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少个年头了,微风依然继续着,没有混合你的发香,使人无法适从。
不该适应的风,却又无形中接受。习惯令人恐惧,寒雨触碰痛楚,没有你的遮风挡雨,我依然立於雨中……
尽管无奈,还是选择了海誓山盟,与你携手,白头到老,滚动的世界与石头,既然继续麻木的疼痛。
阻止海枯石烂,放纵天地无情,任性的阴雨让你拿着往日的雨伞,来陪伴我的孤独。
一.喘息吧!
在房间里,他剧烈的喘息着,尽管夹杂着不同人的呼吸,但的确那是他的喘息。
从他嘴角从来没有不慎地漏出求饶的话。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我从来不求饶。
是因为那个人是我吗?
不是。
如果我要杀了你,你会说吗?
眼神对着眼眸。
说什麽?
你不明白?
不,别人不说的,我从来就不明白。
我爱你。
什麽?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只要你说我爱你。
那是求饶。
不是!
阳光晒得我脸上乾乎乎的,感觉整块脸要分成无数块掉落了一样。
但总比窝在蝨子的被窝里好。
“天啊!”就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左边鞋的尖顶已经迫不及待的亲吻了地上的雪糕。
今天还真的是倒霉透了!我还要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雪糕,只是融化的样子看起来像而已。说不定是牛奶。
推开办公室的门。
报纸散落在桌子上。
『嗜杀狂魔终落网-中学生犯案动机!』
无聊透顶!
中学生总是爱找些无聊的事情,让别人能发掘到自己独特的一面吗?
恶心!
将报纸随手丢在一角,在偶尔能踏出一两步的空间内移动。
『你以为我是谁?』
不知道前一手或者是前几手的笨蛋写下的句子,自以为酷呆了,说白了也就是跟我一样的穷鬼。
我拿着手上冰凉的牛奶。
其实也并不是很穷就是了。
我是中学老师。
所谓菁英中学的老师。
我讨厌整天在我面前移动的身影,讨厌他们自以为很幽默的笑话。
为什麽要做老师?
因为生活。
城市内闷热的空气让我无所适从。
只有教室里的空调能随意使用就是了。
看了看墙上掉漆的挂钟,时针才恰恰提醒了我上班的时间。
将身上深棕的外套褪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某些时候,就像现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可能患有人格分裂。
“乔德老师。”
我为自己画上一个稍翘的嘴唇作为回应的开首。“艾曼,找我?”
“嗯。”
艾曼从书包掏出一张被卷起的画布。
“怎麽?”
我接过画布,发现画布上又被赤红的墨水染了一角,这并不像一个专业的画家应该做出的事。
特别是华艾曼。
我将染上墨水的一角展示在艾曼面前。
她一直低着头,“老师…”
“发生什麽事了?”
“老师!”艾曼一下子将我拥入怀中。
我因为突然的冲击而无法站稳脚。
艾曼的眼泪沾湿了我昨天才买的衬衣。
我感到不悦。
尽管她的头发耀眼得可以作为天使的光环,但那只是徒增我的厌恶罢了。
对於这种事情,我并不是未经人事青涩的小孩儿。
随手掏出昨晚打算给酒吧那位婀娜的小姐的纸条。
用黑笔断断续续的写着我的地址。
昨晚我还怨恨那该死的笔为什麽写不出字,现在我反倒感谢那只笔。
“周五晚上见。”
艾曼没直视我的眼睛,似乎犹豫要不要接过。
那仿然是挑战我的耐性。
我的手刚要缩回,艾曼彷佛察觉了我的用意,吸了一口气,接过了纸条。
我头也不回的开了教员室的门口。
呼!终於逃离了外面闷热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空气。
当我走投无路,当我发现我无法在这座城市再生存下去的时候,发现我只懂画画。
唯一一样擅长而且被别人认同的技能。
但在这座城市中,做艺术家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除非是很出色的,出类拔萃的。
但我自问不是。
所以我做了艺术老师。
这是条对我来说,自甘堕落的最垃圾的一条路。
但是没有办法,尽管这条路不是我最想走的。
而且交女朋友时,这个职业可以替我掩饰灵魂的腐臭。
上床时她们都以为我是爱她们的,而事後也是。
事实上是不是,你们都知道。
艾曼会成为她们其中一个。
只是我的预感罢了。
我按下开机键。电脑启动的时间总让我不耐烦。
我得承认,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让我不耐烦,包括无聊的生活。
我看了看玻璃与桌面之间的夹层,课程表上写着我今天只有两节课。
那我只能坐在这里,跟这部启动得慢得无法接受的电脑过我的大半天。
不能上色情网站,也不能看盗版电影,这使我萌生了要不要辞职的念头。
糟糕的职业!但要是我辞职了,我的生活会更糟糕的。
这是让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在这座城市里,大家争相追逐着无尽的财富,总有些人的财富保额另一些人追逐着,而也有一些人,是无法成为竞争者的一群。
就像我。
猎食者与被猎者,我谁也不是,连参加竞赛的资格也没有。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雨滴击在玻璃上,原本汇聚在一起的露珠,因为冲击,又分成了无数的小雨滴,慢慢流淌,形成了一条如血脉般的路径。
“嗨!伙计,怎麽那麽早就来上班了?”
