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芋之歌 — 第四章 女人們 3

<fontface="标楷体">泰国苏梅岛</font>

拒绝了一个兜售手工艺品的小男孩後,她躺在沙滩椅上享受碧海蓝天、雪白沙滩绵延不断的美景,自从决定跟着JF来亚洲,她心里就盘算着边工作边渡假,没想到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真正放松享受。

但她真的受不了天天看着皮耶那个恶魔,无法忘记他带给她的折磨和痛苦,她需要离开,尚杰克面对她的要求也没多问原因,用了个名义安排她到这里来渡假,这就是尚杰克,永远包容着她,纵容着她,不管她曾经如何伤害过他,却从未改变过。她本来拒绝但最後一刻临时改变主意答应来亚洲的原因,就是因为她需要尚杰克,需要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尤其是皮耶,也只有尚杰克能压制得住皮耶。

她必须找时间跟尚杰克提那个光碟的事情,只有他能帮得了自己,剩下不到两个礼拜,他只剩下这麽一点时间能帮她拿回光碟。

她视而不见地看着潮来潮往的海浪,思考着该怎麽跟他开口,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沙滩上兜售小饰品的男孩又回到她面前,她皱起眉头。「我刚刚不是拒绝过你了吗?」

小男孩送上来一瓶冰凉的啤酒,露出大大的笑容:「啤酒!那个先生请客!」他指向沙滩椅後方酒吧旁的一个男人。

她回头一看,那个男人迎视着她,露出一口白牙,个头不高,但敞开的夏威夷山露出精心维持的健美胸肌,小麦色的脸酷似美国影星麦特戴蒙。

是她喜欢的典型,她回以一笑,受到这个笑容鼓励,麦特戴蒙缓缓走向她。

「你必须原谅我的打扰,但是我情不自禁,很难得在这里见到这样的美女。」

她咯咯笑着,很习惯这类的调情,海滩上嘛,男女以少少的布料相遇,主导的是感官而不是理智,这是每个法国女孩从小到大在海滩上渡过夏天,学到的男女关系第一课。要是这次在泰国没有艳遇,她才要好好检讨自己哪,况且…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她也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接受另外一个男人。

「谢谢你的啤酒,我才正想点一瓶呢,天气实在太热了。」

「苏美这个时候还不算太糟,雨季时的苏美,简直就是地狱,潮湿到让人想自杀。」麦特戴蒙又露出那口闪亮洁净的白牙。

她好奇地问:「你住在这里?」

他伸出手:「克里斯,我住在苏美已经两年了,我是画家。」

她听出他的口音。「德国人?」

「海德堡。」他更正。

她终於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我从…」

他做手势制止她:「等等,让我猜猜看,从法国来的?」

她偏头问他:「有这麽明显吗?」

「也不是,只是我有一半血统是法国人,所以特别敏感。」

「那麽你会说法语罗?」

他说了句简单的句子:「算便宜点。」接着扮了个鬼脸。「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没机会教我法语。」他接着说了些电影上学来的法语脏话。

她被他逗到笑声不断。

最後两人决定一起吃晚餐。

晚餐时,她时时刻刻都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对着她大放电,她也喜欢他的幽默和爽朗,尤其是那口完美的白牙。她很清楚两个人的好感会将他们引向什麽方向。在这个天堂一样的热带小岛,两个孤单的男女相互吸引,咸湿的空气里都彷佛有着催情剂,让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她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终於能克服恐惧了,她必须试试。

电话在半夜两点响起,他本来就是很浅眠的人,因此在第二声铃声时就接起电话。她狂乱的声音传过来。

「我不行!我办不到!」她在电话那头哭喊着。

认出那个声音,他皱起眉头,沉声问:「冷静一点,发生什麽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情绪更是一泄千里。「我办不到,我有病,我真的有病!」

「办不到什麽?你到底在说些什麽?」

他严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起了稳定的作用,她抽了抽鼻子後,声音暗哑地说:「我受不了男人,我受不了他们碰我,我…没办法控制,克里斯被我吓跑了,我不能停止尖叫,我停不下来。」

「谁是克里斯?」

「我在海滩上认识的德国人。」

叹口气後,他明确地说:「你明天一早搭飞机回来,一切都等回来以後再谈。」

「尚杰克,」她喊着他的名字,语气急切地就像淹水的人急着抓住浮木。「我是不是永远没办法正常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小兔,」他用以前时常喊她的小名,语气里充满不舍。「我怎麽会看不起你?」

「真的?」

「真的。」他坚定地说。

「好。我明天就回去,不,我现在就打包去机场,坐第一班飞机回去。」

「班机确定以後跟我说,我去机场接你。」

「尚杰克。」临挂上电话前,她喊住他。

「嗯?」

「我当初应该好好珍惜你,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男人。」

「别说傻话了。」

「我也只能跟你说傻话了。」

他温柔地哄着她:「那麽就快点回来,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就像以前一样?」

「嗯,就像以前一样。」

***

白雅惠步出教学大楼,看到龙格靠在一辆黑色的跑车前等着她。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上课?」她惊喜地问道。

他露出招牌笑容。「那一点不难呀,只要问问你的好朋友就知道了。」

他指的是芊芊或美里吧?她没跟她们提过龙格对她的…怎麽说,算是追求吗?或许就是因为这点不确定,再加上自己对他的感情混合了对小丑的迷恋,她也说不太清楚,因此就没和好友们提。这下他直接去问她们,星期一回去上班恐怕很难躲过她们的追问了。

「我收到新的行程表,发现我今天要是不来找你,恐怕一直到走之前都见不到你了。」他脸上有个嘲弄的表情。

她不安地移动着身体重心,在老总的指示下,她把龙格接下来的行程都排在台中,audit整个部门也跟着南下台中门市办公,所有的资料比对、整理、讨论都在那里进行,直到回法国前,他都没有回台北总公司的理由。

「你别担心,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思,你才没有那麽大权力,能一口气让整个audit部门陪着我出差?」

「那个…」她吞吞吐吐的。

「不要紧,我很清楚他不想看到我。」

她直视着龙格,真诚地问:「你和杜伯先生,是不是有些私人恩怨呀?」

他耸耸肩,用不在乎的表情说:「我对他是没有意见啦,以前我们还算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

「嗯。他没跟你说过吗?」

「跟我说?」她笑着说:「杜伯先生怎麽会跟我说这些?」

他虽然笑笑的但眼神却非常严肃。「不会吗?」

「当然不会啊,我啊,跟了他三年,没听他说过公事以外的事情…」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昨天的回忆突然回到心头。

「最近恐怕不一样吧?」

她眯起眼睛看着别有他意的龙格。「什麽意思?」

他笑得很诡异。「没有什麽意思,既然不能去洗温泉,你这个本地人能不能推荐个好地方,让我们渡过这最後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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