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律仙子和铁令魔姬给了像少爷这类的人特别的称呼──狩魔人。只要是自甘堕落成魔,通通属於少爷的狩猎对象。』小瑶答道。
「狩魔人?所以,还有很多像你一样有能力可以抓鬼的人?」景芸发出惊呼声,其实她本来想多问『一律仙子』和『铁令魔姬』是谁,但是瞧见颜鸿祈不高兴的模样,不禁认为还是少问点才不会讨骂。
颜鸿祈有些意外,迟疑一会儿,才冷冷地回答。
「没错。还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可以狩猎魔物。但是,你不用太高兴,因为多数的狩魔人根本没有办法除魔。普通的狩魔人光是对付一名劣鬼,至少要集结三人以上的力量,才有成功的机会。所以,狩猎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劣鬼和劣魔增加的速度。」
微微歪着头,景芸抓到他话中隐藏的内容,连忙问:「普通的狩魔人?难道,你不算普通的狩魔人?」
脸色一沉,颜鸿祈又露出发怒的表情,害景芸吓得赶紧别过脸。
「我告诉你真相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高景芸,我坦白告诉你,那个劣魔非常危险。如果我没有阻止她,在昨天的车祸现场你老早一命呜呼。这个劣魔手段很凶残,每次针对你引发事端不说,还有意想拖无辜的人下水。」
一说完话,颜鸿祈粗鲁地抓住景芸的右手腕。被男生抓住手,景芸心里忍不住小鹿乱撞,不过她很快就忘记这种感觉,毕竟动手的青年可是完全不浪漫,甚至是半强迫地在手腕上绑上金色锁链。
景芸知道,那是稍早打伤红衣女鬼的锁链。她忍着痛,让颜鸿祈的锁链在手腕上缠了三圈。结果,青年一抽走链子,手腕部分的锁链并没有勒紧,而是产生断裂,变成手环挂在景芸的手上。
看对方收回剩下的锁链,景芸发现原来的锁链完好如初,彷佛从未短少过。对上颜鸿祈漆黑的眼瞳,她又觉得心脏跳得随时会迸出胸口。
「锁链可以先保护你。虽然不能有效击退,至少劣魔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取你性命。锁链也会加强你的感官,让你对危险更有警觉。不过坏处就是,你在想什麽做什麽,我都会知道。应该没有关系吧!」
瞧颜鸿祈无所谓地说完最後一句话,景芸简直不敢相信。一想到自己被人无时无刻地监控,她不禁认为眼前的男孩子根本是故意保留。
「什麽没有关系!难道,我在洗澡、上厕所,你也会知道?」
「正常来说,是这样没错。如果你把微积分的解答想错,我也会知道。」
「颜鸿祈,你太过分了。」景芸气得大叫,立刻想把锁链手环解下。
「还有一点坏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拿下来。」
听到这里,景芸连忙睁大自己的眼睛。颜鸿祈看出她的不满,竟然开始装出无辜的脸,说:「这是基於保护你的手段之一。万一我说了,你哪里肯乖乖戴上去吗?何况,有什麽好大惊小怪。我又不会对你做什麽。就算你半夜说梦话,我也不会昭告天下。」
一旁的两名灵鬼飞到颜鸿祈身旁,纷纷开口要他少说几句。景芸恶狠狠地瞪他,说:「把手环拿下来。」
挑了一边的眉毛,颜鸿祈换回面无表情,直接说:「不行。」
景芸气不过,伸手搥打高大的颜鸿祈;被打的人毫不为意,轻易抓住景芸的手,两名灵鬼急着劝架,却完全不能喝止。蓦地,顶楼的铁门被开启,景芸和颜鸿祈一脸意外地发现以卉和贺宇泉就站在门口。太过突然,前一秒还在争执的双方根本反应不及。
「景芸,你在做什麽?你上完厕所没有回教室,跑来学校顶楼,找颜鸿祈?」最後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以卉睁大眼睛,表情和语气都是疑惑。
听到好友的提问,景芸满脸通红,急得不知该找什麽藉口。倏忽,颜鸿祈恍然大悟似的松开她的手,甚至朝一边退开。如此尴尬的一刻,贺宇泉不发一语,直接走到两人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将景芸拉到以卉旁边。
景芸自知理亏,乖乖回到门口,甚至不敢看以卉和贺宇泉的眼睛。脸色难看的贺宇泉皱着浓眉,回头死盯着颜鸿祈,被盯的人也不示弱地回瞪。两名女孩望着剑拔弩张的男孩子们,意外连连。
「我不会把景芸让给你。我从高一开始就很喜欢景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现在才要和我抢吗?」
贺宇泉说得很认真,字字都带着愤怒。颜鸿祈有点意外,好像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红着脸把话听完,景芸低头,害羞得不得了;一旁的以卉则带着谴责的表情,用眼神暗示她怎能忽略同学的爱慕之意。
虽然如此,景芸却觉得贺同学不需要发那麽大的脾气,毕竟颜鸿祈成为大家的同学,也不过两天。要他熟悉自高一开始到现在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是这个原因,颜鸿祈除了眨眼睛之外,几乎没有很大的反应。静默三十秒,他走到贺宇泉面前,语气平静地说:「我对笨蛋多半没有什麽兴趣。」
他提到『笨蛋』二字时语气特别用力,景芸涨红着脸,气得想跺脚。脸色难看的扭曲,贺宇泉十分不客气,伸手大力推开颜鸿祈。
「不许你这样说景芸。」
用手抚平身上的衬衫,比贺宇泉还要高的颜鸿祈完全没有示弱,反而露出冷讽的表情。景芸注意到,旁边的灵鬼老童开始摇头,小瑶更飘近,有意要颜鸿祈不要这样剑拔弩张。黑发青年才不理,自顾自开口道。
「就算你很喜欢那个笨蛋,也要看那个笨蛋喜不喜欢你。搞不好,她就是喜欢我,那你该怎麽办?」
「少大言不惭。颜鸿祈,亏你从高一起就和大家当同学,所有男同学都知道贺同学很喜欢景芸。如果你是真男人,就不要老是搞小手段,自己去找自己喜欢的人,不要见不得别人好,就要抢别人的东西。」
以卉突然大叫,害所有人讶异地望着她。景芸从来没有看过以卉如此生气的模样,分外诧异。以卉气得脸红脖子粗,话一说完就强拉景芸下楼。贺宇泉也没有多待,同时跟上。
离开顶楼前的最後一刻,景芸忍不住回头张望,她望见颜鸿祈一个人站在顶楼,唯独两名灵鬼围绕在侧。突如其来,内心涌现大量难过的情感,她感觉到一股哀伤和孤单的气息,宛如沉重的铅块压在肩膀上。
瞧着颜鸿祈的背影,景芸似乎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只记得自己多麽不希望他继续悲伤。但她根本搞不清楚,有什麽事情能让看似强大的黑发青年不断心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