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後的早晨,蔡小恩急急忙忙骑着摩托车赶来金子轩的咖啡馆,并带着一份水果日报的头条,见到金子轩开门就急急忙忙的赶快拉着金子轩进去。
「赖苇婷完蛋了。」蔡小恩一见到金子轩就拉着她进屋坐下来。
「什麽东西完蛋了?」金子轩听不太懂蔡小恩的意思,所以有点糊涂的看着蔡小恩。
「用说的太慢了,你自己看,昨晚的新闻有报,我怕你没时间看新闻,就好心帮你买份报纸。」蔡小恩将报纸递给金子轩,金子轩也就拿起来一翻,天啊,这个人……
根据本报深入探讨,原本一对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惊传在昨天协议离婚,现在双方对婚姻破局各说各话,俨然成了罗生门,男方控诉女方婚前私生活不检点,女方控诉男方有外遇,到底是否真的有第三者介入,还有待时间来证明。
「私生活不检点?外遇?」金子轩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如果这件事情再被媒体拿出来炒作,甚至查到过往的事情,这样球球的事情一定会曝光。
「现在怎麽办?我听说他们现在正在打她女儿的监护权官司。」蔡小恩特地昨晚还打给别的同学问起她的事,得知她现在准备和她老公抢女儿的监护权。
「她还有个女儿?」金子轩惊讶着,她又为人母了,但这次她若真的抢到监护权,她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将她遗弃。
「在同学会之前她就生了一个女儿,那时我以为她还在坐月子,所以才拉你去的,怎麽知道那家伙那麽快就出来了。」
「小恩,我好怕他们会查到球球这边来怎麽办?」一股莫名的担忧笼罩在心头,她眉梢才刚抚平却又紧皱起来。
「我也很怕啊,所以才一大早就赶快来找你啊!他们现在应该还查不到这里,那我们要不要搬离这里,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的感觉。」蔡小恩拼命的想方法来避开这些恐怖的事情发生,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帮她将这个家守住,因为她想为当年搞砸她的人生赎罪。
「能搬到哪?台湾就这麽一点大,我们能逃到哪?」金子轩双手摀着额头,低头想办法。
「移民,我们可以移民。」
「我们怎麽移民?就算真的能移民,你觉得那些记者不会追到国外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金子轩双手不安的来回搓动着。
突然金子轩的手机响了,是赖威志打来的。
「唯?」
「唯,你看过新闻了吗?」电话那头也是为了担心球球的事才打来的。
「看过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做?」
「我也不知道。」
「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好吗?」听的出金子轩已经慌了,赖威志安慰着,他会再跟史国伟和史琇玮夫妇谈谈的。
「嗯。」眼眶红润,这时金子轩真的很开心有朋友真好,至少他们会替她着想。
「先这样了,我先去上班,晚一点再讲。」
「嗯,谢谢。」
「谢什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况且知道你的状况後,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呢?别忘了,在高中的时候,你是个正义又有责任感的班长,不管遇到什麽事,你都会帮我们挡下来,这次换我们帮你挡。」赖威志知道她很有责任感,所以那时只要老师给她压力,她都不得不承担下来,虽然那时他是个副班长,但他就是对班上的秩序、整洁、荣耀、名次等东西不感兴趣,也就是什麽都不太管的人,才会让她的压力变更大,这次不管在怎麽不感兴趣,他决定帮她到底,只因为她是个真的让人很心疼的女生。
「谢谢。」听到赖威志真诚的告白,她真的很感动,有些东西或许会失去,失去或许会觉得痛,但有些东西是它不曾离开过,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谁啊?」看她讲电话讲到想哭的样子,蔡小恩一见到她挂掉,马上就问了。
「威志。」
「他喔,他算有心了啦!」蔡小恩真的觉得他够义气,这个时候会打来慰问。
「小恩,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後路了,可是至少还有你们在我身边。」金子轩紧握着蔡小恩的手,她陪她走过这八年,真的是辛苦她了,明明可以不用和她一起受苦的,她却自愿跳下来帮她,明明她可以走的,却又帮她找房子、拉客人,这次不管前面会有什麽困难,她下定决心一定会过关的。
「什麽话啊,你是我朋友,我说过我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因为你是我朋友,因为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蔡小恩不受控制的眼泪又滑落了,她是真的很内疚,是她把她的人生搞砸的,如果不是她,她也不用就这样遮遮掩掩过日子,如果不是她,她现在也可以好好找个人来爱她,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陪着妈妈和小孩。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把错都揽在身上了好吗?」金子轩伸手帮她把眼泪擦掉。
「你知道吗?每次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打那通电话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麽辛苦了?如果当初我没拉你下水……」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子轩打断。
「可是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金子轩双手紧握着蔡小恩的手。
「当我看着球球第一次用那种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喊我一声妈的时候,我就决定,我要永远当他的妈妈,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不是麻烦。」
「你真的是傻瓜耶,干嘛说这些感性的话,你害我又哭了。」蔡小恩忙着替自己将眼泪擦乾,可是她的眼睛很像是水龙头,泪水一直滚滚的滑下来,可是对此,两人将心中的心结都打开了,也就可以痛快的笑着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接下来这几天,金子轩都一直在关注赖苇婷的新闻,只要有进一步发展,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停下来,可是雪球会越滚越大,当双方过往的情事都被翻出来的时候,金子轩都快要不能呼吸。
本记者根据可靠的线索找到当初帮赖苇婷接生的医院,里面的护士说当年年仅二十岁的赖苇婷就是在这生下她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至今连赖苇婷的家长都不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所以记者也无法得知现在这个孩子到底在哪里。
看着最新的新闻台报导,金子轩的脸垮了,真的查到了,接下来,真的有可能会查到这里。
「子轩。」宋美云拿着红豆汤上来,原本要帮金子轩舀一碗的,可是她没有,沉默了许久後才脸色很沉重的告诉她,「赖苇婷在楼下等你。」
「什麽?她在楼下?」金子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美云。
「去吧,去和她好好谈一谈,球球我会帮你看好的。」宋美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是好好的去解决它吧!
