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紫鳶花 — 第三章 紫鳶花

丁钧指着小婉自己手上紧握的那团纸摺的东西,笑着对她说:

「字条就是刚刚给你的那团紫色纸摺的东西啊,你把它打开来看,不就知道健羽都写了些什麽?」

小婉听到丁钧这麽一说,突然觉得有点窘迫,想不到一向沉稳的自己,也会为爱冲昏了头,顿时从脸颊到双耳,红成了一片,但心里头是喜滋滋的。

刚刚从丁钧手中匆匆接过时,不曾仔细端倪,现在连忙松开手,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朵由紫色纸张摺成,充满美感的鸢尾花。

「果然是学美术的,几张平淡无奇的色纸到他手上,竟然变成一朵美丽的小花。真是有心!」丁钧也注意到了说。

「嗯,鸢尾花是法国的国花,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铃兰」,因为它的外表乍看之下,很像高雅芬芳的百合花,所以又有「山谷百合」的别称,一般人常因为两者外型相似,而把鸢尾花和百合花弄混了。

古代的传说中,在森林守护神圣雷欧纳德死去的土地上,开出了这种白色芳香的铃兰,就像是圣雷欧纳德的化身,依旧守护那块冰凉的土地上,属於法国民族特有的浪漫天性,铃兰花的花语,意谓着『纯洁、天真、幸福与守护』,自然也就成了最美的国家象徵。这也是健羽跟我共同的最爱。」

小婉一边跟丁钧解释鸢尾花的含意,一边满怀感动与开心,小心翼翼地打开紫色纸摺的花朵,想着健羽还用了自己最爱的浪漫紫色,摺出了这样一朵独一无二的紫色鸢尾花,透过健枫与丁钧送给了自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打开了花朵之後,纸条的里面,健羽是这样写着:

「小婉,

你心中一定曾经想过,如果我喜欢你,为什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你,放你一个人,独自飞往巴黎学画吧?其实,到巴黎学画,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趟实现我自幼梦想的学习之旅,同时也是一次自我心灵的探索之旅。

一直以来,我常常在想,人出生与死亡的一刹那,其实都是独自一个人的,可是为什麽这世上还有那麽多人,忙着用一辈子的时间,不辞辛劳地来追求两个人的爱情?

即使那过程中,因着人性的矛盾繁复多变,让爱情不再是绝对的甜蜜快乐,相反的,恋人之间,从爱情走进了婚姻家庭的过程中,还要经常面对许多的人性中,无来由的妒忌猜疑、怨怼痛苦与悲伤哀愁。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人怕孤独』,正因为人在生死来去时,都是别无选择,只能一个人独自面对,而在生死之间,投胎转世的轮回中,已经受够了那种灵魂无尽深渊的孤寂,所以一旦来到这世上,不管再辛苦,也要忙着追寻两人相伴的幸福。

只是在爱情的寻觅追逐过程中,我一直觉得,身边有些朋友,用尽一生的力气苦苦追求,却似乎总是差了临门一脚,始终进不了爱情幸福的城堡,但也有些朋友,其实早早就在幸福的门内,却又不懂得即时珍惜,轻易转身离开…

关於爱的辗转,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人们根本不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从爱情、婚姻与家庭中得到甚麽,只是顺从着俗世价值与社会压力,去谈恋爱与结婚生子。

所以到头来,自然很容易在随後的生命旅程中,因着个性的不同,又各自走上了歧路,却把这一切关於自己对爱的无知,归咎於『相爱容易相处难』,没准备好了解自己的心灵,又怎麽会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对方呢?

