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媚山是一座终年被云雾缭绕的西域圣山,虽同与秀媚山被列为圣地,可也有不少医者为采其山上的草药皆不免想试图一闯,但众人也只敢在两山的最外围山脚下寻找,皆不敢贸然上山。
今日,杜风清为采一味药引,在西域友人的带引之下延着鲜少人知的小径绕道至山脚,他转身向身後的初奕道谢,笑说:「难得你愿意带我来这。」
「这还不是坳不过你的杂念,要不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方初亦为杜风清在外四处采药时所结交的江湖好友之一,在某一次无意间让杜风清知晓他熟悉圣山周围的地理,就总被风清念着要他带他来这采药。
圣山拥有乾净的水源以及良好的位置,因为这几点让圣山上总能长满奇花异草,这对医者来说可说是最好的药山之一!
「麻烦你动作快点,要不惊扰了山上的宗师,我可是会被族人带回治罪的。」要是被人发现他带外人擅闯圣山,可是会被长老念上一番的。
低头检视草药的杜风清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只要一找到雪里红草,我便马上跟你离开。」
「这可是你说的,晚点可得请我吃上一桌上等酒席啊!」
「定然!」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远方传来一阵混合着药香与花香的风,这让低头清理草药的杜风清抬首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这是?」
不同於往常味道,这也让方初奕疑问地说:「我也不太清楚。」
把药草都放进他特制的药袋里,杜风清笑道:「那何不上前一看?」
不等初奕回话,杜风清耍着摺扇大步往着清香来源走去。
「喂!你别乱闯啊!」
入秋的风带点微凉地拍打在杜风清的脸上,吹拂得他的发丝随着风向飘扬,一张总挂着浅浅笑容的脸,为了这一阵风不禁抿紧了唇瓣。
不知为何,这清香扰得他心乱如麻,也让他加快脚步想追上那阵香风。
如雾里看花般,水媚山上环绕着水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顿时让杜风清两人看不清眼前的道路,随後风一吹,水雾散去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在另一头正睁着双眼望着他们。
身着白衣的女子一看清来人,她愕然地瞠大双眼看着杜风清,脱口唤道:「风清师兄?」
她万万没想到来水媚山采药竟会遇到她回避多年的人,她马上提起药篮拔腿便是狂奔!
「霏儿!」
他没看错,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他寻找多年的小师妹,白雨霏!
杜风清也赶紧向在身後的初奕喊道:「初奕,帮我拦住她!」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方初奕回过神说:「好!」
眼看着将被前後包抄,白雨霏挥着衣袖试图想让方初奕让道,无奈武功平平的她马上就被方初奕给化解并且制服住。
双手被抓住的白雨霏盯着掉落一地的药草,她气愤地说:「放开我!」
杜风清单手拍着方初奕的肩头说:「放开她吧!」
初奕挑眉回道:「不怕她跑吗?」
「霏儿不会是一再逃避的人,对吧?」他紧盯着表情复杂的白雨霏。
按着泛红的手腕,白雨霏站起身正视着杜风清的脸,道:「风清师兄,许久未见,可安好?」
似是若无其事般的打招呼,白雨霏又道:「既然没什麽事,容我先行离开。」微一幅身,她抓起药篮预备再跑,却被杜风清拉住手臂。
「师妹!」
「呃,师兄有事吗?」她眨着大眼企图用着无辜眼神劝他放手。
「为什麽要逃?」
「我有逃吗?」她乾笑应对。
「你的动作已经说明一切了。」忍不住插话的方初奕,看着这对奇怪对话的师兄妹直摇头。
「风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麽时候有个这样的小师妹,竟也不介绍一番。」
拉着白雨霏的杜风清向着初奕解释道:「这就是我门失踪多年的小师妹—白雨霏。」
「而我是风清的好友,方初奕。」他爽快地又道:「白姑娘,你好。」
她尴尬地回笑着,道:「你好,方大侠。」
「风清师兄,既然都介绍过了,那我有事代办,先行一步!」
欲甩开杜风清的手,但一对上他的眼神,她不忍地说:「放手吧。」
「在你还没解释为何要避我这麽多年的理由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他坚定地回。
「风清师兄……」她知道在当年发生那种事故之後,又见她在绦华身旁出现这对他是多麽大的打击,可她就是不想要让他被她连累啊!
