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起於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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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怎麽可能?应该是错觉吧,因为太希望得到而产生的错觉,几乎每次做噩梦都会感觉到的,那熟悉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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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肚皮不争气,这个家哪有你站脚的地方……」
「你娘那狐狸精也不知道用什麽媚功勾引你爹……」
狰狞的面孔,讥讽的语句,不堪回首的过去……
「小杂种,根本没有人要你。」
不、不要再说了,被要不被要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不要说了!
「你到底活着做什麽?」
住嘴住嘴住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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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走开走开……」一双纤手无助的空挥,像是要把恶梦中令她心寒的一切挥去,口中呓语着绝望的语句,成串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掉个不停,绿忆悲痛的话语听在一旁的人耳中是心如绞疼。
疾风面无表情,眼底却有着无比的心疼,就像是有着莫名的感应一样,明明她的哭声梦语小声到几乎听不见,原本在自己房间的疾风却能感觉到不对而发现她又做了噩梦。
「子谦哥哥……」床榻上人儿压抑的声音道出她记忆深处的一个名字,疾风眼神闪烁了一下,走上前去把她搂进怀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不用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意,或许,他能做的也只有这麽多。
感觉到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绿忆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袖,原本紊乱的呼吸与心跳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听到规律的呼气声疾风轻轻掰开她的手,将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看到天色一丝浅淡的晨曦,疾风又深深的看的床上的绿忆一眼,才迅速的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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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忆、绿忆。」蓝甯在唤了十几声依旧得不到好姊妹回应的情况下,叹了口气轻轻推着绿忆的肩膀,希望藉此可以叫醒她。
「子谦哥哥…?」渐渐有了意识的绿忆不习惯阳光的眯细了眼,想都没想的叫了自己睡梦中感觉到的人,蓝甯听了嘴角僵硬了下。
「我不是。」诚实的奉告那个百分百没睡醒的人,她还摆了一张「我很诚实」的无辜脸给绿忆看,抬手揉着眼睛,绿忆才终於看清来叫她起床的人是谁。
「抱歉,蓝甯。」歉疚的笑了下,绿忆起身着衣後,坐在镜前准备梳发,梳子却被蓝甯「捷足先登」的拿走了。
「没关系,你啊…昨天又做噩梦了吧?」蓝甯顺手的开始梳起她的头发,在梳顺了以後绾起来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一支发簪插上,再从後轻轻的环住坐着的绿忆。
「嗯…不过,总感觉他似乎真的有出现在我身边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怎麽可能?应该是错觉吧,因为太希望得到而产生的错觉,几乎每次做噩梦都会感觉到的,那熟悉温暖的怀抱。
