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妤水若兮 — 蒙面醫君

美丽的大红嫁衣,高挂的囍字,有些刺目。

执着他的手,那温润和煦的面容,宛若谪仙,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拜天地,拜高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红盖头,交杯酒,今夜,我是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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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挣,床塌上的人从梦中醒了过来,盖住依旧疲惫的眼,无奈的向外询问,「怎麽了?」

还来不及回答,另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医君,请您救救我们头吧。」

那人下了床,叹了口气,拉过一旁的头罩,严密的将自己的面容藏了个紧实,只留下一小截润白的下巴,与淡淡樱色的的嘴唇,「带进来吧。」一个男人被抬了进来,医者淡淡的扫了眼,蹲下身检查。

「他只剩两个时辰可以活了。」

「怎麽可能,你不医治胡说什麽。」来人暴躁的吼着。

「你可以不信。」微弯了唇,站起身,遮挡着的眼眸平静的看着他。

「如果你治不好,那就为我们头陪葬吧。」刷的银光一闪,锐利的刀平横在医者的脖子前。

「王逢。」另一个声音打断他。

「二爷。」男人不甘心的喊。

「想必医君一定可以救他,才如此泰然自若吧。」摇着羽扇,素净的白衣青年,颇有隔世高人的绝尘感。

「唔,时间不多,你们拿什麽换?」并不否认白衣男子的话,依照往常的规矩问。

「只要能救他,黑风寨悉听尊便。」毫不迟疑的答,让医者目光停在白衣男子身上。

「喔,真的?二头领的话能算数吗?」医者颇感兴趣的问。

「二爷说了就是,你罗嗦什麽?」王逢粗鲁的说,但在接到白衣男子的目光又禁声。

医者微微笑了下,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进首领的嘴中,半晌,原本纸般苍白的脸,红润起来,「头。」王逢激动的叫。

「没那麽快醒的,得慢慢医治,最少也要十天,不过目前性命没有大碍。」医者在塌上坐下。

「碧儿。」

「医君。」娇俏的侍儿走上前。

「带下去,好生照顾。」

「医君,刚才我太急了,话有些无礼,真是抱歉。」王逢搔搔脸,尴尬的说。

「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真不愧是神医,幽谷医君啊。」王逢哈哈大笑的说,跟着他的首领走了。

「啥?我……」医者愣了下,想开口王逢却已经走了,只能无奈的说出下半句,「我不是什麽神医。」

「呵呵,医君不必自谦了。」白衣青年摆着扇,笑着。

「那凭您这气度,又真是什麽二头领?」医者白了他一眼。

「当然。」白衣青年笑眯了眼,悠然自信的,「一生谋策,只为知己不是。」

「…也是。」淡淡的开口。

「下次,我更希望能见见姑娘的容貌。」

「喔?你怎麽知道?」医者挑了挑眉,在那头罩的遮掩下,温雅的书生儒服,虽然那漂亮的下巴与嘴唇有些似男似女,但从没人妄猜他的性别。

白衣青年摇着扇,自信的笑容却没回答,「在下方箴,敢问芳名?」

迟疑了半晌,医者开口,「……古睿嗯。」

「现在我该去看看那让人操心的首领了,告辞。」

随着白衣青年的离去,古睿嗯叹了口气,扯下遮掩的头罩,一双灵动的眼流转,绾在头罩里的发丝也随之滑下。

从一开始的惊惧不安,到现在可以安然的跟那些前来求医的牛鬼蛇神对话,从中可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血泪史啊。

而从前学的医学知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给她帮了大忙,让她不至於流落街头,不过,她真的不是什麽神医啊,只不过是这里的医学知识太浅薄而已。