「如果还认我为师兄,就随我回去祭拜师父。」
当杜风清一讲到白苓无时,白雨霏的眼神一暗,感伤唤:「爹爹……」
「师父临终前叫我定要把你找回,所以赶紧随我回去吧!」
雨霏颤抖着红唇,她艰涩地回绝杜风清,「不!我不能…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望你见谅。」
「为什麽?难道又是绦华?!」加重握住她手腕上的力道,他不许她又一次不明不白地离开。
「不是的!」
面对急於否认的霏儿只让风清更加认定她被迫在绦华的威胁下,才不敢与他走。
「要不你为什麽那麽紧张?」
「我没有!」
彷佛被他们两人当作空气的方初奕看着这对师兄妹对峙的情形,忍不住道:「你们要吵的话就先下山吧!要是惊扰到山中的宗师,咱们可会吃不完兜着走啊!」
白雨霏低头思忖着,随後道:「那麽我们去镇上的客栈一谈吧!」
看穿了杜风清的顾虑,她说:「放心,我不会突然不见的。」
「就这样办吧!」不等杜风清是否答应,方初奕便一把拉着他们两人边走边说道:「别这麽婆婆妈妈的,如果让我被族人责罚的话,我可得先把你们两个给扒一层皮!」
风清受不了地蹙眉看着初奕说:「真看不出你是这麽遵守族规的人。」
「别看我平常屌个郎当的,我可不敢得罪山上的宗师。」
「在西域除却圣女一脉,最令人尊重的就是居住在秀媚山上的一代剑师,对吧?」
方初奕一闻白雨霏的话後,脸上表情一凛,说:「真没想到你会知晓得这麽多。」
「常在这里走动,难免也知晓一些。」她微笑回应。
「就算如此怎麽知晓如何上山?」这附近小径、山沟错纵复杂,一个武功平平的女子断不可能平安上山的。
「故人告知。」
初奕好奇地问道:「可否透露故人身分?」
白雨霏为难的回说:「抱歉,这点我不方便说。」
「如果是当地人的话,我还想会会他呢!」
看着白雨霏的表情,他大概可以猜出那人应为西域之人,他笑说:「风清,看来你的小师妹可真不可小觑。」
「是啊!要不我怎会找她许久?」
听出杜风清话中揶揄,她顿时脸上一红,小声地说:「对不起……」
他意味深长地觑着白雨霏的表情变化,也跟着一叹。
夹在两人中间的方初奕感到两人之间又一默,他笑着劝道:「既然见面了,就别不说话。」
当方初奕一讲完後,就深深地感到後悔,左右两侧的人皆都抿着嘴把他周遭的空气给冰冻了起来。
虽之前有大约听过风清正在寻找一个人,可也真没想到找到後两人却都彼此不讲话!
唉,他这人最没办法应付这样的气氛了!
难道就要这样一路到镇上的客栈吗?
入秋的西域比起中土更多了份萧瑟之感,被风卷起的黄沙在城镇外的官道遮掩住了入镇之人的视线。
领路的方初奕一见到这幕,皱眉道:「今日的风沙,怎麽比平日还多,真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摺扇轻打在初奕的脑勺上,杜风清说「别乌鸦嘴!」他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小师妹,说这句话无疑是在触他霉头!
「呃…」单手摸着刚被打的位置,初奕正色地向风清说道:「我竟有瞬间以为我是琪烽的替身啊……」
前阵子刚好在北国遇到琪烽,两人彻夜饮酒彼此关怀近况,虽有听他说风清近日心情不佳,不过也别把他跟琪烽画上同等级啊!
