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未來,倒數三秒鐘 — 3.

失去,

就无法再找回;

拥有,

就希望能够长久。

我喜欢运动,甚至我爱运动,但我却绝对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种很阳光的人,甚至还有那麽一点喜欢待在家里面。

说这些绝对不是在说我像个吸血鬼一般讨厌温暖的阳光,而是对於运动我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只有在想做的时候才会行动,否则我绝对不会动身。

说白一点,就是我要有兴趣才行。

而在这些之中,我最爱的,也许就非羽毛球莫属了吧,从小就是自己和朋友们在不断的乱打中渐渐的学会如何将那颗长满了羽毛的小东西给打过去,虽然那颗小球总是给我们控制的差强人意,一不小心就会飞出墙外跑进去对面的小水沟里;或是羽毛总在几分钟内就被打的乾净俐落,大家一度因为没钱可以凑出来买球筒,而提议要买塑胶球来练习。

慢慢的我喜欢打羽球的事情传到了众亲戚的耳里,所以在那曾经,二叔见我对於羽球的用情很深,於是建议了爸妈带我去给专业的学个一招半式,却立刻遭到我的拒绝。

「为什麽不想去学呢?你不是很喜欢羽球吗?」还记得二叔是这样问我的。

「是阿,但是我不想花钱。」我记得还只是小学一年级的我是如此回应的。

「可是学了有可能会变得更厉害喔!」

「但是不学也是能慢慢变强的阿。」

「学了你可以更快有那成就感的!傻孩子。」二叔还象徵性的摸摸我的头。

「算了,我不想学,我只想享受在那当下的快感。」

「什麽意思?」二叔不懂我的意思。

「就算变得更厉害又如何?我只想和朋友们开开心心的打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去管这麽多。」右手握着球拍,我说。

「你怎麽这麽说呢?小孩子就应该要胸怀志向啊!说不定以後你会成为了不起的运动员,二叔还得跟你要签名呢!」

「我没兴趣,我打球只是为了兴趣。」我再度强调。

「……」

就这样,当时还只是小一的我,就对於所谓的未来志向一点兴趣都没有,更理所当然的打了二叔一支猛枪。

羽球就这样一直陪伴着我的童年,一直到了高中,选了羽球社团,并且遇见了她,徐乙满,绰号小满。

那样自以为是,甚至是自视甚高的我,第一次在运动方面,尤其是在羽球这块点上,输给了女生。

「男生果然只会出一张嘴,臭屁一堆。」

赛後,她留下了这句话给还无法从那打击中苏醒过来的我。

「臭三八!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这是我在下课後对着她的背影所冲出口的话。

「你刚刚说什麽?」原本已经要走远的小满突然回头瞪着我问。

「我说你是臭三八!」还刻意吐了吐舌头,扮鬼脸。

「给我把这句话给吞回去!」

「才不要!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很没风度耶!输了就输了还这样。」

「那只是一时大意输给你而已,下次我就会赢你了!」

「好啊!那如果下次我还是赢你的话,你就给我把刚刚那句话给吞回去!从此以後不准在这样叫我!」

「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能够赢我。」我依旧自信满满的说。

就这几句对话,从此使我们两个变成了死对头,走在路上碰到还要互相对骂的那种死对头。

但是不可否认的,小满却也变成了我高中三年里一起畅快的沉浸羽球世界里的好对手,也是名副其实的球友,尽管在那当下我们一点都不像朋友,只有在球场上才会正眼看着对方,用尽自己的全力,刻下对方的败北纪录。

纵使我很想把上面的自己讲的很威风,但其实在高中两年下来,我一次也没有赢过小满。

一次也没有。

然而,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渐渐的不再是死对头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高二学期末前的最後一次社团,在我再度的输球之後,小满心血来潮的约我散步游走校园,对我说的那些话。