小婉,我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还太年轻,很容易陷入沉溺在爱情甜美的一面,然而我更明白,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爱你、陪你,与照顾你一辈子。

或许『相爱容易相处难』是过来人给恋情正炽的恋人们一个提醒与忠告,我也还不曾真整深入体会过,但总明白两个不一样的人,要在一起相处一辈子,除了爱以外,更需要的是忠诚、坚定与责任感。」

看到这里的小婉,已经感动到一整个不行,想起了自己终於卸下心防,跟健羽见面时,两人用笔交谈,勾勒出各自的人生梦想,而这短短半年,经历的一切,小婉转眼泪水盈眶,却是充满了找到知音人的喜悦。

丁均虽然不知道纸条里写了些甚麽,但看着小婉挂着泪水的清丽脸庞,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也大约明白健羽的用心,丁均没多说甚麽,只是用着眼神鼓励着小婉,她又低头继续看了下去。

「小婉,

我想毕竟没有其他能力来辅助爱,一个人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在想什麽的,光只会把爱挂在嘴边,绝对是不够,也不切实际的;我知道自己爱你,但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远远不够待在你身边,一辈子好好地保护着你。

所以我决定选择暂时的远离,不是为了要去试炼远距离的爱情,或是彼此对於爱的信念有多坚定,而是想透过这两年的天涯闯荡,去学习一些新的东西,厚植自己爱人的能力,加强自己面对着未知的挑战时的能耐,学会真正去为爱承担,去磨链自己的心,那麽即使我们现在相隔两地,在感受分离的悲伤同时,也能坚定地撑下去。

在巴黎学画的这段时间里,我将尽一切可能去锻链自己的能力,我相信两年後,你会看到一个更成熟的我,出现在你眼前,正如我为你摺的紫色鸢尾花,除了表示我对你的爱永远纯洁天真浪漫外,更重要的是,我要学会拥有守护着你,让你一辈子幸福的能力,我想只有做到这样,我们未来的幸福才能长久。

小婉,从雨中小公园里的几次的偶然相遇,到後来对你的眷念,再到彼此认识後的相知相惜,我们有了像睡美人与王子般,美妙童话故事的开始,或许在愈年轻的时候,及早经历漂泊的人生风景,感受爱里起伏不确定的孤寂感後,以後会更懂得学会珍惜,在这人心飘散的浮华世界里,那份难得的真挚情缘。

小婉,请耐着性子等等我,就让我带着一颗安定的心,一身更强大的能力,再回来和你一起,把童话故事,画成我们共同的真实人生,好吗?」

两人在同一城市的爱恋,到如今分隔两地的想念,如今从丁均的手上,接到了这朵紫鸢花,看了健羽诚恳分享的文字,小婉想起了这段时间的心情辗转,心中满满都是激动。

「好,好,当然好,我们一起加油---」小婉看完了字条,用手喃喃自语地,向着天空回答比划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对幸福充满憧憬的红靥,丁钧也为小婉感到开心。

「好,好,好什麽啊?我的好妹妹,时间不早了,都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走,别发呆了,我们到附近走走,今天想吃些什麽呢?是阿婆铁蛋、包子加鱼丸汤,还是来份阿给,再配上一杯酸梅汤呢?」

晓晴笑嘻嘻地打断沉浸在幸福记忆中的自己。小婉回神才想起自己人已在台北淡水,笑着向晓晴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和晓晴手牵着手走出Starbucks,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中,一身清爽的背影,顺着淡水河堤的方向走去,徐徐的海风拂面,隐隐嗅到一种幸福的味道。

海的这一边,是充满小女人的幸福手语,那海的那一边呢?

2009年秋天法国巴黎

健羽到巴黎的第一天,从戴高乐机场走出来後,就直奔他心中的圣地---罗浮宫(MuseeDuLouvre),去看看他从小就一直崇拜的偶像,达文西所画「蒙娜丽莎的微笑」这幅画。当他终於亲眼看到了这幅画时,马上就被这幅画所迷住了!

蒙娜丽莎的眼神,那一抹神秘的微笑,似乎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脚步,无论他如何在画前走动,蒙娜丽莎的眼神,似乎永远跟随着他,这也是整幅画最神秘的地方,难怪人们,要称为那是当今是上「最神秘而永恒的微笑」。健羽看着心目中的大师作品,心中暗暗决定,有一天,希望也能将小婉那份发自内心的美感,完完整整地画出来。

健羽从小就很喜欢人像素描,他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人更有趣的生物了。人的表情是世界上最丰富的脸孔,平常走在路上时,他最喜欢找一张椅子坐下,仔细观察周遭的人们表情,想像擦身而过的人,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或是碰到了什麽事情?那一刻的心情是快乐还是悲伤?是开心还是难过?

