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暝!快下来呀!」两个身穿白色祭司长袍的祭师在树下,紧张地大声喊叫着。
在树梢上,一个12、13岁的女孩有着一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和一头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色长发,她便是玄暝,玄暝不满的坐在树上,并说:「两位姊姊别再催了!我只是想在树上吹风而已!」
此时,一个祭司走了过来,她有着一头黑色的秀发和一双清澈的琥珀色双眼,虽然她穿的也是洁白的祭司服,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胸口还精心缝制了一朵紫色的紫丁香,她慢步走到树下,她轻声说道:「玄暝,下来吧!」
玄暝像是在赌气似的,完全不理树下的人儿。她微笑道:「我数到三!三!二!一!」
虽然她已经数完了,但树上的人依旧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突然她的脸色开始狰狞起来,她大吼一声:「玄暝!你给我滚下来!信不信我会让你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而且我会抽了你的筋当腰带;扒你的皮作衣裳;拿你的肉和骨去炖汤!」
所有在场的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想不到一个15、16岁的小祭司居然敢骂神祭的孩子!还有的祭司在心里为她默哀,所以所有在场的祭司在心里说:「应该是你还没做那些事,就被神祭实验看看那些事吧!我会为你唱苏叶神之安息曲的!让你早日投胎……」
就在此时,玄暝居然乖乖的爬下树,并走到有着一头黑色的秀发和一双清澈的琥珀色双眼的祭司面前,她讨好似的对面前的祭司说:「姐姐!别生气嘛!下次不敢了!」
接着,玄暝吐了吐舌头,她又说:「还有,姊姊!你千万不可以跟妈妈讲喔!要不然我会被打啦!姊姊!」
玄暝故意拉长尾音,最後那个有着一头黑色的秀发和一双琥珀色双眼的祭司终於笑了,她弹了弹玄暝的额头,接着她说:「你啊!作事情还怕被妈知道,真的很没胆耶!」
玄暝又吐了吐舌头,她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後,说道:「唉呀!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而已嘛!」
当玄暝在讲这句话时,在场的祭司都无语问苍天了!因为玄暝根本不认为他们都有看到!
「好啦、好啦,我服了你了!行吗?」那名祭司的琥珀柔媚双眼似乎又添上了一抹无奈的神色。
「姊姊对我最好了!」玄暝开心的抱着对方,并且甜甜的说道。
「好了啦!走吧!我带你去吃点点心。」祭司的琥珀色双眼此时正流露出宠溺的神情。
「嗯!好!」玄暝开心地伸手去拉那名祭司的柔软的手,此时,玄暝的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当玄暝和那名祭司走远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原因是玄暝居然会对一名祭司百依百顺,而且令人不解的是那名祭司似乎也叫神祭为「妈妈」,在场的其中一名祭司喃喃说道:「好像以前没看过那名祭司耶!会不会是新来的?」
但另一名祭司无意听到後,便对她说:「可是,刚刚那名祭司叫神祭为『妈』耶!难不成是认养……?」
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绪,所以决定就此打住,分别回去作原本的事情。因为,他们相信神祭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另一边,玄暝跟着那名有着黑发的祭司在回廊上走着,玄暝看着她问道:「姊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名祭司微笑的回答道:「当然可以呀!」
玄暝偏头看着她後,问道:「姊姊,你刚回来神殿不久,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只知道你是我姊姊而已。」
祭司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作星薇雅,请多多指教!」
玄暝跟着念了一次後,她笑道:「感觉这是一个很棒的名字,但这是甚麽意思呢?」
星薇雅想了想後,答道:「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保护者。」
玄暝笑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漾在她的粉嫩小脸上,她说:「那我希望姊姊也能够保护我。」
星薇雅也笑了,但她的双眼却有着一抹哀伤。星薇雅抚了抚玄暝的金色长发後,温柔的说道:「傻孩子,我不保护你,我保护谁呀?」