「有吗?」风清冷笑挑眉道。
「我懒得跟你计较,前方就有一间比较大的客栈,要进去吗?」指着镇上算是最有规模之一的客栈,方初奕拉着两人到了门口,「就选这间吧!」
猛然往後一退,大掌推着风清两人的背用力一推,硬把两人给推进了客栈里,只见他故作潇洒地挥着手,说:「你们俩慢慢谈,我等会再过来。」
方初奕不管他们有何反应也不想再介入刚才那种尴尬气氛里,他索性找个理由转身离开。
两人踉跄地滑进客栈大门,彼此心思迥异地看向对方。
许久後,白雨霏说:「那我们就随便选个位置坐下,可好?」
「依你。」
白雨霏挑了个二楼离窗的雅座,她掀开布帘看向里面问道:「就这间?」
「可以。」
待两人坐定後,店内小二赶紧笑脸上前问候:「瞧两位的打扮定是由中原入关游玩的,客官是要饮茶还是酒?」
白雨霏微笑问:「可否有白牡丹或是凤凰水仙?」
「这位客官真是识货,前阵子才托人带进高品质的白牡丹,那客官就白牡丹一壶?」
她点头应允,又说:「冷泉水为底,这样即可。」交代完小二该注意的事项後,白雨霏一回头便看见杜风清正注视着她。
「风清师兄?」
「霏儿,别想用你的笑脸对我瞒骗。」
挂在脸上的微笑一闻杜风清之言,立即一僵,她道:「我不懂师兄此话何意?」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话,为何想佯装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样?」他看着已敛下笑容的白雨霏,又道:「你的眼已经透露出你的不安了。」
杜风清满是担忧地伸手握住白雨霏放在桌上的手,他柔声劝道:「回去吧!师父他老人家想必很想见见你的。」
「不,我不能。」贝齿咬着红唇,她为难地摇着头。
他放开她的手,不敢相信地说:「连你的亲爹,你都不愿意为他扫墓?」他所认识的白雨霏不是这样的女孩,记得以前只要一有空闲,霏儿总是缠着师父要他还要多教他识得更多的草药。
猛然想到琪烽曾言紫的变化,他生气地说:「难道就连你也被绦华给洗脑了?」
「师兄!」白雨霏声音严厉地喝止杜风清的想像,她说:「如果师兄找我是要说这些的话,那恕霏儿不能奉陪!」
「为什麽?」他不解地看着起身的白雨霏,「为什麽你要故作无情?」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你用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对我说的那些话,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他也跟着起身,又说:「自从上次遇难後,你我两人分离,直至十年前我好不容易找着你,可你却……」
杜风清叹了一口气,当年急欲寻找被打散的小师妹,却被年幼的绦华一把阻止,更让他再一次嚐到羞辱!
「对不起!」
白雨霏走到杜风清的眼前,她表情难受地解释道:「对不起,当年我…」
他抬手,不愿再听白雨霏的理由,「有什麽苦衷,是不能与我一同讨论的?」甚至还躲避他多年?
发现已经不能再闪躲着问题,白雨霏抬眸迎视杜风清,道:「因为我不想连累你。」
「食毒魔教几乎已经灭绝我门,如今只剩下你我两人,我怎能成为师兄的负累?」
她踩着坚定的步伐往前一踏,红唇吐出让杜风清更不敢置信的话语。
「杜风清,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门弟子!」
「你说什麽?」杜风清问得缓慢,一双眼都眯成一条细线。
「你,杜风清已经被逐出师门,以後本门与你无干!」她强硬地抬起下颚,又说:「往後就别再来烦我!」
心中窜起一把火,杜风清跨步逼近白雨霏,眼见她冷漠的神情,他冷哼着道:「这又是在演哪出把戏?」
他愤怒地抓起白雨霏的手,声音隐含着怒火,问:「是绦华?还是你认为我才是你口中的负累?!」
抿紧了红唇,白雨霏扯着被握住的手。
「你!」
加重手中的力道,杜风清不管白雨霏的神情有多麽地痛苦,他强硬地拉着白雨霏试图要把她拖出雅座。
「你要做什麽?!」她慌张地问。
「把你缚往师父的墓前,直至你醒悟为止!」
「不!放开我!」她拍打着杜风清的手,使尽全力往後退着。
「由不得你!」
当杜风清正想一把把白雨霏抱起时,店小二吆喝着,「茶来哟!」
店小二一掀开布帘就看见两人互相拉扯着,看见女子面色痛苦,他紧张地看着杜风清大喊:「你在做什麽?!」
把视线移回白雨霏的脸,他说:「师妹,快随我回去!」
「我不要!」
小二快速把茶壶等物放在桌上,他转向对着杜风清说:「既然她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一个女孩儿!」
冷觑着小二憨厚的脸庞,杜风清冷道:「这是我们的师门之内的事,不便由你这外人插手。」
「可是……」为难地看着白雨霏,他鼓起勇气说:「她…她那麽痛苦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单纯的家务事…」吞了一口口沫,他艰涩地说:「反到像是……」强抢良家妇女啊!
