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國異想 — 番外 呂布的獨白.其二(2)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居然才几天的工夫,就让他们攻进城了--士气低下、军心涣散,上无良将、下无精兵,再加上兵力实在是差太多了。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逃。

以身殉国不难,但我死後呢?谁会善待我的妻儿?我的部属?

我问过王大人,他不愿意逃,情愿身殉,我想到的,是王府中的那些妇孺、是他的九族--一旦长安被攻陷,我们只会被污蔑为逆臣贼子,那麽,他们还能靠谁保护呢?

王大人知道我打算後,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长气,对我说:「老夫毕竟还是看走了眼……此生想来再无聚首之日,老夫只能祝您平安了。」

当日,长安陷落,我努力的杀出一条路回府,告诉众人立刻收拾东西,愿意跟着我走的跟我走,不愿意的也尽快离开这间屋子,越远越好。

众人沉默的收拾细软,气氛十分凝重。

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发现少了一个人,也顾不得什麽男女有别,我直接往石儿的房间去。

我才推开她的房门,她就醒过来,直直的望着我。

「快准备准备,走了。」

不是不想和她多说两句话,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不愿意冒着危险,所以说完话,我转头就离开。

几个部属问我要往哪里去,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往寿春。

打仗没有稳胜不败,只能尽可能的为己方争取胜利的机会和可能性。但是这样的事却不一定会让所有人能够接受我这次的失败。

就算亲人也不例外。

他们口上不说,但举止上让我明白的感觉到,他们想问我为什麽会战败?我,不是「飞将」吗?

这趟路途,也因为这种凝重而死寂的气氛而显得更加的漫长。

因为战败而逃,队伍里的伤兵自然不少,虽然有军医在旁,但也无法保证能够救活多少人。当我知道石儿帮着军医医治伤兵,我没有阻止,也不觉得惊讶。

她啊,只有外表柔柔弱弱的像女孩子,个性才是刚强。

当初,我不知道她是女孩子之前,所教给她的内容和给她的训教,完全是按着训教男孩子的标准。那时老是觉得她怎麽跟不太上进度,却也很欣赏她那股不放弃的韧性。

虽然有想过去查查她的身世,看看她还有什麽亲人没有,但现在遍地烽火,不好查,就算查到了,也只可能凶多吉少。

但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沉默,我不免有些担忧。忍不住的,我对高顺提及,要他有空时替我注意注意那丫头,别让她闷坏了,或是忙坏了。

高顺答应下来,没有多说什麽,但我想他知道我的想法。

过了一段时间,高顺突然问起我,知不知道石儿的过去。

我想知道,却也不敢知道。万一迟了呢?强取不是我的作风。

「石儿姑娘家里……非富即贵。」他说的很保守,「她和属下稍有提起,家道中落、父母横死,未婚夫婿因而毁婚。」接着又说了石儿说,生死是大事的说法。

小小年纪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对石儿的身份有了好奇,和更多的不安。

她现在只是个战乱中被我拾回的孤女,万一原本她是……是我所无法接触到的身份呢?我无法再想下去,如果「是」的话,我该怎麽办。

但这个消息,在我面对夫人刺探似的问题,倒是有个合理的理由。

到了寿春,袁术不改铺张奢华的作风,宴席上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单看这场宴,大概没多少人会觉得现在的时局不安定。

而石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不知道是为什麽,但如果在这里会让她不舒服──在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替她告病,让她先离席了。

之後到底袁术扯了些什麽,我有没什麽印象,一等宴毕,我就向人问了石儿休息的房在哪里。

开了门,只见房里一片漆黑,她没有点灯,似乎直接睡下了。

「也没见过你那麽早睡,真的身上不好?」我走过去,拍拍她从头盖到脚的被子。

掀开被子,她坐起来。「我讨厌这里。」

就着从窗子撒起来的月光,她的表情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厌恶和哀怨。

我看着她,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麽,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你也觉得我很失败吗?」

她的表情透出了困惑,然後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打住。

「怎麽不说下去?」如果不是对我的失望,那她的厌恶和哀怨又是为了什麽?我很想知道。

虽然我不像在长安那时有能力,但也不是什麽都做不到。

「没有,没事。」石儿笑了起来,不愿意继续方才的话题,并试着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罢了,她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如果她打定主意不说,我又何必逼问她?

