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霜儿端进来的,今日胃口倒是比前几日要好,看到霜儿一脸笑意,紫怡忽然想到不知贺兰剑怎样了,他临走时对靖王的恨意紫怡没忘,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劝劝贺兰剑,说说靖王暗中帮他的事,还真怕他们有一天会两败俱伤。
想到这些忽又没了胃口,便靠在床上继续绣那鸳鸯枕套,听到门响的声音紫怡也懒得去看。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紫怡头也没抬的问道:「大夫看了吗?」
「嗯!」
「药吃了吗?」
「嗯!」
「还有事吗?」
「嗯!啊?」
紫怡白了他一眼,侧身靠向床内。
朱佑坤见紫怡不再理他,便索性坐到床边,歪着头看她绣着,霜儿刚想进来,看到这一幕马上立正转身就跑,心想既然王爷来了,今晚就没她什麽事了,跑去找情郎玩儿去咯。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怡儿的绣工就是好,活色生香。」
朱佑坤一副讨好般的样子靠向紫怡,伸手去摸那对鸳鸯,却有意无意的抚过她的手。
「别闹,小心扎着你。」紫怡没好气的说。
回头,他的目光近乎痴迷的看着自己,紫怡就感觉周身被温暖环绕。
他用手圈着她,把她带到他怀里,闻着他好闻的清香薰过的衣裳,许久,紫怡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默着,不再需要语言,不再需要解释,所有的不愉快和不信任都在这一抱中化为乌有,这一次心没有摇摆,没有挣扎。
「这回是你像白痴一样看我呢。」紫怡轻笑,用纤纤细指戳了一下他的脸。「瘦了,得补回来。」紫怡自言自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近乎是一个挑逗的行为,只一刻,她的手指就被他含住,他用齿轻轻咬着她的指尖,微微的痛痒传遍全身,让紫怡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就被他顺势放倒了。
「咦?这是什麽?」朱佑坤捡起从紫怡怀中掉落的锦帕睁大眼睛看着,脸色变了又变。
「没……没什麽。」紫怡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吓得要一把抢过来。
朱佑坤明显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将帕子紧紧捏在手里,不吭声的冷盯着她。
紫怡连试几次都夺不过来,索性放弃了。切,摆那张脸给谁看啊?不就是这几天闲得慌在白帕子上绣了个猪头的图样,并且在猪头旁绣了个朱字嘛,至於吗?哼,谁让他那天生自己那麽大的气,还关着她,再说了本来他也姓朱啊。
朱佑坤的脸很臭、很寒、很冷、很酷。紫怡突然觉得这小子气质很不错,如果卖去青楼不知能赚多少银子。「哇哈哈哈。」紫怡猛的用手捂住嘴,丫的怎麽笑出来了,偷偷瞟了一眼那张酷酷的脸。
「哼,还是笑得那麽白痴,你倒是喜欢动物,绣完这个绣那个,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不止一次的把我这堂堂皇子比做了帕子上的这个东西,我就这麽入不得你的眼?这笔帐要怎麽算?」某人抖着眉摆着一张臭脸狂叫着。
自己什麽时候说他是猪头了?呃……好像是上香那天,风之扬这个大尾巴狼,这麽私密的话也告诉他,不是想害死她吗?表忠心也要有个程度嘛,赶明儿一定要唆使霜儿收拾他一回,切。
「恩?」一个高高的尾音扬起,某人扬了扬手里的猪头,他的脸还这会还真是跟那玩意有得一拼。
耍赖是紫怡惯用的招数之一,反正他也没亲耳听见,死不认帐就是了。「王爷真是有悟性,我不过是看它可爱随手绣来的,没有比喻你的意思,此猪非彼朱嘛,如果王爷非要急着与它攀亲,那我也没法子。嘿,巧了,你们居然同姓?」紫怡站在床上叉着腰抖着腿,随帕子附送给他一个大鬼脸。
「你……你看看你像什麽鬼样子?明儿我下朝回来要听你背《女戒》,错一个字罚抄十遍。」朱佑坤跳着脚叫道。
「什麽?又要抄?长得帅了不起啊,每次都用这招,你不烦姑娘我还腻了呢,你大爷的,有本事换点新鲜的。」
「我大爷是谁?那大爷这招你一定喜欢。」某人奸笑着直接蹦上来,「朱佑坤你变态……变种……变猪……唔……放开我……救命啊……非礼啊……」
「你就那麽想给我机会惩罚你吗?恩?」朱佑坤贴近紫怡的耳边低喃着。
紫怡红着脸缩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温热的指尖触摸自己光滑的脸颊,只是他的手每移动一分,紫怡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朱佑坤的手勾住紫怡的一缕秀发,神色慵懒的说道:「这个小脑袋瓜子,总是藏有那麽多的鬼主意,所以我讨厌。」
接着轻抚上紫怡的秀眉:「你思考的时候它们总是微微蹙起,让我总认为你在想着不该想的人,所以我气愤。」
指尖下移,落在她的双眸上,「这双眼睛太大,太明亮,里面藏有好多故事,可这些故事曾经我都来不及参与,所以我,不喜欢。」
朱佑坤停了停,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那张困惑的脸,良久,指尖终於落在她那樱瓣一样的柔唇上反覆摩挲着,动作轻得就像是在擦拭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梦呓一样的低语道:「可是我最害怕它,害怕它倔强的闭着不理我,更害怕它会说出让我痛心的话,可是它又总是深深的……引诱着我……让我甘愿为它沉沦,为它疯狂,为它燃烧。」
话音未落,朱佑坤的唇便深深的盖了上去,唇齿相贴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是浑身一震,朱佑坤抓住紫怡不听话的两只手,将它们压向她的头顶上方,用自己的一只手紧紧箍住。
自己这样又算是强迫她了吗?可是,他们是夫妻,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朱佑坤低头看看了怀中的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你说,太子的建议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他的声音落在耳边,紫怡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心中低叹,罢了,明知挣不开了,又何必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