他一直想要藉着自己拿笔的手,把这些人当下生命的情绪跟感动,画入画布中。一个好画家的画作,可以感动人,绝对是因为,他把那份曾经感动自己的情绪,也一并留在画中颜料里。

以前,他想要来巴黎美术学院进修学画,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画画的技巧可以更好,希望有一天,能够达到他心目中的大师的程度;但自从认识了小婉,现在的他,除了原来的想望之外,更有一份支撑他的力量,那份力量深藏在他的胸口之中,温温的、热热的,支撑他在冷冽的巴黎街上,不再感到寒冷。

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健羽心里想着,希望当两年的修业期结束的时候,他不但可以更成熟,更有力量去保护小婉之外,也同样可以达到他当初在游乐园所立下的梦想,画出心中最美的小婉!

待在巴黎求学学画的岁月,其实是活在反差很大的对比中,因为一边是节奏紧张的课业压力,健羽常常为了求好心切,必须熬夜作画,但在课余的闲暇,一边又是悠闲的学生生活,四处去逛巴黎,尤其是美术等相关的文化展览。

为了寻求更多的挑战,健羽在蒙玛特山画家村(BatteMontmartre)租了房子,那是位於巴黎市区北部的山丘。在法国历史记载中,这里因为地势上的便利,自古以来每逢战事,往往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不过说起画家村的形成,一直要到19世纪、20世纪初,犹特里路、梵谷等画家,陆续进驻蒙玛特山丘上,整个画家村的光景,才繁荣了起来。

西元1919年时,巴黎处於战乱颓废时期,法国政府在山丘上,盖了知名的「圣心教堂EgliseduSacre-Coeur」,藉由兴建这座教堂,来传达「希望」的象徵,整座教堂纯白色的外观,充满着圣洁,尤其是健羽,常常因习画废寝忘食,忘了一天之中时间的流逝。

往往要到夜深人静时,抬头从住处的窗外,望向教堂夜色,那份静谧又给予人重生希望的感觉,美得不可言喻,也总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遥远海岸另一端的小婉,那支撑着让自己要变得更好的动力,也让自己想起了,亲手为小婉摺成的紫色鸢尾花,像花的浪漫与教堂般的纯白交错。

偶而有空到圣心教堂附近走走时,健羽总喜欢在那里小坐,有时顺手就会画了起来路过的行人与游客,画得喜欢、自己也满意时,就随手送给了画中的朋友,引来了路过游客意外的惊喜与欢呼。

住在画家村里,健羽得以和许多杰出的画家、或是潜力无穷,正准备发光发热的同好一起努力,是一种相互较劲的良性竞争。

他也因此认识了成淑与平修,三个人同系学画,平修跟他一样,是从中国香港飞来巴黎学习,不过他早来一年,算是学长,平修是中韩混血,父亲是油画收藏家,母亲是香港中文大学美术系教授,同时也是一位专业画家,在韩国的釜山的家业,世代经营画廊,算是出身名门。

家境十分优渥的他,从小家学渊源耳濡目染,遗传自双亲的天赋,再加上父母自幼调教培养下,在画画的学习路程上一路顺畅,难得的是,他没有丝毫富家子弟的骄奢恶习,平常打扮也跟一般穷苦留学生一样,套件T恤和牛仔裤,就跑去上课,待人也十分亲切和善,所以健羽跟他一见如故,常窝在一起聊画。

而成淑是韩法混血儿,爸爸是韩国人,妈妈是法国人,十二岁前在首尔长大,後来全家才移民到巴黎,回到妈妈的故乡,算算已经七年,十九岁的成淑,跟健羽同年级,但小健羽三岁。