肩膀被重重的打了一记。
“在家呆不下去了。”
戴维一口气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用他手提包里的扇子猛地闪动,汗味攻占了我整个鼻腔。
我不是个爱乾净的人,但也是个正常人,我并不喜欢汗臭味儿。
“也是,这种烂季节,说热不热,说冷也不是。”
“还不热吗?”我瞥了一眼戴维沾满汗水的衬衫。
戴维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是!你说的对!这鬼天气让我无所适应啊!要是昨晚我有坚持要开空调的话,或者是喝一大桶冰凉的水…”
我籍着戴维高谈阔论的时间,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凉水喝。
“戴维,吃早餐了?”
问题打断了戴维德的话,原因是我并不是很乐意继续听他的废话。
“还没,你呢?”
“我喝了牛奶。”
戴维站了起来,“来吧,趁那班臭小子还没回来,我们去将食物部所有的早餐吃光吧!”
他替我开了门,我朝他笑了笑,戴维一路上都催促我走快点儿,但他不知道,那只是让我们更热而已。
“三份鸡蛋三文治,两份吞拿鱼三文治,呃…这个是什麽?管他的!给我来两份这个。”
艾梅明显被戴维吓坏了,很正常,她是新来的。
“天气一热,人就会暴躁起来,这已经是很少的分量了。”我朝艾梅笑了笑,笑容永远是最好的沟通桥梁,和掩饰的途径。
“你跟那位先生一样吗?”
我连忙摆了摆手,“我要一份吞拿鱼三文治就好。”
艾梅转过身,嘴里念念有词,恐怕忘了戴维的点餐吧?要我是艾梅,我就肯定不想再听一次那只大笨熊的说辞了。
戴维拿到了他的三文治之後,就找了个位置,开始吃。
我并不是太想坐在他对面,但是当他已经朝你招手了,这就变得无可避免了。
才早上七点多,饭堂里的人寥寥可数。
“乔德,你猜这个是什麽?”
“我觉得是鱼乾之类的。”
戴维将另外一份放在我面前,“还挺好吃的,管他是什麽,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我摆了摆手,“不了,我只爱吃吞拿鱼。”
戴维哈哈大笑了起来,“还真是个专一的人。”
我也笑了笑。
每天一回到这里,我就会数不清我要假装的次数,有时候,我觉得我会控制不了脸上的肌肉。
戴维是个体育老师,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还能做什麽。
他经常散发出很敬佩我的气息,认为我是那种脱俗的艺术家。
但我骨子里就没有那种自觉或者是决心。
也许在别人眼中,我真的是个不平凡的人。
戴维抱着一堆三文治的空盒子,往垃圾桶走去。
我起身将桌子上的三文治屑扫在手里。
“哦,乔德你还真是个细心的人。”
看看吧,就是这种时候,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的时候。
以无声替有声,我不会说话,只会点头认同。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庆幸我能在这片土地上喘息。
虽然活得不是真实的,但起码有假象的存在。
就在周五晚前,学校来了个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