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法确定,那是否是我追求的。
一整天的折磨,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眼看外头又停着那麽多辆大型高级轿车,无疑又是爸妈大手笔办了像流水席一样的聚会吧,他们就是这样,老爱攀龙附凤,对於那些没权没势力的亲戚不闻不问,倒是对这些集团的董事啦、自己开公司的啦、在国外有无数个别墅的亲戚们特别「热情」,宁可一天就花上两老一个月的总薪水,也要得到那些自以为是的亲戚的红包。就我看来,不也只是多了几张蓝色的?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就这样转身走掉,但好死不死被大概要离开的某位阿姨看见。「唉唷!小桐这麽久不见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啦!」可想而知这位阿姨在发酒疯,因为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前天也聊过,光是她现在对我说的这句话也是她昨天、前天、大前天反覆说的话,她不腻我都腻了,可是有什麽办法,毕竟她是亲戚、爸妈靠他们吃饭,我也只能假装为笑点头回应。
「阿姨您要走啦!路上小心啊!」万雨桐啊万雨桐,你有要假装得这麽恶心的一天,就跟把自己卖出去是一样的道理啊!目送他们离开,我松口气,当我转身要进家门时,又出现一位不知道从哪来的伯父,一脸色眯眯的模样看着我。我假装没看到想从他旁边走过去,没想到他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竟然把我当成了某家知名的酒店女孩一样,手在我身上浮游然後到屁股!
「靠,放开啦死老头!」我根本没办法忍受这种待遇,我用脚重踢他的重要部位,只见他痛得大叫,还大声到原本屋内的所有人都一并冲出来看戏,包括我那第一个跑出来的妈妈──用痴呆样看着我。那个死老头抱着自己的重要部位跳着,口里还一直咒骂着我家祖宗十八代,然後还一直指着我,就是在告诉大家,那个站在旁边看起来「可爱、大方、亭亭玉立」的女孩,就是刚才毫不留情踹他重要部位的女生。
「万雨桐,你做了什麽好事!」老妈劈头就骂,但我不以为意,只是一脸鄙视看着那死老头,「怎样,自我防卫不行喔,证实你女儿在学校有好好学啊,被人摸还不反击,你以为我是酒店的喔?」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补踹那老头一脚,还敢恶人先告状,打扰我放学时间还理直气壮地想要搞砸,看了就讨厌。
「你……你给我进去!」我不在意她用这种方式对待我了,反正自从她们跟钱打上交道後,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对她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喔,掰掰。对了,臭老头今天遇到我算你走运,下次在路上乱摸,可能不只是不能生,我大概还要多花钱替你上香呢。」语毕,我走进家门,尽管走进去的途中每个亲戚都对我品头论足,说我这个女孩怎麽这麽不懂事、不懂得尊重长辈啦……不以为意,因为我知道他们想这些事之前,早就被「钱、权势」这两样东西给蒙蔽住了。
当我拐个弯要走上楼时,狠狠地撞到人,两个头还相撞在一起,痛得我哀哀叫。「去你的,好痛……」我摸着被撞得正着的额头,抬头一看是个男的,年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长得不怎麽样就只是跟普通学生男一样,挑染了几根头发,耳朵打了几个耳洞。「抱歉。」他道,我只是挥挥手要他闪开,然後我就走上楼完全不理会他。
走到最底的房间,我拿出包包的钥匙打开门,「这是你的房间啊?」被他一吓,钥匙掉在地上我也震了一下,「你上来干什麽,你谁啊?」我瞥了他一眼以示我的不爽,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你是慧敏阿姨的女儿吗?哈罗,我是那个──」他讲了一堆我不想听的废话,他似乎自己为我煞到他一样想对我自我介绍,可是我偏偏不吃这套,而且特别厌恶!
「先生你听着,我管你是从哪颗星球来,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家住哪,我只希望你赶快离开这里,回去你自己的星球吧!地球是很危险的!」我以为他会一副受伤害的离开,没想到他比我还白目地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一个另我作恶的微笑,「我叫覃文皓,因为是孤儿可是好心被慧敏阿姨的双生姊妹领养,一起刚从美国移民回来。」狗屁话一直从我耳朵进去,又从另外一边出来,我不耐烦地翻了白眼,「你说完的话可以回去你的星球了,掰掰。」
根本不想等他离开,我钥匙一转房门打开就身体挤进门内,然後用力把门带上、上锁,我以为他就会这样离开,可是还是很恶心地一直站在外头跟我说话!「欸,你叫什麽名字?」我假装没听到赶紧从抽屉拿出随身听带上耳机,让音乐播放盖住这男人令人烦躁的声音。全身被那些人搞得更疲倦,我让全身松懈地躺在床上。
累了一整天,眼睛也就慢慢阖上──把世界隔绝在音符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