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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踩着离合器,进入一档後,离合器慢放而油门渐踩,比起自排车的简单,果然手排车很不一样,非得双手双脚同时并用不可。一开始有点不太适应,往往离合器放得过多,起步就直接熄火,或者变档时不太顺畅。花了一点时间,这才开始习惯。想想开车开得很专心,完全没空思考其他的问题,视线也只认真留意路况。谢永然原本以为这会需要很漫长的练习,但没想到不过一下午时间,想想已经能在八里附近的西滨侧车道上开得很顺利,虽然这里没有弯道,但笔直的长直线正好让她学着变档换档,从中午开始,还没傍晚,她已经能在极短的距离内,迅速从低速档连续换到高速档,车子的涡轮引擎发出巨大声响,转速拉得极高。过午後不久,吃完带来的点心,谢永然教她在高速下急停,用拉起手煞车的最简单方式,让车子急转弯。
「拉手煞的时机要掌握,也要配合方向盘的转幅。」仔细说明着,谢永然叮咛:「如果你想学着跑山道,这会是很重要的一环,练得起来,你就有机会;否则,以後就还是乖乖开自排车就好。」
「这很危险吗?」想到要在短短一两秒内手脚并用,同时做这麽多事,还要让车子急转弯,想想有点犹豫。
「危险当然有,但这辆车的悬吊很好,足以克服这些危险性。」谢永然点了香菸,说:「真正的难处在於你自己。」
「我自己?」
「你敢,你就做得到。」谢永然说着,问她:「先想一想,然後再告诉我答案,你真的敢吗?」
「我敢。」但她一点也不犹豫,看着谢永然,很认真地说。那样澄澈的眼光让谢永然忽然脸上一红,因为他发现了,这个问题问得太过双关,而显然想想也发现了,所以一次回答了两个方面,同样都是这两个字,「我敢」。
於是她在很短的距离内连续加速到时速一百公里,面对着前面完全没车,非常静僻的路口,就在即将接近的瞬间,猛然将手煞车用力拉起,同时方向盘急速转向,强大的扭力让车身瞬间打横,而速度陡然降下的瞬间,她将手煞车急忙又放下,跟着方向盘立刻扭回来。头一次这麽做时,车身重心有点顿失,车头无法及时调整回到原本正确的方向,整辆车失控地冲进草丛里,所幸并无大碍,但却让想想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起陪着来看她练习的小季更是放声尖叫,连大季也瞠目结舌。
「一开始会觉得有点难,这是控制的问题,但你不用怕,只要去感受车子的动态,手脚跟着做反应就好,别被涡轮引擎的高转速声音给吓傻了。」谢永然倒是很镇定,他忍着笑,只说了一句:「重来。」
那其实不是个太险要的路口,中间有一块方形很大的空间可以回转,按理说车身不该失重才对。想想臆测了一下,看着地形环境,重新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勾勒出一个自己想像中的弯道,跟着一切重来,不过这回她速度慢了些,时速大约八十公里左右便拉起煞车,紧急过弯,这次她不敢将方向盘一次回转到底,但却反而因此又失控,因为入弯的角度不对,所以出弯当然就跟着偏移,一个不小心,反而撞进了另一堆草丛里。
「你真的还要继续练下去吗?」皱着眉头,看看惊魂未定的想想,小季说这种东西不管怎麽看,都应该是男生的玩具,女孩子还是研究研究衣服或首饰就好吧?
「再一次,再一次就可以了。」点点头,她反而看着谢永然说话。
「你确定?」谢永然都不担心车子会撞坏,反而早已笑到岔气。
「因为我敢,所以我一定做得到。」而想想瞪他一眼,很认真地说。
不算太远的距离,谢永然跟大季坐在路边的空地上,那儿停着大季的车,旁边还摆了一堆随时备用的工具与轮胎。两个人一边抽菸,一边听着凌乱刺耳的煞车声,鼻子也不时闻到阵阵轮胎摩擦地面时的白烟臭味。大季摇头叹气,问谢永然:「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麽不好的理由吧?」看着白色的EVO满场乱窜,柏油路面上都是轮胎摩擦的煞车痕,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再一次」跟「重来」,但每次过弯都跑得乱七八糟的想想,谢永然说:「我倒认为她很有潜力。」
「为什麽?」
「因为她认识那辆车,也让那辆车认识她了。」谢永然说着的同时,车子刚好又一次偏移出去,这次好一点,只有後半截失控,又掉进草丛中。「重来!」於是谢永然又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