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带着初露於天际的日出之光抚过西洛国如春的京都,街上渐渐有了行人的踪迹,匆忙的脚步,略带疲惫而又精神饱满的神情,在这个城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穿梭而过。
太子殿,苍瞳矢正懒懒地躺在床上,等着青戎开始履行他今天的职责,一个月的侍者生活,这不过才过去了几天而已。
青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一脸倦意地出现在苍瞳矢床前,郁闷地斜了一眼床上的苍瞳矢後,才极不情愿地向他微微鞠躬道:「殿下,晨起了。」这原本应该是苍瞳矢的贴身内侍每天必须的事情,如今却要他堂堂西洛国大臣来完成,这教他如何不郁闷?
而且这本是自己胜券在握的赌约,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将他的如意算盘全盘破坏,让他现在不得不毕恭毕敬地日夜伺候在苍瞳矢床前。一想到两个大男人朝夕相对的日子要持续一个月,他这心里简直比被流放边疆还要来得痛苦。
真是可气,可千万别让我有翻盘的机会,否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捞回来。青戎一边伸出胳膊等候着苍瞳矢扶其而起,一边恭敬地弯着腰身,那感觉颇有种清朝时期,公公伺候老佛爷时的感觉。
郁闷归郁闷,所谓愿赌服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他青戎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做出与之不称之事。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每天在他床前恭敬地伺其晨起,为他更衣候他洗漱,然後开始一天的任其差遣。
而在这期间,被禁止使用任何魔法的规定,让青戎简直是牙痒痒得厉害。可是对此,青戎能做的,只能是在心中暗自祈祷着这一个月能够快一点结束。
晨膳时,苍瞳矢接过排列成一排的侍女们手上的点心盘与膳具,有序地摆放到苍瞳矢面前的桌子上。
苍瞳矢望着桌前琳琅满目的点心,在轻扬了一下眉头之後,目光淡淡地瞟向身旁地青戎,嘴角勾出的一丝浅笑瞒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後只闻得他清亮好听地声音微婉地回荡在早晨的空气里:「青戎——」
只是一句轻婉的唤声,但没等苍瞳矢後面的话继续说完,旁边的青戎就已如领军令般,只见他麻利地抽出筷子,伸至桌面上一个摆放着精致点心的器具里,灵活地运动过手指後,便轻轻夹住了一块松绒糕,接着另一只手又用一个圆形的小瓷具接住,然後慢慢地移动着,直至送到苍瞳矢的嘴巴前。
青戎出现在苍瞳矢未完的话里的熟练动作并非体现出他有多麽自觉,而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他实在不愿听到苍瞳矢在唤出他的名字後,一长串故作肉麻暧昧的话罢了。
可是所谓的肉麻暧昧,不过是青戎一厢情愿的自我感觉而已,苍瞳矢可没觉得有什麽。所以,在青戎对他轻缓的喂食动作後,他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幽幽道:「谁说这样的事情男人就做不好呢?我看你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嘛。」
说那话时,苍瞳矢的语气已然娇嗔得像是一个害羞的大姑娘。
这让青戎不禁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瞪了苍瞳矢一眼。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的他,不由地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主子而郁闷不已:「那麽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原本应该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早晨与晨膳,却因为一个赌约而变得如此怪异。
青戎安静地候在苍瞳矢身边,勤快地握着筷子在桌面龙飞凤舞着,而该死的苍瞳矢却每一道菜与点心都只轻轻地咬了一小口,这让青戎很是不爽,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苍瞳矢自是不会没有感觉到青戎的情绪,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到这小子被折磨得郁闷又无法反抗的样子。哈哈……
「我说你怎麽会找到这麽一个丫头给我送过来,原来她是你叔叔店里的雇佣啊。」苍瞳矢抿了一口饮品,微微侧过脑袋斜视了一眼青戎,幽幽开口道。
青戎有种冷汗落地的感觉,难道他还在认为吉凉优是他给他送去的女人吗?青戎想到这里,说不清楚心里是无奈还是愠怒,自己现在的一切可全都是拜那丫头所赐,而苍瞳矢竟然此时此刻还抱着那种想法。
可是天知道那野丫头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不仅害得他如此惨状不说,更加令他心里不爽的是之前在蛋糕店里的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