「妈,如果球球……」
「球球是我孙子,没人可以拆散我们,我们的命运早就再一起了。」宋美云无比坚定的说着,她知道此时赖苇婷的出现是为了什麽,可是再怎麽无理也不能这样任意玩弄别人的人生,她们没欠她什麽,是她欠她们一个交代,也欠球球一个完整的家和存在。
紧抱着宋美云,她说:「球球是我儿子,永远都是。」
下楼後,果真看到赖苇婷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她下楼也马上站起来等她。
「你怎麽知道我住这?」金子轩拉张椅子坐下来,随後赖苇婷也坐了下来。
「抱歉,我请徵信社帮我调查你。」赖苇婷心虚的说着来尾。
「那你来有什麽事?」金子轩是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我请徵信社帮我调查你,发现你身边多了一个孩子,你那时候说你把孩子送到孤儿院是骗我的吧?」她不安的说着,其实心里是没把握,这些年她刻意不与她们联络,是怕过往的事被她们翻出来,也怕被她们指责没尽到母亲的责任。
「你到底想说什麽?」
「那孩子是不是就是我当年生的那个孩子?」这些年来她也没好过,她常常在梦里梦见那个孩子哭着说要找妈妈,常常梦到那孩子用敌意的眼神瞪着她,常常被自己的良心苛责着,现在她生了娃娃,她才发现她真的好想念那个被她遗弃的儿子。
「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了。」金子轩为了球球必须强硬,她可以连这个朋友都不要。
「子轩,拜托你,拜托你将那孩子还给我好不好?我已经快要失去娃娃了,我不能再失去这孩子。」赖苇婷哭着跪下来求她。
「这孩子是我的,我是他的妈妈。」
「我才是,我才是那个怀他十个月,辛苦十个月生下来的妈妈。」赖苇婷没想到金子轩竟然会说她才是那孩子的妈妈,她实在听不下去。
「可是是你先不要他的。」这句话说出口,残忍的撕裂双方的脸。
「是你抱来我家托我照顾後,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孩子病了,是我带着他去医院;孩子饿了,是我喂他喝牛奶;孩子哭了,是我在哄骗他,而你所说的『妈妈』到底在哪里?」金子轩站起来为他们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通通骂给赖苇婷听,而赖苇婷也愣住了,是,孩子病了,她人在哪,在学校跟当时的男友也就是现在的前夫交往;孩子饿了,她人在哪,在处心积虑的想讨好她眼前这个男生;孩子哭了,她人在哪,在准备和他结婚过好日子,将过去的一切都遗忘,这样的她,有什麽资格再跟她要回那孩子?
「你能不能看在过去的份上,再可怜我一次,这次我真的会好好照顾他。」赖苇婷不放弃最後一丝希望。
「你有替那孩子想过吗?如果现在把他还给你,那孩子会怎麽想?他就知道是爸爸不要你们母子,是妈妈遗弃他,还要再面对媒体的追逐,你认为现在这个样子对那孩子就是好的吗?你怎麽永远都这麽自私,都只想到你自己。」金子轩是气到想要赏她一巴掌,可是她想到她们曾经是朋友,手就停下来,转过身,她强压自己的情绪,她没办法想像球球若不在自己的生命里会是怎麽样的生活,曾经她真心的想将孩子送回她身边,如今她只想永远留住他。
「娃娃,我快要失去她了,这次判决再输,我就真的没胜算了,我就真的永远失去这两个孩子。」赖苇婷这次改采柔和攻势。
「你在说什麽?」
「我前夫用我曾抛弃孩子为由,向法院诉请监护权,一审我输了,现在要二审了,我连点胜算都没有,如果要回这孩子,我就有可能再争取到娃娃的监护权。」
「你现在是想拿孩子去换娃娃吗?就算你肯养两个孩子,你确定那孩子就能认定你是他的妈妈吗?」绕了一大圈,原来她真的目的不是为了球球,而是为了娃娃,只要争取到娃娃的监护权,这样她前夫就有可能每个月得付她生活费,她什麽时候变的这麽有心机了。
「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回那孩子,请你相信我好吗?」
「不管你现在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可能将孩子还给你,你走吧!」金子轩打开大门请她出去,她真的算是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没想到她是这麽丑陋的人。
面对金子轩的逐客令,赖苇婷也只能低着头起身,将放在椅子上的包包带走,走时在看着金子轩,她那坚决的态度,她是真的领教了,但不代表她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