她,古睿嗯,来自很遥远的时代,远到不是几百年而已,根本就是个平行世界的未来了,没错,很老套的,她穿越了。

现在这里不是任何她所知道的古代,而是一个国号叫『飒』的国家。

『飒』虽位於各国中央,但地广人多,土地富饶,颇有泱泱大国风貌。

但也还好是穿越到这个国家,要是穿越到贫瘠寒冷的『潋』,或是哪个征战不休的国家,那可真是惨了。

虽然挺莫名其妙的,都已经挺过最坏的年头,正准备享福时,被丢到这里,从前存下来的积蓄全没了,孤家寡人,一切真的蛮让人绝望的,但生活还是得过不是。

想来自己孤身柔弱小女子在这里努力了一年多,挖出以前的医术混了个大夫,让她在这个小山谷住了下来,取名为瀞悠居,至於那个什麽神医什麽医君的名号从哪里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医君…姑娘。」碧儿推门进来,有些怯怯,「我不是故意让他们闯进来,妨碍您休息的。」

「没事,他们真想进来,你也拦不住他们。」她对她笑了笑,真正看过她容貌的也就这屋子里的碧儿姊弟与来帮手的卓揆。

「姑娘,您要饿了吗?也该用晚膳了。」

古睿嗯摆摆手,「等等吧,我去看看园子,晒的药草也该看看。」

「卓揆已经去巡过了,药草也有小昭看着呢。」碧儿皱眉。

古睿嗯有些无奈,这些人总巴不得能将她向宝一样供起来,「说到小昭,最近功课学的怎麽样了?」

「还不都那样,他那小子不感谢姑娘教他学字,反到喜欢和卓揆舞刀弄枪的。」碧儿有些没好气。

「男孩子难免好动,能识的字不让人摆弄就好,剩下的就看个人兴趣吧。」,古睿嗯笑笑的说,来到这里也就这几个人推心置腹的对她,她已经将他们当作家人看待。

「我去帮您端晚膳来,卓揆也已经在帮您准备热水,用完膳就可以沐浴了。」碧儿说完,就踏出房门。

想来一开始他们对於她每天必沐浴的习惯很不以为然,但古睿嗯的坚持,反正也不是消耗不起,时间久了也就随她去了。

穿着宽松的袍子,在抗议无效後她只能任由碧儿摆弄着她湿润的头发。

锵锵框框的声音在庭院响起,古睿嗯抬起了头,「卓揆又在练剑了?」

「小昭缠着卓大哥教他剑术。」碧儿无奈的说。

古睿嗯笑了笑,推开碧儿擦她头发的手,「好了,已经乾了,别擦了。」她站起身,推开眼前的窗,看见庭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

小的那个就是小昭,碧儿的弟弟,小小年纪,最讨厌别人叫他小鬼,真是好强又早熟的小鬼。

而大的那个就是卓揆,身手不错,以前在京城好像是在哪里当职的,不过来到这里也就只能当个包揽所有粗重工作,可怜被她被欺的老虎。

在塌上坐下,正好可以面对窗边在庭中的两人,古睿嗯伸手轻轻一拨,琴发出流水似的声音,古代没什麽消遣,也就琴棋书画,可怜的现代人古睿嗯也就无聊的每种都沾一些,虽然不是学的太好,但就消遣嘛,自己满意也就够了。

庭中的两人听见琴音,停下动作,卓揆看向小昭,小昭切了声,收起了剑退到一旁。

随後卓揆闪过一到剑光,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飒爽的身影随着乐声在庭中舞动。

这是她当初强迫卓揆的,在这乡野间没什麽好表演,既然自己院子里就有个剑术高手在,那来看看古代小说中听说很美的剑舞也不错。

但美是很美,却带着凌厉的刀剑似的美感,狂傲让人热血沸腾的。

随着卓揆的舞动,古睿嗯的琴音越发紧凑,狂风暴雨的像是一场紧迫的战斗,切切嘈嘈,铁骑突出刀枪鸣,铮然裂帛。

乐声停下,瀞悠居陷入寂静,古睿嗯粗喘着气,整了整衣裳,自若的走到窗前,「我说…卓揆,每次都这样也太累了吧。」

「姑娘可以改掉这嗜好。」收起了剑,卓揆挺直了身。

连给人个休闲都不肯,你看这古代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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