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裴思因乳癌三期B并发肺腺癌及多重器官衰竭急症忽然去世了,忽然撒手人寰,令任何人都不敢置信,上一刻还谈天说笑的人,下一刻却离开他们。
更无法接受事实的是一直陪伴在颜裴思身边的东方义守,他哀恸癫狂地嚎啕大哭,握着她的手泪流不止,在白布盖上那刻情绪崩溃,忽然双手把于凤仪粗鲁推出病房外,力气之大连东方烈拦都拦不住。
「扫把星、扫把星,于凤仪你真是名符其实的铁扫把!谁接近你对你好谁倒楣,请不要再害我们家了,我只剩东方烈这个儿子,请不要再害他了,滚回台湾去!」东方义守红眼目突,脱口用中文谩骂,用尽力气挥舞双手想从两侧把他架开的人群挣脱,嘴里脱口大骂一脸震惊发白的于凤仪,似乎一吐多年来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在颜裴思死後一吐痛快。
于凤仪一路退到病房外,无助怔着看他被架离安抚,东方烈用眼神说了对不起,担忧地用唇语无声对她说要她先离开,他处理完後回旅馆找她,于凤仪深呼吸好几下要自己冷静不要流泪,双手紧紧握拳抿紧唇线,仍是无法掩饰她哀伤心痛的感觉。
人生无常,才短短不到半天,她才刚刚想为东方妈妈做些什麽事,阎王立刻就见不得她好,已到死期留不得过三刻,用回天乏术来提醒她,你这辈子真的不要奢望亲情。
她抹了抹脸上残留冰冷的眼泪,失神漫无目的地一个人走出医院,没有搭车独自走在英国街道往旅馆方向移动。
不许哭、不许伤心,于凤仪,你活着三个目的,一是要报答东方家的养育之恩,二是要让以前看轻你的于家人承认你在于家的一席之地,三是要帮助更多医疗无助的人能够得到更好的医疗照顾。
于凤仪,你可以伤心,你可以哀痛,你可以讨厌自己,你可以怨老天不公平,但就是不可以自暴自弃,这个世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是真正懂你的呢?
虽然不停对自己加以说服,但她终究跌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双手掩面默默无声流泪。
好几个热心的路人还上前关切她为什麽哭,她都只摇摇头不语。
「美丽的小姐怎坐在路边哭呢?」一个提着公事包,一身合身黑西装戴太阳眼镜的金发男子用好听的英国腔英语走近她说。「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声音转落到她身侧,那名男子索性坐在她身边递出灰色格子手帕塞进她手里。
于凤仪接过手帕掩面拭泪,秀气地吸吸鼻子。「不必,我自己可以回去,谢谢你的手帕,方便给我你的名片我送洗後寄还给你吗?」
贵气傲人的金发男子露齿一笑,「你留着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条手帕。虽然我们刚刚有一面之缘还算陌生,我刚刚买了黑咖啡,送你喝吧,咖啡因可以镇静心绪。」
于凤仪认出他是谁,抬眼看看他太阳眼镜映着自己的影子,却看不透眼镜後是什麽样的表情,她紧握双拳的手马上被略为冰凉的男性大手塞进一杯热黑咖啡,盛情难却。
「喔,对了,刚刚的场合没机会自我介绍。」他站起来向前微倾,「你好,我是艾勒夫‧雷比索,是艾勒夫集团创投公司的负责人,请多指教。」
「你好,我是菲妮克丝。」语调还有些哭意,于凤仪不打算对她说明的职业,还有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事,她匆匆向他道谢後,伸手在路边拦了计程车离去。
不可一世的金发男子艾勒夫‧雷比索缓缓杨起两侧唇角。
菲妮克丝,这一次我们正式见面了。
一部私家车缓缓移到他脚边,司机开了车门让他坐进去。「老板,现在去哪?」
「回家。」他拿起车上准备的报纸命令。
「是。」司机俐落地打弯直驱英国郊区别墅,结束今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