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Aria — Aria 11.

「我拒绝。」

一脸严肃的店主人听到来者的建议,二话不说回绝。

「唉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手中拿着餐篮,看着一脸冷淡的友人,罗斯伯翻翻眼,一面压下心中的无力感,「我连曲目都要到了喔?感觉上很有趣呢。」虽然自己也不了解中提琴在乐团里面的角色定位啦,每次听都觉得好像被吃掉或者被大提琴盖过去。

「并不是曲目的问题。」皱眉,挥挥手,「我并不想要参加团体演出。」这句话不管说几次对方都听不进去,将手中的乐器放下,替对方拉张椅子,「我已经说很多次了,真不懂你的一头热是哪里来的。」

只要问相关问题,自己都会非常果断地回绝,只有这个人会不断的逼迫自己吧?

「我只是觉得这是好机会,你难得愿意出来拉拉琴,既然都出来了,当然让你多参加演出──」

「那位首席小姐有说为什麽临时会出状况吗?」露出更不愉快的样子,看罗斯伯一脸气愤的模样,「你知道吗?到要演出前几天出状况并不寻常,一定是发生什麽不可抗拒力。」

「我们两个的重点不是在讨论那个吧?我的焦点在演出上。」无论说几次到後来都是无力的分,有时候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当然啦,自己是一厢情愿的接触这个人的。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点小受伤啊。

「我只是要跟你说,一定是出什麽事了。」对於那方面的事情有些敏感,伸手拍拍罗斯伯肩膀,「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会不会越来越严重,现在的你是缺一个中提琴手,哪天又多缺了几样乐器你就会更烦恼了。」

说起这件事情多少感觉到不寻常,学院来的学生都接近职业的水准了,在生活控管等等都非常自我要求才对,受伤这点非常不合理,是怎麽样的状况会受到不能上台的伤害?

稍微思考着,却没注意到罗斯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吧?」就这样冷淡的拒绝所有事情好吗?这样会愉快吗?罗斯伯摇摇头,「我会再去了解,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临时的枪手任务,就当作是给我面子。」

要再多说些什麽他才会答应呢?罗斯伯努力地思考着,却有些无力看着不为所动的友人。

「我已经卖你很大的面子了。」音乐会已经是超过卖面子的范围了,为什麽他就是不懂呢?那个过去他也算是参与过,却老是强迫自己接受不想面对的过去。

「你知道吗?库尔特。」原本还稍微微笑的脸完全严肃了起来,眨眨双眼,双手放在对方肩上,「我有时候真的很後悔,为什麽要让你逃避舞台,你知道吗?你可能快乐了,我却觉得非常後悔。」

豁出去了!反正就是要拖他上台就对了!

「这是什麽意思?」这个人呢,自己大概了解,笑啊笑的、说起话非常的直接乾脆,但却比别人隐藏起更多想法,「要说什麽请赶快说清楚吧?我还要练习。」

「我这麽喜欢你的音乐──却亲手让他消失了。」那是自己最後悔的事情,声音有些颤抖,就看冷淡的友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麽喜欢过音乐,我非常努力的希望你、希望你能够了解,音乐不是只有让你觉得难过悲伤,还有很多很多的。」

自从几年前自己回到故乡之後就决定,要让音乐节重新燃起他人对音乐的热爱───

「我希望你能够去参与,躲在这里卖那堆卖不出的古董,一点意义都没有真的。」口气非常急,很努力地想传达给对方,「一直逃避不是办法,这不是当初我犹豫要不要放弃公立医院的工作回家时,你给我的话吗?」

「就算你这样说───」

的确呢,当年有很多的话,非常轻易就说出口了。

好的、坏的,那些文字纸本上的道里好像理所当然的,自己可以轻易开口说出。

「我已经,没办法加入那群人了。」

异常的,厌恶。

***

「欸,所以说,下一场是和学院里的人一起演出吗?」口吻带着惊讶,看着街上的车子来来往往,有些抱怨的说,「我都面临人生抉择了,你还这麽凉快!真好啊──」

「你少抱怨了,我可是放下练习陪你喝酒的。」看对方手中的杯子摇摇晃晃,好像非常烦躁的样子,「每一年都有定期公演啊,就算我已经加入评等,是一名独奏家了,也不能避免掉学院内的盛会。」

「那就拉协奏曲不就好了!真麻烦啊!我讨厌听一堆人中间细微出错。」

「你耳朵真的非常好,不学音乐真可惜。」

「我可是医生悬壶救世,你想想嘛,我每天也要听听病患的心跳声,不敏锐一点说不定救漏掉致命的杂音了。」笑着喝一口酒,好像对对方的恭维开心的模样,「我可以被库尔特大师称赞,也不枉身为一名忠实乐迷啦!哈哈哈哈!」

「你还是少喝一点吧?」递过纸巾给对方,缓慢喝着手中的啤酒,「你烦恼的事情又不是喝酒就可以解决。」

「唉呀我也知道啊!」口气带着不悦,不算轻的敲敲桌面,「我可是非常烦恼啊!烦恼到都没办法专心啊!就这样念了这麽多年的医学院,说要回老家继承什麽也太蠢了!我的青春、我的城市、我的光阴!我的美人啊哈哈哈!」

「真的要禁止你喝酒了。」看对方一口气灌完手中的酒,冷静的听着对方诉说着。

必须要在故乡和所喜爱的学问之中抉择,真的非常苦恼吧?自己从小到大已经非常习惯专注於一件事了,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枝微末节的部分。

「我可是非常,喜欢我老家的。」敲敲空的酒杯,站起身有些豪迈的再要了一杯,「我老家也有音乐节喔!每一年啊都很有趣,每个来的人都形形色色的──虽然是名不经传的地方,但我从小到大就骄傲着──」

「为所爱感到骄傲是正常的,不过你真的不要再喝了。」看他难得失去傻笑的面具过度的情绪化,口头上劝说,但没有要拿走对方的酒的意思,「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自己要什麽吧?」

「就是知道──才会苦恼啊!!!」

「那就不要一直逃避啊,逃避不是办法。」就和学音乐一样,总有一天必须要站在舞台前,无论是被评论或者只是单纯演出,那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你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在意故乡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将你所学的医学抛掉,你会不会真的开心啦,但总比在这里喝到肝坏掉还好吧?」

耳边是非常吵杂的声音,看库尔特非常清楚的,听到罗斯伯说出一串的话,还有非常高兴的笑容。

当下的自己真的不懂,什麽叫做抉择。

但没想到,从酒吧那一句过没多久的时间後,自己就面临到了。

那是让价值观崩坏、甚至让自己放弃所有的事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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