药瓶交给惜缘,惜缘打开闻了闻「是消肿的药。」
「你不是对杏仁过敏,那麽,今天用杏仁作料,手肯定是过敏了。」欧阳若凌说着,看着惜缘红肿的手。
「谢谢。」惜缘接过药瓶,心中掠过一丝的感动和内疚,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打开这种尴尬的气氛,问着刘嬷嬷「这里怎麽有水声?而且,为什麽宫里有茅屋?」
「哦。」刘嬷嬷将惜缘引至茅屋的後边,那是一块巨石,有一个细小的水流慢慢的从巨石上滴下,落入一个竹竿撑起的竹管制成的水渠上,再从竹管慢慢的滑落滴下落入巨石旁一个突兀的凹形的小石头中心。水滴敲打岩石发出叮咚好听的声音。
「这是什麽东西?」惜缘看着岩石的侧边有一行小字。
「当年清泉鸣,已做他人泪。何以守白头,唯有千丝愁。」
「这是少爷做的。」刘嬷嬷老手慢慢的摩娑着那行小字「少爷说他喜欢的女子嫁给了别人,可是那个女子并不开心,所以他做了这个东西想让她开心。可是,还没等这东西拿给那女子看,少爷就…」
「刘嬷嬷!」欧阳若凌喊住刘嬷嬷「今天是过年,不要讲那麽伤心的事情!」
「奴,奴才明白。」刘嬷嬷看到欧阳若凌凌厉的眼神,住了口。
「这个人…」惜缘恍然一怔,那个女子,那个竹管,那个…
「是欧阳若文?」惜缘抬起头,看着欧阳若凌,却看到欧阳若凌那阴郁的眼神。对啊!那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淡出了自己的生命,今天是过年,为什麽见不到他,为什麽什麽时候都见不到他?刘嬷嬷为什麽要喊欧阳若文少爷?他不是皇子吗?!
「告诉我,欧阳若文在哪?」惜缘抓住欧阳若凌「他怎麽了?」
「你现在是七王妃!」欧阳若凌无比痛苦的喊着,这是他不想正视的事实,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惊醒惜缘,让她不要追问。
「可是…」惜缘泪从眼中流出,张口欲言,最後还是停下了,原来想起欧阳若文还是会有点痛!
「该要列席了!」欧阳若凌说道,拉起失魂的惜缘,向茅屋外走。
「你,喜欢,三弟是吗?」欧阳若凌问着,不敢去看惜缘。原来不是七弟,也不是自己,当局者迷,自己却苦陷於局中不知,他们的争斗都是可怜的自作多情?却不知佳人心有所属,只有空成痴。
惜缘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跟着欧阳若凌走着。以前的自己是很喜欢,想要看他一辈子,可是,现在呢?不知何时,已经淡忘,甚至不曾记起…
「若曦哥哥,你看,是雪!」林凡燕的惊喜的声音在前面的梅林响起,惜缘一怔,不知所措的看着欧阳若凌,却又拉着欧阳若凌在一旁躲起来。
「嗯。」欧阳若曦拉起林凡燕,将林凡燕拉进怀里,林凡燕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游学多年,最喜欢的还是这乕国的雪,好大,好白,在靖国都没有见过。」
「你就爱乱跑,明明是个女孩,还要学着去游学!」欧阳若曦宠溺的说着「看满脸都冻得通红了。」
「就是啊!一个女孩子为什麽要游学呢?」林凡燕有点感伤「一游学回来,若曦哥哥已经娶妻了。」
「是啊!」欧阳若曦叹了口气,惜缘心一紧,不由得紧紧攥住欧阳若凌的手。
「七王妃叫惜缘啊,惜缘,惜缘,珍惜缘分,若曦哥哥,她一定是一个好妻子吧!」林凡燕不自然的问着,抬起头,看着欧阳若曦。
「一点也不!」欧阳若曦说的很乾脆,没有犹豫。
「走吧。」惜缘脸色苍白的拉起欧阳若凌的手,小声的说道。
「嗯。」欧阳若凌看着脸色苍白的惜缘,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任她拉着走。
「怎麽会啊?」林凡燕继续迷茫的看着欧阳若曦「她今天的糕点不是受到皇上的赞赏了吗?」
「那是她的运气好。」欧阳若曦笑了笑「她永远都是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