知道小二未说出的话语为何,杜风清无奈地松手。
「姑娘…你别怕,咱们店内人手多,会帮助你的。」他眼睛盯着杜风清,一手快速地把白雨霏拉离男子。
「这…」揉着泛紫的手腕,白雨霏低着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杜风清。
「姑娘,你快走!」他催促着还在发呆的白雨霏。
白雨霏笑着对小二道谢,「谢谢你这些举动,不过我还想与他单独谈谈,可否请你先行回避?」
「姑娘?!我没听错吧?」张大嘴巴,他掏掏耳朵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
「不碍事,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麽伤害我的事,再说有小二大哥的这份心意,我就心领了。」
「你确定?」怯怯地望着怒气腾腾的男子,从刚才男子的言行他真怕眼前这位好看的姑娘吃了什麽大亏。
看着女子安抚的笑容,他这才转身离开,在掀开布帘前他转头跟女子说:「如真有事,大叫一声我便到来。」
「谢谢。」
确定小二已经下楼,白雨霏敛下笑容坐在杜风清的对位,随後拿起茶杯细细品茗了起来。
「这茶,已带点苦涩味。」把茶杯递在杜风清手边。「你,不嚐上一杯吗?」
「你究竟想怎样?」他越发搞不懂他这小师妹。
「请你先别激动。」再饮上一口,她缓缓地说:「刚才,我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我不会相信的!」坚信的目光炙热地锁视着白雨霏的脸蛋,不放过任何一丝轻闪过她脸上的表情。
「难道你真肯定我不会这样做?」
「从你突然转变的态度,我已能猜知一二。」压抑怒气後,他猛然想到白雨霏主动提起食毒魔教一事,这事必定与他们有关!
「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呢?」强压内心的慌张,白雨霏告知自己一定要把杜风清给逐出白家。
「不管怎样,你都有话说解释这种情形,不是吗?」不与理会白雨霏话中有话,杜风清蹙眉又道:「如今不也都是你一方心虚藉口罢了。」
白雨霏脸色凝重,说:「不管你信亦或是不信,今日你已被逐出白家。」
杜风清猛然出手握住白雨霏的手腕,他问:「为何如此执意?」
「就凭你现在的举动,这理由已经够充足了!」挥开他的手,白雨霏撇过头。
「哈!」感到可笑至极的杜风清忍不住笑出声。
「真没想到竟是我一头热?!」大掌抓着桌沿,杜风清无法止住笑声。
听得杜风清笑得如此悲伤的模样白雨霏难过地背对着杜风清,热泪盈眶地大喊:「别说了!」
丹蔻长指用力崁入自己的手心里,她用痛觉来麻痹自己的心痛,「你何必要把自己说得这麽不堪?」
「这不都是你造成的?」
「我…」明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会伤了他,可她为了以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抉择,同时也是为了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她并不值得风清师兄为她做出这麽多的付出。
手掌心内泛出些血丝,白雨霏摊开手细细看着缓慢流出的血,笑着说:「是啊!」
白雨霏笑得异常灿烂地转身对着杜风清道:「我已经变了!不再是你所认识的白雨霏,你也不需用以往的认知套用在我的身上,杜风清不管你对过去同门情谊有多麽地深,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懂了吗?」
震惊的听完白雨霏的话,他看着眼前的白雨霏简直就像是当年嘲笑他的绦华!
难道她真的不再是她所认识的小师妹?!
不,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白雨霏…怎麽会这样待他?
「看你的表情似乎还不愿意相信我变了?」白雨霏拿着娟帕走向杜风清,她温柔地拭去杜风清额上的汗水,她口气轻柔地又说:「我已经回不到过去的我了,别再对我有所期望。」
松开捧住杜风清脸部的手,白雨霏敛眸欲奔出雅室却被杜风清一把拉回。
「真的不想回去了?」
「回去?!」她冷嘲地摇了摇头说:「跟你回去?」
白雨霏板开杜风清的手,她冷睨着杜风清,「不管是生活还是我,都已经回不去了,放手吧!」
「如果是惧怕绦华势力的话,我能带你离开红楼!」杜风清激动地道。
瞪着杜风清,白雨霏愤怒地回:「你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绦华待我极好,我不需要你来操这个心!」
「雨霏!」紧抓着白雨霏的手臂,他只知道他绝不能就这样让她走!
十二年了!
他不想就这样被白雨霏给全盘否认,那他又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师父?!