其实光是一起游走校园这件事就已经让当时的我有些受宠若惊了,记忆中我们除了吵嘴之外还是只有吵嘴,从来没有一起聊过天的印象。

「想一想,我们就这样过了两年的时光了。」小满在从体育馆走到校舍时突然这麽说到。

「怎麽?才两年而已就在预想毕业後的光景了?」我随口乱说的回答。

「怎麽可能,只是突然觉得时间变得好快而已。」

随便找了个阴凉的树荫下,小满坐在小石阶上说。

「这两年里我每天都只想这要在礼拜五的社团课跟你一决胜负,完全忘了当初上高中时的初衷。」

「所以这是我害的吗?」我站在小满的面前问。

「你要承认的话我也没意见阿。」小满笑呵呵的说。

「当初我没想到你会这麽好胜,会因为那一句话就气嘟嘟的跟我翻脸。」

「所以一切都是你种下的种阿!」小满依旧是那笑呵呵的表情。

「要这麽说是也对啦,但是当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麽争强好胜。」

「是我才没想到你会这麽的没品,居然直接说女生是三八!」

「是你先说我只会出一张嘴啊!」

「但是你输给我是不争的事实啊!」

「呃。」我完全反驳不了。

「再说,打输球就这样歇斯底里的乱骂人,都几岁了还小孩子阿你。」小满似乎还不打算饶了我,继续数落我。

「好啦,对不起。」

「你刚刚说什麽?」小满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跟我道歉?」

「干嘛?不行喔?」被小满这麽一说,我突然也觉得怪怪的,基本防卫本能地突然打了开来。

「不是阿,这是你第一次跟我道歉,突然有一点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反正就这样啦,既然我都说了,就随便收下就好了。」我开始有些胡言乱语。

「好阿,那我就随便收下了,谢谢你。」小满又恢复那笑呵呵的笑容。

「再说。」小满继续说。「我是真的很谢谢你阿,虽然刚开始关系那麽不好,不过每次社团课你都愿意和我好好打球,尽管我感觉的出来你有让我,却还是很谢谢你。」

「我才没有让你呢!我最讨厌输给女生了。」我鼻子喷气。

「原来如此。」

说完,小满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继续我们的绕校园一周。

说真的,在学期末的炎炎夏日,还要背着球具在逛校园,就算球具其实一点也不重,但是头顶上的炎热所给我的压力却越来越大,才离开刚刚那树荫下几分钟,我们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嗯?你累啦?」

大概是看我身上已经汗如雨下了,步伐也越来越蹒跚,小满忍不住问我。

「是也还好,只是好热。」

「说的也是,太阳确实是颇大的。」

说归说,但是小满的步伐却一点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你很爱打羽球吗?」小满突然问道。

「很喜欢。」我说。

「那为什麽不找教练教你?」

「不想要,我只是单纯的想开心打球。」

「跟专家学一招半式,也许会让你更快乐阿。」

「为什麽要说跟我二叔一样的话?」我有些不解。

「原来你家人也建议过你,这样不是很好吗?有家人支持,你应该会学得更起劲才对阿。」

「我才不要!我才不是为了赢而打球的。」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的话。

「可是为什麽每一次我都从你的球风里感觉到了想赢的想法?」

小满突然停下脚步,双眼直视着我说。

「在那当下,我当然会想赢,但是我主要是想享受在那之中,结果怎麽样其实都无所谓。」我照实的说。

「跟你打了两年球,尽管说的话一直都不多,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到,你是一个自尊高,很容易被激怒,而且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其实不太相信。」小满依旧直视着我的双眼。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满。

「其实,你只是因为找不到一个藉口或者说,一个理由去让自己坚持下去,是吗?」

「……」

「为什麽不说话?」

我从小梦直视着我的双眼里,看见了急切,看见了不明究理。

「为什麽,要问我这些问题?」半晌後,我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

这一次,轮到了小满不语。

甚至是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待在酷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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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是真的不懂,没有一定要赢的慾望,只有想享受其中的想法究竟在别人的眼中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我不懂,是真的不懂,为什麽我会没有竞争的意识。

我知道,我了解,我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我不知道如何把欲望放在我不感兴趣的方面上面。

而在我还没完全理解过来时,你已经在我的身边,我却依旧在迷惘,迷网在我的人生过多的十字路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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