成淑有着一般混血儿的长相优势,身材高挑五官分明,脸部轮廓线条尤其明显,出落得十分动人,个性又活泼大方,相处起来十分舒服,三个人由於年纪相近,又有共同的兴趣,就算是下了课,也经常玩在一起。三个人当中,当然是成淑的法文最流利,自然也成了最佳导游,带着健羽跟平修四处溜达。

不过健羽是很专注学习,希望能尽快学成归国,所以平常在课堂上,除了努力地吸收,关於各家画派的理论特点,并不断的下笔练习外,也经常和成淑与平修,相约到博物馆或画廊,去欣赏古代与现代美术名家的作品。

这时平修总扮演着亦师亦友的角色,毫不藏私地,将他所知道的一些典故分享给两人。

而聪明慧心的成淑,凭着她独道敏锐的洞察力,总能一针见血地,精准又轻松地点出,每幅画作的好坏,让健羽每每有种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的领悟。

至於健羽本身笔下的功力,则是在三人之中最紮实,技巧运用也最高超,同样也给成淑与平修新的启发。

三个人之间的情谊,就在彼此互补与鼓舞中,愈发地紧密,上下课时总是一起出现,也因为他们三位是,系里仅有的亚洲脸孔,所以教授与同学都戏称他们是「东方三剑客」。

就这样在两位好朋友的互助下,健羽自己对绘画的视野变得更广阔,画风也更多元化,他不断在摸索中,想找出自己真正感动与关注的所在。

很多时候,对於绘画与摄影、音乐的要求是相通的,光有深具创意的绘画主题,再高超的技巧,如果没有生命力,就无法感动人心,自然也无法全面建立属於自己的风格。

在上海的时候,健羽一向喜欢素描,有时用粉碳笔,有时用水彩来表现。来到巴黎之後,他也对油画与版画的表现形式,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绘画工具的变化,虽然会因为不同画材的特点,对某种主题表现会有所帮助,一如音乐上,不同乐器天生的音色差异,在诠释某些特定的情绪,会较其他出色。

但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创作,摄影家、音乐家、作家或画家都好,真正能与观众或听众之间,产生发自内心的共鸣,还是整体的情感传递,很难单从纯粹的技巧去感动人心。

最重要的还是原创者在过程,对所要呈现主题的情感,先有一份发自内心,普世理解的爱,而最好的例证,就是在罗浮宫(MuseeduLovre)里,由达文西在西元1512年创作的「蒙娜丽莎的微笑(LaGioconda)」(义大利文称此画为『吉奥孔多夫人』),画中的蒙娜丽莎‧葛瑞迪尼(MonaLisa1479-1572),据说是佛罗伦斯富商吉奥孔多DelGioconda的妻子。

几个世纪以来,跨越了东西的种族文化藩篱,蒙娜丽莎那抹神秘的微笑,似有深意地注视着观看者的眼神与微笑,引来多少观众的猜测与关注,最近甚至有业余历史学者帕蓝堤,声称找到一对义大利姊妹花,推测是蒙娜丽莎.葛瑞迪尼的後裔,可见一幅感动人心的画,是怎样令人倾心,也难怪健羽每每看得不由自己、迷醉不已。

而在巴黎留学期间,最让健羽感到悠闲的时光,当然是每天穿梭在不同区域,领略巴黎这个起源於西元前200年,经过了2000多年,流传下来城市,不同区域的浪漫风情。

巴黎,这个面积105平方公里,人口200多万的国际城市,以西提鸟(IleCite)为中心,顺时钟方向,向外成螺旋状发展,市区分成20个行政区,而地下铁(Metro)就是最棒的交通工具,可以带着他四处闲逛这城市,搭着地下铁游巴黎,对贫困的留学生,真的是一种既方便、快速又经济的交通工具。

地下铁的营运的时间从早上5点30分,一直到凌晨零点30分,对於健羽这个一早要赶着上学,晚上又喜欢参加,不同朋友活动聚会的穷学生而言,十分便捷。

而每个地下铁车站外,「Metro」的信号和该站站名,都有详细的标示方便初来乍到的游客辨认,而且地下铁入口和月台处,都贴心地提供巴黎地下铁全图,方便迷路的旅客查询。

