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你心里不高兴?」蓝晴风策马走到沈苍云身边,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没,只是这次我们又损失了不少兄弟。」沈苍云摇摇头,看着在前面开心笑闹的士兵,心中有股莫名的沉重。虽说他早就知道在战场之上,死活难论,但是这些士兵毕竟也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看着他们离开人世,沈苍云的心中总是难受。
「我想对将军提议,已经受了伤无法上战场的人,就给他们一笔钱回乡去。」蓝晴风拿下头盔,一头黑发用绳索凌乱的梆着,满是灰尘的脸上有着坚定的神色。「他们受了这样的伤,本来就不该继续待在战场上,只是徒增死人。」
「就怕其他将领藉机减少我的属下,到时候上了战场,死伤恐怕更重。」听到蓝晴风的话,沈苍云不禁担心的皱起眉。两人在战场上的表现早已让不少将领对他们眼红,就怕要是真的减少了人,也无法再将人补齐了。
「怕什麽,南宫将军怎麽看我们,你心知肚明。就算那些将领反对,将军也会同意。」蓝晴风笑着拍了拍沈苍云的肩,要他放心。「再说,这些士兵本来就该回乡,他们可不是身有残疾的武功高手,而是一般老百姓。」
听到蓝晴风的话後,沈苍云没有再反驳,只是静静的策马前进。
蓝晴风知道他已经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心情大好的跟着士兵一起唱着不知道是什麽内容的山歌。
回到军营之中,南宫将军对於蓝晴风的提议,没有反对,反而非常大方的点头同意,并且吩咐立刻执行。
「对了,晴风,我不止一次跟你提过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南宫将军叫住正要走出营帐的蓝晴风,语气里带着些许可惜。
「我说过了,我来从军就是想跟着主子。主子去那里,我就去那里,我无意和主子平起平坐。」蓝晴风耸耸肩,再次回绝了南宫将军的好意。
「将军,我与晴风少了谁都不行,他无法跟士兵冲锋,我也需要一个人替我注意身边的状况。」沈苍云拍了拍蓝晴风的肩,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之间的默契谁都比不上,将军你就别忙了,我不升职也还有别人能升职啊!」蓝晴风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满是灰尘的清秀脸庞上有着炫目的光芒。
「那你也搬出他的营帐吧!你们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怎麽说都不好。」南宫将军皱着眉,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尴尬。
南宫将军一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起了最近在营里流传的谣言。沈苍云和蓝晴风之间有着暧昧关系,起因就是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不管沈苍云到那里,总是会看到蓝晴风,就算蓝晴风会和士兵吃吃喝喝,沈苍云总是会在不远处看着他,甚至他喝醉了也是沈苍云扶他回营。
更别说多次想将蓝晴风调职,却被他拒绝,而沈苍云也总是支持他的意见。若说两人之间有点什麽,一点也不奇怪。
「为什麽?我不跟主子住同一个营帐,那我怎麽做事,每天从军营的那一边跑到这一边吗?将军大人,你觉得我磨练不够也别这样吧!」蓝晴风听到南宫将军的话後,吃惊的张大了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将军大人,发生什麽事了吗?其他的将领也都与副官一同住在帐营里,怎麽将军大人却独独关注我与晴风?」沈苍云从南宫将军的神色中察觉到有异,便开口询问。
「军中是有些传言……」南宫将军犹豫着是否该说出口,毕竟这样的状况在军中偶尔会传出。一群男人在外打仗,有时候慾望找不到出口,有时就会找些代替品,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像他们两人这般形影不离,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麽说,明说觉得尴尬,暗示又怕他们听不懂。
「传言?什麽样的传言?」沈苍云看向站在一旁正在偷笑的将领,执意要问出个答案。被目光扫到的将领个个收起了笑容,神情尴尬的东张西望,就是不敢跟沈苍云冰冷的视线对上。
「就是……」被沈苍云这样一问,就算是个性豪迈不拘小节的南宫将军,顿时也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啊!将军大人该不会是说我和主子有暧昧的那个谣言吧?」蓝晴风弹了一下手指,想起前些日子从一名伙房兵那里听来的谣言。看着一群人尴尬的神情,蓝晴风立刻明白他没有说错,将军就是在说这一则谣言。
「暧昧?我和晴风之间坦荡荡,有何暧昧可言?还请将军明示。」听到蓝晴风的话後,沈苍云更加不解,他与蓝晴风之间什麽事都没有过,那里来的暧昧可言。
两人之间的话题从来没有涉及情色话题,肢体动作也一向与旁人无异,吃饭时间也与众多士兵一同用膳,该守的夜一次也没少过,怎麽可能还会有这般无稽谣言传出。
被沈苍云这样一问,南宫将军顿时词穷,他们两人之间传出暧昧的说法,不过是旁人见他们总是形影不离,而传出来的耳语。其中猜测的部分多於实际上的证据,叫他要怎麽明示!