此时,玄暝却一脸认真的说:「姊姊将来也会出现让姊姊依靠一生的男人啊!在那时候,我就不会是姊姊唯一保护的对象了!」
星薇雅微微一愣,她喃喃自语着:「依靠一生的男人啊……我还有可能吗?……」
「姊姊?」正当星薇雅想的入神时,殊不知一张粉嫩的小脸正放大在她面前。
「啊!……没事,刚刚我恍神了!」星薇雅连忙回过神来。
玄暝也没多想,她只是开心的说:「我们已经到姊姊房间了喔!」
星薇雅微笑的点了点头後,便推开她的房门。星薇雅的房间相当整洁,房里有一个衣橱和一张挂上和她的双眼一样令人放心的琥珀色丝质床帐的大床,以及一张铺着天蓝色桌巾的桌子和两、三把木椅。此时,她对玄暝说道:「坐吧!我去厨房拿刚刚作好的点心。」
玄明顺从的点点头後,便坐在木椅上等待星薇雅的归来。在这段时间中,玄暝无聊的在星薇雅的房间中走来走去,最後她发现有一个木盒被塞在床底下。在强烈的好奇心地诱惑下,玄暝拿出那个木盒,并放在桌子上。那个木盒的边缘有着繁复的藤蔓,看似杂乱无章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风格,藤蔓一路延伸到盒盖上,形成一个星形。玄暝终於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有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条星形坠子,星形的坠子闪着耀眼的光芒,虽然很美但令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玄暝翻开了日记,发现是星薇雅的日记,虽然偷看有点不太道德,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玄暝翻开日记并读了起来,日记的第一页写着:
夜、星、月,传说是我们的父亲给我们起的名字,但我们不是单名,我们的真名是:晰夜、星薇雅、月娜。苏叶神,也就是我们的爸爸,他说我们将各任其职,永远的守护着天下百姓。
读到这里时,玄暝发现到原本娟秀笔迹开始潦草,并且模糊不清。
但有一天夜里,晰夜被摩耶神殿的人带走了!只有月娜她有目睹到那名摩耶神殿的人的真面目,但也因此被那名摩耶神殿的人杀来灭口……
我那时来不及救她,月娜地血就像喷泉似的洒满我一身……
心痛……
愤怒……
这痛彻心扉的感觉不容我忽视,愤怒像藤蔓似的爬满我的胸口……
我发下重誓,总有一天我要把月娜的无辜和晰夜的失踪,一次结算在摩耶神殿中!
我向妈妈请求让我去苏叶神殿做间谍,原本妈妈不让我去,但我说我要保护所有人不再会为类似的事件而受到伤害。良久,母亲终於默许……
过了几年,妈妈说要我回来,我非常不解,但我还是听妈妈的话回来看看。但一回来我就愣住了,月娜她复活了!我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但妈妈说那不是月娜,她是玄暝,摩耶神殿里的唯一一个圣女。……
玄暝读到这里时,似乎记起些什麽,但记忆却又如此模糊,只记得一张令人感到放心的脸,面容虽模糊不清,但玄暝知道他有着一双深邃的双眼。接着玄暝的胸口开始发紧、疼痛,玄暝开始放声尖叫,玄暝使出全身的力气疯狂尖叫,似乎只有这样玄暝才能让胸口的剧烈疼痛稍微缓和。接着当玄暝毫无力气地倒下去时,玄暝的灵魂从这具肉体窜了出来,灵魂疼痛的怒吼一声後,想要飞走,但不知道为什麽灵魂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的铁链把灵魂往回拖,灵魂血红的大眼愤恨的看了外面一眼後,便被那些铁链拖回躺在地上的身体里。接着,原本开始慢慢冰冷的身体,又重新开始缓慢呼吸着。
在玄暝痛苦尖叫的这段时间里,在摩耶神殿里,暯朣正端详着玄暝的秀丽雕像,但他依稀听到那声凄厉的惨叫声时,他吃惊朝那声音的来源仔细去听,暯朣不禁错愕了起来,暯朣喃喃自语道:「应该不是现在吧?……」
他回头望着玄暝的雕像,暯朣感觉雕着玄暝容貌的雕像的眼神有点不安和寂寞。他轻轻的触碰着雕像的脸颊,接着他伏在雕像的耳边轻声道:「别着急,玄暝!再等等……」
玄暝昏倒在星薇雅房间的地板上,而星薇雅则冲了进来,因为当她在准备着各种口味的小饼乾时,突然听到玄暝的惨叫声。她便飞快的冲回自己的房间,虽然她知道玄暝并不是月儿,只是徒有月儿的肉体的一个人。但星薇娜在一看到玄暝时,不是为了她的脸是月儿才愿意保护她,而是她的双眼内有着和月儿不一样的感觉,一种惶恐不安和渴望被保护的眼神,让星薇雅感觉到自己有过和她一样的感受,所以保护她的念头油然生起。
等星薇雅冲回房内後,便发现倒在地上的玄暝,以及在玄暝身旁被打开过的木盒和一本凌乱不堪的泛黄的日记本。星薇雅暗叫不好,她隐约猜到玄暝翻过她的日记,所以记忆的枷锁也被敞开了。但要知道记忆的枷锁被解开,就像烙铁印在肌肤上一样痛苦,因为遗忘的事情再重新想起,是要付出痛苦的代价的。
接着,玄暝苏醒过来,她疑惑的望着星薇雅,接着她问道:「我……怎麽会睡在这里呀?」
星薇雅没有回答玄暝,反而对她说:「玄暝,看着我的眼睛。」
玄暝乖乖的看着星薇雅的双眼,而星薇雅原本清澈的琥珀色双眼变成银白色,她轻声的在玄暝耳边低语着:「你已经弄断一条枷锁了!我帮你接回去吧!」