这一年来,健羽经历了巴黎的四季,也有了许多的收获。在春夏之间,健羽喜欢从贯穿凯旋门(ArcdeTriomphe)旧市区中心的香榭丽舍大道(Avenuedeschamps-Elysees),缓缓散步,经过了协和广场(PlacedelaConcorde),再走到巴斯底广场(PlacedelaBastille)为止,全长1.8公里,几乎可以一览巴黎所有的名胜古蹟。而大道两旁种满了栗树和梧桐,随着季节变换,展现了不同的法式浪漫风情。

从协和广场,往东边的罗浮宫看过去,有小凯旋门、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金字塔,西向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则有大凯旋门,南北向上,则有马德兰教堂与国会相对峙,在四处可见的林荫大道散步,看着往来穿着时尚的人群,走累了健羽就和成淑与平修,三个人往露天咖啡座一坐,享受看人与被看的游戏,自己无形中,也成了巴黎迷人街景的一环。

罗浮宫(MuseeDeuLouvre)可说是学艺术的学生心中的圣殿,健羽和同学们,也是一有空就往里寻宝,罗浮宫,原本是法国国王菲力浦‧奥古斯特(PhilippeAuguste),於西元1200年为防巴黎西塞而建的堡垒,14世纪时,查理五世将其改为皇宫,到法兰西一世,一声令下拆除了堡垒,成了充满文艺复兴式风格的皇宫。

目前宫里最古老部分的建筑,是建於16世纪,在西元1682年,路易十四决定把皇宫迁至凡尔赛,罗浮宫在当时,也因此一度成为艺术家们分占。西元1793年法国大革命後,改建为如今大家所熟悉的博物馆。

1988年在拿破仑正庭中,出现了由中国知名建筑大师贝聿铭所设计的,外形为透明金字塔状的地下入口,目前馆内的收藏品,大约在30万件左右,包括有古东方、古埃及、古希腊和罗马等文物,涵盖了从雕刻、绘画、素描到工艺品等七大类珍品等等,是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

馆内最重要的三宝是「米罗的维纳斯」、「胜利女神」,和「蒙娜丽莎的微笑」,尤其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大概是世人最熟悉的一幅人像画,而人也正是最让健羽感动的主题。

而罗浮宫附近,集商业、经济、游乐中心汇集於一身的歌剧大道(Avenuedel\'Opera)、拉培路(RuedelaPaix)、圣恩诺郊区路(RueduFaubourgSaintHonore)、利佛里路(RuedeRivoli)一带,更可以看到法国引领世界流行风尚的时装店、珠宝店等各具特色的建筑,共同营造出巴黎迷人的城市品味与风韵。

另外从玛德雷纳大教堂前面,逛到通往歌剧院的玛德雷纳大街(BoulevarddelaMadeleine),也是巴黎的繁华商区,各类型的商店、旅馆、剧场、百货公司看得令人眼花了乱,但也成了他练习画画最好的题材。

位在塞纳河西岸,与布洛尼森林之间的区域,则是巴黎高级上流人士聚集的住宅区,背後的蒙马特山,就是健羽租屋落脚的地方。

塞纳河的南岸是大学区,也就是健羽学画的地方,以拉丁区(QuartierLatin)为中心,到处都可以感受充满学术文化的气息,不同於香榭丽舍大道的时尚奢华,别有另一种风味。

在塞纳河南岸,还有知名的卢森堡公园、爱菲尔铁塔(LaTourEiffel),还有许多公园、博物馆和古蹟,都是健羽经常流连不已的地点。

而他搭乘夜间营业的塞纳河游船(BateauMouche),在为时1小时15分钟的船行中,又欣赏到巴黎迷幻醉人的夜景,每每看着昏黄夜灯下,一对对情侣,沉醉在耳鬓私语的浪漫里,看着这都市里种种之名的旅游胜地,听着成淑充满历史文化的传说,总让健羽不由得想起属於自己心中真正的传说,那令他日夜想念的睡美人小婉。

