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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狠狠撞击了彼此的心。
方阿姨、婕霓、韩禹谦跟我,四个人正以勘查未来生活机能为由,行台北两天一夜游之实而在士林夜市逛街时,方阿姨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她静静的宣布我们的台北之旅必须提早结束,闻言,我望见她泛红的眼框。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为什麽方阿姨从刚刚就不发一语?她一直从後照镜偷瞄着我和韩禹谦,大概以为够小心了,我们不会发觉,孰料一切都近了我的眼底。
高速公路上,夜晚的视线不太好,但方阿姨的车速很快,她不断的超前其他车辆,好像在赶着什麽一样。
我很想问,却没有勇气,也许是因为我从刚才就跳个不停的眼皮,以及越来越紧绷的心情。
怎麽了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我的心会有这麽强烈的冲击感?
车内的气氛异常的诡谲,每个人的沉默的过分,我望了韩禹谦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惨白,额际还微微冒汗。
「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在手机里输入我的问句,递给身旁的他。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为什麽都没有人要说话?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发生了什麽很严重的事,严重到无法弥补的事,心理面觉得很不踏实,恐惧的感觉让我一直冒冷汗。」他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里输入着,输入完毕後,递给了我。
原来,我们有同样的感觉。
未知让不安更加强烈,我和韩禹谦的手紧紧牵着,好似惟有如此,才能纾解心中逐渐扩大的不安。
「禹谦、织典,阿姨跟你们讲一件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过了很久很久之後,方阿姨突然沉重的开口,让我们都心惊。
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方阿姨紧接着告诉我们,韩叔叔刚刚打电话来,说我们的好朋友阿昊出了车祸,被一辆酒驾的车子撞击,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但是恐怕凶多吉少。
怎麽会?望着韩禹谦,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同我沉默着,却突然想到什麽一样,拿出手机,赶紧打了通电话给沛昀,要她赶到医院去。
不会有事的,阿昊对每个人都那麽好,一直以来都这麽努力,不会有事的,老天爷不会欺负好人……
内心的焦急让我痛苦难耐,韩禹谦的脸色铁青,现在的我们除了着急和担心,什麽事都做不来。
一路上的沉默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时间的漫长啊,可真的狠狠地让我尝遍了。
当我们赶到医院时,赫然发现除了韩叔叔,连爸妈都在,他们的眼里有难掩的伤痛,妈妈拿着面纸在擦泪,她偎在爸爸怀里哭
泣,韩叔叔也红了眼框。
来不及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大家都在时,韩禹谦拉着我,揍近蹲在一旁的沛昀,而她,失了魂魄。
婕霓走了过来,将我们推向众人,便陪沛昀蹲在旁边。
终究是来不及……我听见妈妈的嘴里,喃喃的说着。
病床上的那个人是阿昊吗?为什麽盖着白布?为什麽?
没看见阿昊的爸爸,只望见病床旁,一名坐着轮椅的妇人正趴在病床上痛哭,哭红双眼的妈妈走向前,拍拍妇人的肩,要她别再哭,不然禹威会走得无法心安。
爸爸则往我们的方向走,拍拍我们的肩,要我们坚强点。
禹威?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我皱了眉,韩禹谦握着我手的力道却突然加重,而他的脸色,更在那妇人抬头的霎那,瞬间惨白。
禹威?韩禹威?
我倏地回想起了韩禹谦曾给我看过的照片,妇人的面孔更加深了我的臆测,幼年时的模糊身影瞬时和阿昊叠在一块,怎麽会?怎麽会这样?
这才想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阿昊的妈妈,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禹谦……禹威他……」妇人带着泪水,断续的说着,却被韩禹谦给堵了回去。
「他是陈昊,不是韩禹威。」言迄,他放开我的手,一个旋身,便使劲地往外冲。
大口喘着气,我追不上他的脚步,却在路上碰见了刚升上高中时,开着发财车载着我们几个帮阿昊翻搬家的男人,他应该是阿昊的爸爸啊,但现在,我却不敢确定。
他手中搬着一个纸箱,里头是一只咖啡色的虎斑幼猫,我怯怯地向前,同面色凝重的陈叔叔打招呼。「陈叔叔,这是……」
陈叔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问我是不是帮阿昊搬过家的另一个女孩子?我用力的点点头,使劲的连我都不明白。
婕霓跟在後头追了过来,望见我跟陈叔叔在交谈,她趁着空挡问我韩禹谦到哪去?我白着一张脸,告诉她我追不上。
她要我先跟陈叔叔回去,沛昀还需要我陪,她去找韩禹谦,要我不要担心。
这次的事件对我们三个真的冲击太大了,尤其是韩禹谦,该怎麽办才好?我该怎麽做才能帮的上忙?
蹲在失了神,不断流泪的沛昀身旁,我捧着陈叔叔方才拿着,装有幼猫的纸箱,陈叔叔告诉我,这只小猫是救护人员赶到现场时,早已陷入昏迷的阿昊紧紧互在,胸前的猫咪,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什麽特殊意义,不敢随便处理,只好一并带回医院。
婕霓在找到韩禹谦後打给我,她说他需要静一静,要我别担心,更要我照顾好自己。
夜很深,心很累,缺了四分之一的我们,该如何完整?该如何圆满……
院方将阿昊的遗体送往殡仪馆,方阿姨和韩叔叔留下来帮陈叔叔跟轮椅上那位妇人的忙,沛昀、婕霓、韩禹谦和我则同爸妈先回家。
和爸妈讨论过後,决定还是先把猫咪带回家里,沛昀住在我家,大夥儿简单的盥洗後便赶紧休息,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然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字都是韩禹谦在医院里面色苍白的画面,打了通电话给婕霓,她小声的告诉我韩禹谦还没睡,望了熟睡的沛昀一眼,我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跟还在客厅的妈妈说明後,便赶紧前往韩禹谦他家。
这个夜,太漫长,也太让人心碎。
#故事很长,人生很短。该怎麽填补,在我们心里的那个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