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要撞到人了!」
「让开!快闪啊!」
突然间周遭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与警告声,这种不寻常的现象让本来专注在素描的她感到莫名地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孩的身影滑着滑板控制不住的正疾速朝她而来,愈来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男孩眼底的惊慌。
「啊──」她反应迟钝地放声尖叫。
眼看就要撞到人了,紧急时刻男孩甩动滑板来个急转弯,却没想到还是来不及,整个人撞到她身上,滑板则掉落在她的旁边。
有那麽几秒,她的脑海空白一片,无法反应,然後敏锐地感觉颊边传来他灼热地呼吸声,还有她怦怦地急促地像是要跃出的心跳声。
「哎唷!好痛喔!」男孩皱着眉头揉揉的肩膀,吃痛地哀怨道。幸好他带上护手与护膝,不然真不知要伤得怎麽样了。
她蹙紧眉心,瞠大眼眸,瞪着那人。她才是被他撞得好痛好不好。
「你起来好不好,压得我很痛耶!」她咬着牙,痛呼道。
注意到她抗议地瞪视,男孩尴尬地一笑,旁边的人帮忙把他们分别拉起,关心地问道。
「你们没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那男孩嘴角微微扭曲似乎在隐忍痛楚,不过他还是笑着对围观的人道谢。
「谢谢大家看我的表演,可惜最後一个动作没有作到完美,下次请大家再来捧场观看。」
围观的人因男孩的话而纷纷应声叫好,然後渐渐散去。
「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了你。」他转向她,搔了搔头,真诚道歉。
她这才细看男孩的五官,浓眉大眼,方正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眸,充满阳光般的气息与活跃的热力,不自觉地红了脸。
「没关系。」轻声道。见他那麽有诚意,她也不好意思怪罪。
「啊,你的东西掉到地上了。」视线接触到地面,发现一本书册掉落在他的脚边,基於想补偿的心理,他蹲下来捡起。
蔡沁芸这才发现画册落在地面,而且很不巧的方才她画上的那幅素描正摊开在上头,不禁低吟一声,捂着脸,心想这下毁了。
「你在画我吗?」他看到画本上头绘着一个男孩滑板的动态,不免好奇的顺势问一下。
「我,我……嗯。」蔡沁芸红着脸庞,清澄的眼瞳左飘右瞥,就不敢看他的随意点了点头。
「画得真不错耶。」他赞扬道。
线条虽粗糙、简略,但勾勒出的轮廓立体分明。这张图无论是人物的简单描绘,背影的衬托,明暗度的变化,深浅明确,虽不是栩栩如生却非常活跃。
「你是学美术的?」男孩将东西交还给她,双手插入裤带,微笑问。
「谢谢。我不是学美术的,只是很喜欢四处乱画,让你见笑了。」淡淡的红晕染上她的颊。
「是吗?你画得很好呢。」男孩讶异一笑,赞赏道。
仔细一瞧这女孩,长得满清秀,腼腆的红着脸庞,小巧地唇瓣,模样看起来好可爱,他忍不住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那只是我随兴所绘,看到什麽感兴趣的就习惯性的绘了下来。」蔡沁芸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那个,你不怪我,未经允许就将你乱画下来……」
「这个嘛──」男孩歛笑,一本正经的摸摸下巴,斜看着她,让她见了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如果你能再画一张送我,就原谅你。」他咧开嘴,眨眨眼,笑着道。
蔡沁芸一愕,微张着嘴。想不到他会作此要求。
「不愿意,那……」
「不不,我很乐意。」蔡沁芸连忙道。难得有人欣赏她的画,高兴都来不及。
「好,那开始吧。」他扬起笑,满意地点点头。
黄昏夕阳余晖下,就见男孩再次拿着滑板滑动着,让女孩绘下他的英姿,绘成一幅动态的优美素描图。
彼此陌生的两个人,偶然相遇的缘份,是持续或是短暂,无论是那一种,都在这一天这一刻留下深刻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