2011年春天法国巴黎

在巴黎学画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两年的学画岁月即将结束,健羽、成淑与平修,三个人也忙着筹备自己的毕业作品展,并可能在画家村里租个场地,办个新人联展,希望能吸引到评论家或画廊经纪人的注意,为未来的发展,打开一扇窗。

这其间,健枫因为到欧洲自助旅行的关系,特别飞到巴黎去探望健羽,还停留了一个月左右。

「哥,好久不见了!」健羽一看到健枫,就上前给了一个大拥抱。

「嗨!老弟,你看起来更成熟了,真有你的!」健枫也很开心。

「哥,这是我在巴黎最好的朋友,成淑跟平修,他们很照顾我,我在这里过得很好,都要谢谢他们两位。」健羽热情地介绍了成淑跟平修给健枫。

「你们好,我是健羽的双胞胎哥哥健枫,谢谢你们的照顾喔!」健枫礼貌性地打了招呼。

「嗨!大帅哥,很开心见到你!之前听着健羽说了不少你们兄弟俩小时候的事,果然是阳光又帅气,还多了一份成熟稳健。」成淑给了高度的赞美!

「真的,大小帅哥一起出现,成淑今天一口气有三个帅哥作陪,一定开心的!她这车没白开。呵呵!」平修也跟着称赞了健枫兄弟,顺便称赞了自己。

原来是因为健羽搭的班机,在周六一大早抵达,成淑为了方便接机,特别跟老爸情商借了车来接健枫,一路上四个年轻人在车上谈笑风生,先是回到画家村健羽住的地方,让健枫把简单的行里卸下,稍事休息後,中午由成淑爸妈作东接风,前往预约好的高级餐厅吃了非常丰盛的一顿午餐,下午就先去了知名的巴黎艾菲尔铁塔(LaTourEiffel)附近观光,大伙儿话匣子,一开聊得十分尽兴。

健枫与健羽兄弟俩,许久没见面,热络自然不在话下,健枫不只给他们大夥加油打气,还建议他们结合音乐与绘画,让这次的特展更丰富。当然也提到了透过丁均转交给小婉的那朵纸条紫鸢花,成淑跟平修听了健枫的叙述,都深深感动健羽的用心。

兄弟俩从小就亲,健羽心里想的,不必说出来,健枫总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这可能就是双胞胎所谓的「心有灵心犀一点通」,记得当时他接到法国入学通知,在自己的最爱和梦想中拔河,而有点不知所措,对於去还是不去有所迟疑时,就是健枫的一番话,让他消除了心中的犹豫,决定勇往直前,飞到海的另一端,追求自己的彩绘人生。健枫告诉他:

「弟,虽然你和小婉,从认识到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们彼此爱得很真,还记得你刚认识小婉所扮演的睡美人时,笔下的她,看起来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想跟你说些什麽。

而之後当你见到了小婉的真面貌,也发觉了她不会说话的事实後,但你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舒服,而之後那次火吻的意外,小婉脸上的烫伤,也没吓退你,而小婉也不曾对你有任何的隐瞒,这些反应,都证明了你们对彼此的真心。

我想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从一开始认识时,双方就可以很自在地在对方面前做自己,展现真实的自我,同时也不会想要去改变对方,为了维系关系,而做一些勉强的事,然後两人在一起时,还觉得很舒服的话,那恭喜你,你已经找到了一生的伴侣。

人跟人之间难免聚散离合,即使亲如家人,也都会有偶而要面对,暂时分居两地的情况,只要你们彼此之间有爱,再远都不是距离,在离别前做些事说些话,让对方安心,彼此有了足够的信心,相信小婉一定愿意等候你从巴黎学成归来的。」

就是健枫这番话,让他摺起了紫色的纸鸢尾花,藉着花来表达他对小婉的浪漫与承诺,而经由健枫与丁钧的帮忙,传递到小婉的手中,也因为鸢尾花里,有着自己真心的表白,也牵起了小婉与他这两年台法之间的跨海情缘,两人就靠着一封封的信、一卷卷的生活录影带的鱼雁往返,温暖着彼此的心,而爱情的幸福跫音,也就在浪漫的巴黎塞纳河畔,与海天一色的淡水河边之间流转回响。