「……宫主找你。」环着好姊妹的双臂增加力道,她心疼绿忆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无法感同身受,但是那笑的苦涩、笑的悲伤,却是她怎麽也不忍再看到的,蓝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知道了,谢谢你。」拍了拍蓝甯的手示意放心跟放开,绿忆站起身把衣服的皱褶拂平後转过身轻轻一笑:「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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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阶梯上垂着一副竹帘,江初雨便是落座於竹帘之後,脸上依然挂着那层薄纱,其实隐辰宫的人都见过她的真实面貌,但基本上她还是习惯带着薄纱。
「属下见过宫主。」绿忆轻撩衣裙屈膝跪於地,双手交叠握於腹前,低垂着头,完美无可挑剔却令江初雨头疼的有礼。
「免礼,起来说话。」江初雨貌似轻声说话,但语句却十分的清晰,刚好是绿忆那距离听的见的声量,说起来她明明说过隐辰宫的成员,不必每每见她都要跪一次的,她哪来那麽长寿给他们跪?不过这些家伙很好,几乎每个人看见她还是在跪,当然,既然说几乎就一定有例外,不过那几个例外的人暂且不谈。
绿忆闻言听话的起身,但依然静静的垂首,等待宫主的指令。江初雨有些担心、有些无奈的一叹,平常她是绝对不会赐太困难的任务给副堂主的,因为这些女子对於江湖根本是雏鸟,丝毫不知其险恶,即使小时候家里发生过什麽「大事」,即使有着一身不凡的武艺,还是不容易保护好自己的。
但是她们必须长大,无奈,江初雨却得这麽做。绿忆是副堂主里温顺之最,希望出任务在外能多小心一些,江初雨最怕她同情心泛滥。
「我要你,去找出玉魂曲第三段曲。」开门见山的道出最终任务内容後,江初雨才徐徐道尽其详细内容。
世上有一只名约「白月笛」的笛子,其音色绝美,传说甚至有着能操纵动物、迷惑人心的作用,笛身由白玉构成,玉质滑顺柔亮到有些透明,可谓最匠心独制的笛子。而这笛子身上还有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是较不为人知的,那就是在对的地方用白月笛吹奏玉魂曲,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宝藏。玉魂曲是为白月笛第一任主人所创造的曲子,为了不那麽容易被找到宝藏,他把玉魂曲分截成七段曲,而那吹奏的位置、白月笛与七段曲的下落皆是个谜团。
「去陕西找回玉魂曲的第三段曲就是你这次的任务。」在解释完毕,江初雨再次重申绿忆的任务,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少,但只要是知道的就不意外会是高手,所以这个任务是很危险的。
「属下遵命。」抱拳一行礼後,绿忆正要退离正堂,江初雨用较温和的语气说了一句:「今天好好跟姊妹们道别,明天就出发吧。」
绿忆微微一怔,明明隔着一副竹帘,但宫主却准确无误的说中了她的心事。她颔首,自从来到隐辰宫就没再出宫过,正愁着此行是否要跟姊妹们说呢,既然宫主都这麽说了,岂还有不告而别的道理?
「疾风。」轻啜一口岚递上的温茶,江初雨在确定绿忆走远後,不急不缓的唤了躲在柱子後的天枢堂最高侍卫。
原本眼前底下空无一人,在貌似一阵风吹过後却出现一个单膝跪着的男子。
「以为躲在柱子後我就不会发现你吗,是否太小看本宫了?」肃穆的气氛,江初雨平着语调说,毕竟像这种窃听的行为是犯了宫规的,必然会得到处罚。
「属下知错,请宫主惩处。」疾风垂首坦然认错道,从他决定躲在那边时就做好被处罚的觉悟了,因为宫主不可能没发现他的。
「嗯,本宫罚你隐身保护绿忆。」竹帘後的人影颔首後幽幽的说出处罚项目,见疾风虽然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但却跪在那里不动的,江初雨却知道他一定十分讶异。
「本宫的惩罚有何不对?」
不是不对,是太对了!他正想这麽做。疾风低声应诺後又像风一般消失不见。
江初雨怎麽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本来她就很担心让绿忆一个人去,但又苦於找不到理由找人跟她去,这次疾风的举动正好让她顺水推舟……或许趁这次任务还可以化开他们俩的心结。
掏出怀中的绿色锦缎,质料看不出什麽特别,但锦缎上的纹路却是隐辰宫周遭的风景,不仔细瞧还真的瞧不出个所以然。隐辰宫可以说血脉相传的,而江初雨的祖嬷嬷曾经受过些人帮助,就是给了这种特别的锦缎,说是恩人可以拿着此种锦缎上隐辰宫求助,不管什麽事都会帮忙,这种锦缎正好是红、澄、黄、绿、蓝、靛、紫七条,所以代代相传下来各堂的副堂主都是由这七种颜色来命名。
不过,隐辰宫几代下来却到了她这一代才有人拿着锦缎来呀……江初雨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先不说,看看任务进行的怎麽样,真的不行的话她就会跟大家宣布有关这些锦缎的事情,到时候希望堂主们可以多多少少照顾一下亲如妹妹的副堂主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