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我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大宇宙意识,总之,郭公子决定当曹操的谋士,自然,我是要离开这个山林小屋了。
难免会有点舍不得这个安静、空气清新,又远离人群的养老好地方──就是离市集太远,采买民生必需品麻烦。
边替郭公子打包行李,我边想着这些五四三的。
他临行之前问我接下来打算怎麽办,原本说好要给我工作的大夫云游四海去了,所以我也只能皮绷紧一点,看是要换回女装去当丫鬟还是怎麽样。
当然我对他说只说是要再找份差事,不应该说的一个字也没有说,虽然我总觉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既然没有说穿,我又何必自己抖出来?
「要不,这房子留给你?」他说,「当然不是送给你,算是将这儿托给你管着。」
是说……你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吧?我看着他,心想。
我是很不好意思接受,但是一文钱会逼死一条好汉,而我只是弱质女流。
含糊的道了谢,接受了他的好意,在目送他离去之後,我开始了我的山居生活。
在下山采买的同时,也不免会知道一些「最新消息」--例如吕布和袁绍拆夥了;吕布去投靠张杨後又离开了;趁着曹操攻打徐州的时候,兖州的张邈背叛曹操了……等等。
虽然我不想注意,却又忍不住多听两句,这一切,我只能说服自己,毕竟他是我的恩人嘛!
然後再为了自己的立场和改不改变历史为难。
我想,「人是犯贱的」这句话有它的道理存在。
「……怎麽又发起呆?」
郭公子隐忍笑意的问话把我惊醒──我是来领月给,顺便报告房屋近况的。
但我报告完,又不自觉的神游太虚去了。
郭公子以为我是累了,就早早的放我回去,我当然是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是走一出大门,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上下右左张望了一阵子,连守门的士兵都用奇怪的眼神瞄我,我只能将这种感觉归因於自己想太多。
叹了口气,我信步在大街上逛,不意外街坊间有一种山雨於来的气氛--我不懂耶,战争有什麽好的?就算是当皇帝又怎样?百年之後一样只是黄土一坏。
更可怜的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陈留的情况算是很好了,起码还有一口饭能吃,不像有些地方得易子而食──想到就觉得很痛。
回到山林小屋,我一样过我的日子,时间拖越久,就对「回去」这件事越不抱希望。
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现在却觉得分外的难熬--我倒不觉得是独居所衍生的问题,只是在这里事事都要小心留意,也找不到什麽人能谈天。
「啊!王八蛋!」在某个撑着下巴看山月的夜晚,我忍不住吼出来,然後发疯似的拿出自己酿的水果酒,边喝边嫌,然後藉题发挥的乱叫乱哭。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有一点不太寻常的声响──脚步声。
我不是无神论者,但是,我认为人,尤其是坏人,比什麽飘不飘的还可怕。
努力睁大眼睛向四周张望,没看到半点的不对劲。我想大概是神经过敏造成的错觉,再次的将无聊的粉红色假设推翻。
是啦,高手高手高高手的人是可以隐匿气息到我查觉不到,但我是谁?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到极点(除去来历不普通)的平凡人而且,哪会有高手对我有兴趣……都在打仗了啦!
摇头晃脑的走回後面的小竹屋,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