一直以来,健枫在很多地方跟自己都很有默契,即使在兴趣上两兄弟一位重在音乐,一位重在绘画,但健枫总是知道怎样把两个人的长处结合起来,撞击产生更棒的火花,从生活、学习到爱情,健羽一直觉得,健枫比自己显得更有自信,不像自己还有些犹豫腼腆,他很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麽,所以整个人散发出的魅力,就更出色,在某种层面上,就好像自己的心灵导师。

果然在健枫的帮助下,大家一起脑力激荡,完成了一场非常出色的毕业个展,还成功地吸引了当地艺文媒体的报导,得到了画家村一些知名的画家与艺评人的为文鼓励,当然也吸引了画廊经纪人的注意,而另一个意外的浪漫爱情,也在这次的合作中燃起,那就是健枫与成淑之间爱的火花,巴黎这个浪漫花都,果真是名不虚传。

办完了画展,三个人也顺利取得了美术系的学位,成淑与平修热情邀约健枫兄弟,一同利用暑假期间,来个自由与爱的返乡之旅,先是飞到义大利,跟在当地自助旅游的健枫会合,四人乘飞机、车与船,遍游义大利罗马、佛罗伦斯与西西里岛,享受美景如画的风景,与品嚐葡萄酒的芬芳,然後从义大利罗马转机上海,还找了丁均,然後一起从上海直飞台北,再从台北到了淡水,大家约好在淡水的Starbucks见面。

2011年夏天台湾淡水

经过了长达两年多的分隔,终於可以再次见到小婉时,健羽的心情是无比的兴奋,多过於紧张,当健羽在淡水的Starbucks咖啡馆里,见到了小婉的那一刹那,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皮肤洁白无瑕,自信亮丽的女孩,就是日夜盼望的小婉。

不过女孩眼神里熟悉而温暖的笑意,不用言语,就让健羽安了心,而更令健羽惊喜的是,小婉随着脸上烧伤治癒後,困扰她多时的心因性暂时瘖哑,也不药而癒,所以听到了小婉人如其名的温柔嗓音,健羽简直高兴到无以复加,对於上天,还有悉心照顾小婉的晓晴,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谢与感恩。

大夥儿一阵寒喧过後,健羽在众人面前将一本画册,亲手交给了小婉,让小婉惊喜又感动的是,那一本画册,封面是一朵朵鸢尾花镶绕而成的两颗心,打开里面是一张张小婉的画像,是健羽这两年在巴黎,一路画下对小婉爱的思念,画法不再仅限於炭笔素描,有粉彩、水彩、油画,甚至还有以小婉为主的石膏像翻拍照,背景也不再只是单调的上海小公园里的长椅、喷水池与旋转木马。

更让小婉感动的是,那一本画册,封面是一朵朵鸢尾花镶绕而成的两颗心,打开里面是一张张小婉的画像,是健羽这两年在巴黎,一路画下对小婉爱的思念,画法不再仅限於炭笔素描,有粉彩、水彩、油画,甚至还有以小婉为主的石膏像翻拍照,背景也不再只是单调的上海小公园里的长椅、喷水池与旋转木马。

而是一张张小婉站在巴黎不同知名景点前的倩影,从香榭丽舍大道(AvenueDesChampsElysees)、罗浮宫(MuseeDuLouvre)、巴黎圣母院(NotreDameDeParis)、艾菲尔铁塔(LaTourEiffel)、协和广场(PlaceDeLaConcorde)到凯旋门(AreDeTriomphe)。

还有从巴黎歌剧院(LoperaDeParis)、凡尔赛宫(PalaisedeVersailles)、庞毕度中心(MuseeNationalD\'areModerne)、塞纳河畔游船(BateauMouche),一直到健羽住的蒙玛特山画家村(BatteMontmartre),最後一张画,则是小婉与健羽两人携手,站在法国巴黎圣心教堂前的甜蜜景像。健羽在封底页上写下了这段话:

「小婉,我的挚爱,

常常从你的信里,听你提起在台北静养的岁月里,淡水河畔那海天一色迷人的淡海夕照,有多麽地静谧,让你的心情平和让人忘忧解愁。

这次来看你的同时,当然要跟你一起尝试骑着协力车,周游淡水到八里渔人码头的悠闲,也一定会拉着你的手,在傍晚日落之前,沿着淡水河边散步,感受这台北市郊令人迷醉的暮色。

但是在我的心中,更想要的是,能在不久的将来,带着你再次回到法国巴黎蒙玛特山画家村,带你到山上的圣心教堂,亲眼看到鸢尾花,在天明破晓晨曦升起之前,静坐在教堂前,陪你看日出,然後在清晨第一道曙光降临时,与你牵手步入礼堂,接受牧师与众人的祝福。

因为我们的爱情,与对彼此的心,在过去的两年,已经通过了时空的考验,现在我们不需再沉醉於暮色沉沉的黯然,让我们一起携手,共同迎向朝气蓬勃的每一天,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做我一生的伴侣,好吗?」

看到这里,小婉抬起了头,噙着满眶喜悦的眼泪,健羽随即起身,抱着一大束花,在小婉的面前跪了下去,最特别的是那一大束花,不是花高价买来的鲜花,而是健羽这两年,在巴黎学画的期间,特别花了心思,亲手摺出了一朵朵的小紫色鸢尾花,再将这些合成了眼前这一大树的花。健羽看着小婉开口说道:

「小婉,我爱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到巴黎,一起看鸢尾花吗?请你嫁给我,做我一生的伴侣,好吗?」

小婉坚定地看着健羽点了点头,静谧的Starbucks咖啡厅里,爆出了众人喜悦欢呼的庆祝声,像是有人点燃了仙女棒似地,轻轻向天空挥洒,点亮了整个天空。

那一天傍晚,一群朋友骑着协力车,徜徉在水连天共一色的静谧中,悠然地告别了淡水的暮色。

隔天一早两人从台北飞回了上海,健羽带着小婉回到了游乐园,在同一个地方,为小婉再画上一幅肖像画,不同的是,这次睡美人身旁,多了一位相爱的白马王子,两人的脸上嘴角,洋溢着满满幸福的笑意。

2011年秋天法国巴黎

两个月後,初秋的巴黎季节,在蒙玛特山画家村山上的圣心教堂前,清晨第一道和煦阳光的迎接中,四对壁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缓缓地走进了礼堂,完成了神圣的婚礼之後。

四对新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在山巅携手看着远方的日出,开启了另一段属於他们阳光灿烂的崭新人生,让电视剧中「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精神,化为了今生最美的画面,所有因为爱情,受尽了辗转起伏的恋人们,不再为情伤神,而是凭藉着对爱的信仰,在爱情中,找到了那个对的人,成就了携手相伴的幸福人生。

因为爱情

词曲:小柯原唱:王菲&陈奕迅

翻唱:怡与大泡

大泡: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怡: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怡: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大泡: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怡: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大泡: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怡:因为爱情怎麽会有沧桑

大泡: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怡: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大泡: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合:人来人往

(间奏)

怡: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

合:我依然爱着你

怡: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大泡: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怡: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大泡: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怡:因为爱情怎麽会有沧桑

大泡: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怡: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大泡: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合:人来人往

大泡: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怡:有时会突然忘了

合:我还在爱着你

小婉与健羽、成淑与健枫,平修与他在釜山家乡的青梅竹马,咦?不是有四对壁人?那还有一对幸福的伴侣是谁啊?答案是

晓晴与丁钧,你猜对了吗?

当天晚上,小婉和健羽在网上,收到了一位台湾朋友寄来的祝福MV,是大家都很喜欢的那首「因为爱情」,翻唱的人是怡与大泡,两人看着MV,聆听着动人的歌声相视而笑,幸福洋溢的跫音,在静夜中久久回荡着,化身成一朵朵浪漫纯爱的紫鸢花,在无垠的苍穹中静静地绽放飘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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