玄暝疑惑的说不出话来,她重复道:「弄断……枷锁?」
星薇雅并没有理会她,她用银白色的双眼注视着玄暝,接着她那银白色的光穿透玄暝的蓝色大眼进入所谓的灵魂之窗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星薇雅的双眼慢慢变为原本的琥珀色,她摸了摸玄暝的脑袋後,她说:「好了!辛苦你了,玄暝。」
玄暝有点不明所以,但看星薇雅也无心解释,也只得作罢。星薇雅把刚刚急忙中从厨房拿来的点心包一包後,温柔的对她说:「这些你拿回自己的房间去吃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玄暝柔顺的点点头後,正想出了房门。此时,星薇雅捡起疑似被人翻阅过的泛黄日记本,下意识的对着玄暝说道:「等等!」
玄暝一或的往回看着星薇雅,她疑惑的问:「姊姊,还有事吗?」
星薇雅温柔的笑着,她说:「没事,只是想提醒你,妈妈等等要我们陪她吃饭。」
玄暝笑道:「这事我知道!那姊姊好好休息一下,我回去罗!」
星薇雅含笑的点点头,等玄暝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时,星薇雅那双像玻璃似的琥珀双眼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她低声说着:「玄暝,你一样是我的妹妹。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你依旧是我的妹妹……」说到这里时,星薇雅的双眼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芒,接着她房中的一个精致花瓶瞬间分为两半,她冷漠的说:「是谁在那里?出来!本小姐没时间跟你瞎耗着!」
从原本放置花瓶的地方走出一个男人,他有着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被随意的紮成马尾,以及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笑着说:「晚安,星薇雅小姐,不!在这里应该称呼你为『银霜』吧。」
星薇雅瞪大了她的双眼,失声叫道:「晰夜!是你吗?」
男人愣了一下後,说道:「晰夜是我的本名,但在这里你应该叫我『焚月』。」
星薇雅抓住对方的手臂,她着急的说:「你忘了?你是我哥哥呀!」
晰夜一脸茫然,而星薇雅像是懂了似的放开晰夜的手臂。她苦笑着说:「原来你的记忆也被封印啦!好吧,我们来谈正事,你这次来的目的是?」
晰夜答道:「杀人。」
星薇雅地掌心开始冒出冷汗,虽然隐约猜到是谁,但她继续问道:「杀谁?」
晰夜不带任何情感地说:「玄暝。」
星薇雅缓了缓自己不安的情绪後,她说:「只有这次,我会与你为敌!」
晰夜挑了挑眉,他问:「她对来说你是甚麽?」说完後,他注视着星薇雅的双眼,那深邃的双眼,似乎会引人陷入其中。
星薇雅坚定的说:「亲人!她是我的妹妹!」
晰夜笑了,他的笑容令人感觉不是真心的,反而有嘲弄地意味。他鄙视地说:「『银霜』,不是我说,你单纯地令人担心呀!在杀手界打滚这麽多年,居然微不足道的亲情就能将你完完全全的摧毁!」接着,他倾身去抓住一缕星薇雅的黑色长发,晰夜邪恶地笑道:「放心,等这件事办完後,『亲情』将无法威胁你了!」
晰夜在星薇雅的耳边低声呢喃,温柔的像似在与情人低语着:「从此以後,你就会像我一样……一无所有……」
星薇雅一听到这句,双眼不禁流下泪来。晰夜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他说:「怎麽哭了?放心,一切都会很快结束的……」
星薇雅撇过头去,不让晰夜发现自己的情绪,接着她说:「晰夜,你变了!还有,你并非一无所有!你是我和玄暝的哥哥!苏叶神的圣子!」
晰夜背对着星微雅,而没有瞧见他的脸上有种悲哀的神情,他说:「够了!我失去我的记忆,你跟我说这些也不能说明什麽!」
星薇雅叹了一口气後,她将自己白嫩的小手搭在晰夜的肩上,她轻声道:「就算忘记,我也希望你能放过玄暝。」
晰夜回头用那双深邃的双眼看了看星薇雅後,便转身离去,但晰夜临走前并没有对星薇雅的话有所表示。
今晚的月色虽然迷人,但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时如何的光景。星薇雅从木盒拿出那条星形坠子,站在镜子前将它挂在自己的颈子上,星微雅坚定地说着:「星微雅将接受这条坠子所赐与我的使命,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而战……」
此时,那条星形坠子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将星薇雅的卧房照亮如同白昼一样。接着,星薇雅露出一个微笑,她喃喃自语道:「我这一生只为玄暝而战吧!……」
这句话像一句诺言也像一种命运,注定了星薇雅的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