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白,仆人扫秋叶清理内外。布满假山好水桂林花园内,云后与容夫人闲谈赏院。
正聊得兴起,督见长廊间仆人急忙磕头下跪,一道身穿威严隆重的礼冠龙袍身影经过此园,让两位妇人面面相觑。
「天亮上朝,忙到午前退朝,怎麽可能赶得上午膳?」容夫人惊讶不已。
两人百思不解,又见仆人还没站稳纷纷磕头跪下,谢王又经过此园,急促步伐忽然停住,急忙转入此园与两人见面,两人正打算请安。
「容宫主呢?」谢王忽视礼节直接问话。
「可能在百草堂。」容夫人想起女儿不再喜爱丝绸珠冠,而是算盘书本药秤,这话刚说话,谢王的人影早已远去。
百草堂是云后助人行医的小堂,原本和王不愿意设此堂,是她刚柔并施恳求才有此堂设置,在此宫鲜少有人求医,因此,此堂有人卧病把脉都是性命垂危或是贵人求医。
百草堂洞门大开,窗户也敞开无碍,阳光倾泄而入,一道黑影遮蔽住部分日光让堂内的她感到不耐烦。
「谁啦。」容如恩不高兴地用顶撞语气说话,一边阖上书本。
日光在一名男子身影外边闪耀,浑身散发着炙热气息,黑袍绣着千万银云煞气十足蟒蛇龙龟,因为胸膛起伏徐徐如生,陌生而威严外貌与熟悉汗味热切视线。
容如恩错愕惊呼叫道:「矮子?靠,你是牛吗?抢我的茶水做什麽?喔───不,你把铁观音当作白开水全部灌完啦。」话一说完,空茶壶落在书前,还摇晃两圈。
谢王直接入座,华袍一扬,难掩君王霸气倾泄流出,眉宇眼眸带着男性独有的霸气,端正五官加上严肃抿唇,他英挺体格撑住细致昂贵尊袍,端正且威严刚肃之气震撼人心,一股男性独有汗味并不刺鼻却显得格外性感。
她楞了一下,眼前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等用午膳。」谢王尴尬地将视线往右边飘,过了半晌,将视线转回容如恩身上,低声回问着:「看什麽。」黑眸闪烁一丝困惑。
「你是谢王?」她进一步追问,这声音很悦耳,没有鸟鸣清脆愉悦,却有个蝉鸣般磁性共鸣与低鼓敲击心扉的震撼。
「当然。」谢王沉着脸,黑眸一眯,面色不悦地回应,轻抬她的下额,他详细地审查并且追问着:「药效退了没?」
「当然。」容如恩反射性地回话,失去更多力气讲话,不自主地倾身贴近陌生躯体,心脏异常跳跃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没想到连生气都很帅,喔,也对,初次见面那段时间,年幼的谢王,每次摆臭脸,四周的人没有一个不开心。
谢王的黑眸闪过一丝温柔,他放开她,疲倦地往椅背上靠。
「昨天好像是快天亮才到云和宫,你还上朝,现在还没用午膳就会来。该不会是从那边回来?」容如恩赶紧追问,焦虑地想知道答案,担忧着说:「你有熬夜喔,根本就没睡。」
谢王随便点头,单手将礼冠拿掉,任凭长发散乱垂在肩头与後背。
「辛苦了,乖,先睡一下,等一下吃饭。」容如恩温柔地说道,自己换张最近椅子,倾身将疲倦的男孩拥入怀中,细指将汗水弄湿长发缓缓地梳齐,疲倦而性感俊颜线条逐渐柔和,长帘睫毛垂下,对方任自己照理。
容如恩相当确定,他的锐气褪下,取而代之,则是平常聪明却有点任性妄为的谢王。
只是穿得比较帅气,最近比她还要高,肩膀像衣架子般又硬又挺,而且,声音有时候很怪,听久了也忘记以前声音如何,反正他的嗓子听习惯听得舒服就好,谢王还有点越来越遥远,她要留住什麽才能跟以前一样,心中涟漪逐渐扩大,这份答案依然没有出现。
容如恩将头颅往他的汗额靠上,缓缓呼息的鼻息,似乎吹入心坎中。
「你好辛苦,还没满二十岁就要跟以前的妈妈一样,超时工作熬夜加班。讲真的,换成在另一边,根本就是虐待儿童,是犯法的。」容如恩低喃着。
有没有听到,喔,这明明就在笑,却又似乎没听到,嗯,矮子到底有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