师父临终前那声声呼唤着霏儿并且交代他定要把小师妹安然无恙地带回白家,可现在白雨霏竟不愿回到白家祭祀师父,这让他老人家情何以堪?
不!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是要拖、要绑的也得把白雨霏给绑到师父老人家的坟前磕头谢罪!
「放手!」猜想到杜风清可能会把她绑回去,她用力地扯着自己的手臂。
「你当真不愿随我回白家?」
「你别忘了,你已被我逐出师门,所以你没资格带我回去!」
「白雨霏!」吊高着白雨霏的手,杜风清一双清澄又带着坚定意决的眼直盯着白雨霏,随後惊见白雨霏落泪。
「风清师兄,也许这是我最後一次这样唤你,望你别再路上在遇到我了……」握着娟帕的手不舍地抚摸着杜风清的脸。
「你……」杜风清脑中一阵晕眩,身形不稳地跌坐在椅上,他努力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你…对我下药?!」
搀扶着杜风清,白雨霏满是愧疚道:「记住,以後你我就只是个陌生人。」
遇上她,只会让杜风清踏上不幸的道路,而她决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再为了她牺牲……
「你…白雨霏……」渐渐涣散的瞳孔对不准白雨霏脸上的表情,只见一片的模糊。
「是,我是白雨霏。她只是个不值得你惦念多年的小师妹,你心中白雨霏已死了,所以别再寻她了。」
温热的泪水自白雨霏脸上落在杜风清的手,她强忍着放声大哭的冲动继续道:「白雨霏死了!懂了吗?!」
毅然地放开杜风清的手,白雨霏泪水盈眶转身便是狂奔出客栈,甫抬眸欲寻找要来接应她的马车时,方初奕正向她热情地朝着手,这使得白雨霏赶紧擦乾自己的泪水牵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方大侠。」
看见白雨霏泛红的眼,方初奕皱眉问道:「风清欺负你了?」
白雨霏摇着头说:「不,该说是我负了他才是。」
「呃…」听她话中意思,是说杜风清被她拒绝?还是…?
猛然发现方初奕疑惑的地方後,白雨霏脸红地解释道:「不是方大侠所想的那种男女之情…请切勿误会!」
「那你怎麽哭了?」从在水媚山遇到白雨霏时,他就发现杜风清一改平日对女子的温和态度,竟反常地抓起白雨霏并对她吼叫,究竟这位小师妹跟风清是有怎样的过往?
再加上杜风清从未跟他提过他有这一号小师妹,这更是让他好奇能让风清失去气度的白雨霏是做了什麽事情还是……
看见方初奕用着奇怪眼光打量着她,白雨霏说:「是风沙所致。」
视线越过白雨霏他看向客栈内部心想,怎麽客栈里也会吹起风沙?
在方初奕还想要问白雨霏一些问题时,背後突然响起马鸣声,一辆马车停在客栈正前方,马夫对着白雨霏喊着:「小姐,该回去了。」
「好,等我一会。」
「你要走了?那风清怎没出来送送你?」方初奕探头往客栈里面瞧去,怎麽都没见到杜风清的人影呢?
「方大侠!」眼看方初奕想进客栈找杜风清,白雨霏唤住方初奕。
「可否劳烦方大侠一件事?」
方初奕爽快回:「说吧!」
「那先请方大侠在此稍等一会。」
白羽霏走近马车,车夫赶紧拿出一张小凳扶白雨霏进入,不久後只见白雨霏拿出一个木制小匣递给方初奕。
「这是?」
「请你替我转交给风清师兄,里面有我所提炼的外用药以及一些药丹,瓶上我都已注记用处,请方大侠务必要让风清师兄收下。」
「你怎麽不自己进去给他?」明明没几步路的距离,何必还要透过他呢?
「不了。」她微笑地摇头,硬是把木匣塞进方初奕的手里。「我该走了,麻烦方大侠转告风清师兄,请他别再寻那已死之人,感谢!」话一说完,白雨霏低头便坐进马车内。
方初奕对着白雨霏的背影问道:「什麽已死之人啊?」
待白雨霏安稳坐进马车内,车夫马上扬手一抽马儿鸣声狂奔往关口方向奔出。
「喂!」方初奕拿着木匣望着这片茫茫黄沙,心里只感到万般莫名。
「这是怎麽回事了?怎麽两人话都只说一半啊?」
待续...
By韹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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