随着她的话题,我和她聊了一阵子,才离开。

第二天,袁术派人来找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去了才知道他是想和我结儿女亲家……

我想了想,袁术虽然不是什麽会有大作为的人,但四世三公的家世,不能说不显赫,真的将女儿嫁来,也算是门当户对。

回头告诉夫人这件事,才知道石儿自己出门去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妾身有些放心不下呢……」夫人柔柔的说,但却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您不去找找她吗?」

「再怎麽说,都还是有人管着的地方,乱也乱不到哪去。」我知道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我忍不住。

不是自己的地方,当然不是,但目前我只能够先在这里落脚,等到有机会,才能再起。

我依然过着操兵练习的日子,虽然知道石儿那天回来後,就大病了一场,但我没有去看她。

怎麽会不想关心她,只是在这里居人篱下,怎麽样的关心也只能是口头上说说,真的要什麽,总是不方便。早点有能力离开,还是比较实际的。

可是我没想到,袁术怒气冲冲的找上我,斥责我不管好属下,任他们在外强抢。

我先是一愣。别的不敢说,但我相信跟着我来的这些人,也许不是一等一的精兵,但起码还有些纪律,强抢百姓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的人身上。

我按下脾气,问袁术是怎麽一回事,没想到他倒是得寸进尺胡扯了起来。

事情至此,是不是有抢人民的东西早就不是重点了,他只是怕我抢了百姓的崇拜,更进一步的取而代之罢了。

我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明日就带人离开,而他听到之後,也不再说话,愤愤离去。

我没有让他知道的是,早在我人停留在寿春的消息传开之後,河内就有人来信要我过去,只是路程遥远,我才没有马上答应──袁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以为我非要留在这里不可?

往河内的路上非常的平静,而到了河内,也没有什麽不合意的地方──张杨和我是老交情了,彼此都清楚对方的个性。

吃过了接风酒,散了席,他拿着两坛酒来找我敍旧,也问起了石儿……

「奉先,那小姑娘我怎麽没见过?」虽然不在一起,但我和他还有是书信往来,「你真的是为了女人才……」

「石儿是我捡到的。」不知道为什麽,我不想和他谈太多有关石儿的事情。「别听那些人胡说,没的事。」

「她叫石儿?」他欲语又止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烦心。而张杨似乎也看出我的情绪,有点困窘的问我,石儿是哪人?多大年纪?有什麽家人等等的杂事。

「你问这些做什麽?」我大口的灌下一口酒,觉得不只是烦,还有点不知从何而起、说不出的愤怒。

张杨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就继续喝酒,而我也不知道能说什麽,只能喝下去,两个人就这麽沉默的对饮。

「奉先,你对石儿姑娘……又是什麽看法呢?」很久很久,他才有开口。

「什麽看法不看法的?石儿是我的人!」话出口了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些什麽来解释,但我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解释,甚至说出这些话,让我觉得异常的轻松还有自在。

「原来……」张杨开口,但只说了这两个字,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开口。「我原本还为你担心呢!看来不是我所以的那样。」

「你以为石儿是哪方派来的人?」情绪放松之後,我也有了谈天的心情。「她,是我在要离开洛阳时捡到的……」我大概的提了下来龙去脉,但刻意的跳开了让她进太师府那部份。

「看来石儿姑娘也不是没有那想法?」张杨犹豫了一会,还是下了什麽重大决定似的问,「那麽,你怎麽不纳她为妾?」

「她那脾气……」我笑着摇头,「别看她外表一副风吹要倒的样子,她脾气才硬的呢!」我又好笑又好气的提了某一次,因为说话不防头,真的惹她生气,她也整整一旬才肯理会我的事。

张杨有点吃惊,说真的我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算是好,居然能够让她这样,不可说是不特殊。

一直到酒没了,时间也不早了,张杨才离开。

临去前,张杨突然顿了一顿,转头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奉先,你真是个幸运的人。」

我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的确喝多了,也没多想的就歇下了。

过了几天,我看天气不错,想起很久没有和张杨一块儿出去打猎,问了几个府丁,知道张杨正为了前几日,下人意图谋反的事闷闷不乐,正要出外散心,现下去马厩取马了。

可当我到了马厩,只见石儿红着脸,正在唱歌,而张杨就立在一边,静静的听。

我想冲出去,将石儿带走,或是让张杨离开,但我没有立场这麽做。

所以,我只是默默的走开,自己出外打猎,将这些事暂时抛於脑後……

如果能那麽顺利就好了!

我完全定不下心,没多久就回到张府,像个呆子似的站在石儿的房门外。

我盯着她打呵欠,一脸疲倦却又轻松的样子,非常的不舒服。

「麻烦让让。」她闪过我,想往房里走,而我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她。

「你今天……和稚叔似乎聊得蛮愉快的?」我该死的在意这件事。

而她却一脸迷惑的回答我,她没有。

见鬼了,那我看到的是什麽?

绕了好大一圈,我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稚叔是张杨的字。

我刻意板起脸,就怕让她发现了我真正的感觉,硬是训了她几句,但她一脸不悦的反驳。「难道我唱给你听、唱给大姑娘二姑娘听也不成体统吗?」

我被问住了,在意起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和玲儿她们是同样地位。

「那是不一样的。」我放开她的手离开,决定让她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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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爆啊爆,但是拆两篇很没感觉啊~

那就,爆吧!(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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