「将军大人,既然是谣言,那麽就不需要放在心上。我和主子之间能发生什麽暧昧?我是他的随从自然是要随侍左右,我要是出了什麽丑,主子自然也要帮帮我。」蓝晴风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後是一脸苦恼的开口,像是对这样的谣言感到无奈。「总不能把主子不愿意去找姑娘消遣的事儿,算到我头上吧?主子每晚回了帐营,不是研究地图,就是睡觉,再不然就是跟我讨论怎麽操练士兵。偶尔我跑去跟士兵喝个几杯,想图个轻松,没想到主子还在我後头瞪着我瞧,真让我这个副官当的很心酸。」
「我们的任务多是到敌人前线去侦查,一个不留神就会失了性命,不好好训练怎麽可以!」沈苍云皱着眉反驳蓝晴风的话,语气之中有着浓浓的不悦。战场之上,只要一个不留神,不管是谁都可能在下一刻失去生命,不事先做好准备怎麽可以。
「将军大人!要是你真的介意我们两人间的谣言,不如就再派一个副官给主子吧!这样我要是去跟士兵喝酒聊天时,主子才不会在我後头当背後灵,就连说话都没办法尽兴。」蓝晴风弹了一下手指,说出了他心中的提议,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虽然他是为了某个目的进营,但是不分日夜都被人当成小娃儿盯着,怎麽想都不甘心,既然将军对两人之间形影不离的状况感到忧心,不如趁机多个人让沈苍云忙,他也好透透气。
南宫将军很想告诉蓝晴风,他不止一次派人去当沈苍云的副官,那些人不是受不了沈苍云杀敌时的狠劲,就是跟不上队伍速度,被扔在大後方。运气好点的,被其他军队给带回营,运气差的,不是差点被砍成重伤,就是在荒野里迷了路,差点饿死。
搞得现在军营里,只要一提到去当沈苍云的副官,不是说自己身体虚,就是说自己能力不足,甚至还有人宁可不升职,也不想当他的副官。
「将军大人,若是没有什麽吩咐,属下告退。」沈苍云抓住蓝晴风的手臂,拖着他就要离开将军营帐,不打算让他继续再胡闹下去。
南宫将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人离开。
「走路就走路,主子你干啥像拖小娃儿一样,把我拖着走?而且我还有话跟将军大人说,干什麽把我拉走?」蓝晴风努力的想挣脱沈苍云的掌握,只是他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被沈苍云拉出营帐。
「有什麽好说的?你说来说去不都是想打混?你既然跟在我身边,我就有责任管好你。」沈苍云扫了蓝晴风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沈苍云就这样拉着蓝晴风一路走回属於他的营帐,一路上蓝晴风试图向同僚求救,但是每个人一接到沈苍云冰冷的视线之後,吓得鸟兽散,不敢上前求情。
两人一进了营帐,一群士兵忍不住好奇躲在帐外,想听听这次沈苍云会跟蓝晴风说些什麽,只是才刚靠近没多久,帐门就被掀开。
「你们什麽时候跟女人一样,那麽爱打探别人的事?要是不累的话,就跟我去河边操练。」沈苍云冷眼看着眼前一群来不及逃跑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我们还有事要做,不打扰统领了!」「是啊!是啊!」一群士兵一听到沈苍云的话,立刻跑的不见人影。
「真是有够没胆的,是不是男人啊?遇到敌人时就没有这样神速,一听到要操练跑的比谁都快。」蓝晴风拿着一堆待洗衣物走出营帐时,就看到一群人四处逃窜,忍不住摇头叹息。
「你跟我来。」沈苍云看了一眼身後的蓝晴风,转身走向军营後方不远处的森林。
「是。」蓝晴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沈苍云身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