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Ⅷ深秋以前，醒来。
天空灰白的。
我与韩尧在运动场边树下发呆。这块我所喜欢的树林，总带给我心头凉风，不论身边坐的人是谁，即便是个大帅哥也影响不了我的悠闲。
「豪哥，」韩尧看来相当疲累：「等一下的课你要去上吗？」
「可能不去了吧。」我正欣赏着天空，就算灰白。
「那好，我睡一下。你要走的时候叫我。」他说完就要躺下。
「怎麽啦？难得看你这麽没精神。」
「还不是妮妮。」
「她怎麽了？」
他挪了头，想找个舒服姿势：
「私事，不好说。」
「哦。」我忽然想开他玩笑：「哈哈！是不是她晚上太凶猛啦？」
韩尧的脸突然纠结住，讶异地望着我，登时感觉不妙，难不成真给我说中了？
他摇摇头坐起身来，神秘兮兮：
「豪哥，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哦！」
「嗯……」我硬咽下口水，难道他不知道人有犯贱性格，愈是不要说、就会让人愈忍不住想说出来，尤其是那档子事。
「前晚和昨晚妮妮都到我那睡，没想到她的欲望竟然那麽强烈……好几次都几乎让我受不了，真的快被她打败！」
「噗！？」
「而且，」他的眼神非常认真：「我明明叫她不要那麽用力，她居然装作没听见，搞到後来连房东都上来骂人了。」
我的鼻血快喷出来了……天呐！真不敢相信韩尧会对我叙述他和静妮的床事，也太离谱了吧？居然连房东都开骂了？
「先等一下、让我冷静一下……」我终於挤出话来。
他瞧我深呼吸的模样，却问：
「豪哥，你不舒服？」
「不是啦！你们也太厉害了吧？可以、可以……到房东上来骂人？」我跳过重点字眼，相信他还是听得懂。
韩尧愣了一下，大笑：
「啊哈哈！豪哥，你误会了！」
「什、什麽误会？」
他倚上树干，被我打败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是说，妮妮连续两天晚上到我那玩枕头大战，才不是你想的那件事咧！」
「枕头大战？」我瞬间满脸胀红。
「对呀！」他拍上额头，继续狂笑：「半夜十二点还在打枕头大战，当然被房东骂，这很正常吧？」
原来是我会错意，竟想到限制级画面去了。
「妮妮真是精力旺盛，前晚我都快累死了，她力气还大得很，打得我只能喊停；没想到她说不甘心，所以昨晚又到我那去继续前一晚的大战，实在受不了她。」韩尧说这番话时表情漾着甜蜜。
「那、就算你们没有『那个』好了……应该也早就接过吻了吧？」我为掩饰自己之前的发言，胡乱补问一个问题。
他轻笑一声：
「当然！妮妮接吻的技巧很棒！」
我脸上又一阵红，韩尧开放的态度实在超出我能想像的太多了，若是我，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坦率说出这种话。
韩尧取笑道：
「豪哥，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呐？怎麽会想到那里去了？」
「我、我才没有！」亟欲辩解只显得慌张失措。
他摸摸鼻头，还是笑说：
「虽然你说上周六『只是』去了湘苹那儿喝茶聊天，但我看……多少有发生什麽事吧？否则，怎麽这两天我感觉你都不像你。」
「我不像我？」我压下声音，有些颤抖。
韩尧浅笑一声，没再多说。
我心里确实涌现一股不明情愁，亦坦承这两天真有些漫不经心，可是如此明显吗？仔细一想，竟不晓得失神的理由是什麽……是Catherine的病情吗？显然的，并不是。
早上遇到CICI，她说Catherine差不多康复了，要我别担心，却没提我托过去的口信女神那边有什麽反应，我问不出口，就看她缓缓离去。也许真如韩尧所说的，我还没从上周六下午的迷魂香中醒来吧？
喘了口气，瞥见两道人影从教室方向走过来。
韩尧也瞧见了，啧了一声：
「还真是说人人到啊。」
马子与刘湘苹慢慢走近，跟灰白天空明显不搭，她俩的色彩虽亮眼许多，我却有种换不过气的压迫感，随着刘湘苹的脚步愈近、感觉愈明显。
「你们两个还真难找，」水蛇腰还没到面前就先挥了抹蛇信：「又不是情侣，窝在这树下看风景干嘛？」
「就因为不是才需要培养感情啊！」韩尧笑回。
韩尧大概是班上唯一敢对刘湘苹反嘴开玩笑的人，也奇怪，刘湘苹对他似乎没那种不可赦免的恶意。某方面而言，韩尧跟刘湘苹更配。
「哼、等你们变成情侣再给我公布好了。」她叉着小蛮腰，不以为然。
韩尧见马子手中捏了张纸，问：
「马同学，有什麽事吗？」
马子还没开口，刘湘苹接过她手上的纸，出言：
「有事找你们的人是我。」
我想还是得说说话，於是提问，虽然有点白目：
「那……到底是什麽事情？」
「拿去。」刘湘苹将纸递给我：「马晓羚说耶诞晚会的事你有帮忙，现在就看看你能帮上什麽忙吧！」
我和韩尧接过纸一瞧，原来是学校发给表演班级的一些注意事项与流程。
「这跟我有啥关系？」韩尧疑问。
刘湘苹高傲望下，浅笑：
「赖静妮说你很会跳舞，所以，我想我们班就跳国标舞好了。」
「这麽说，我是……」韩尧指着自己，表情中已知怎麽回事。
马子点头笑着：
「韩尧，我们想请你充当教练，教我们跳舞，可以吗？」
我看好戏似地瞧着满脸惊讶的韩尧。
韩尧连忙挥手推辞：
「不可能啦……全班那麽多人，我怎麽教得来？」
「谁要你教全班？」刘湘苹不怀好意地轻笑：「我们只要派四组人马去跳就可以了。」
「四组人马？」
这下换我讶异，我觉得好像会有某种麻烦出现。
「对。」刘湘苹指向我和韩尧，下达命令：「就是你们两个、叶剑民和光光，总共四个男生，你们四人各自搭配一位女生，就这样。」
「什麽！？」我大叫，头顶好像被雷劈中：「要我代表班上表演跳国标？」
马子笑问：
「治豪，你不会跳吗？」
「呃……我、我真的不行啊！」
韩尧居然选在此时火上加油：
「没问题！一支舞够吗？还是要跳两支？」
「那更好。就这麽说定了，舞伴自己找，这周社团活动就开始练习。」刘湘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半点反驳的时间也没有。
马子瞧我脸色土灰，关心问：
「治豪，你没事吧？」
「没事啦……不过就是国标而已嘛！」我勉强挤出笑容望向她。
她似乎欲言又止，接着转身跟刘湘苹离开。有点不对劲，她是否要说什麽？更不可思议的是，经过上周六的事，刘湘苹竟一点异样也无，难道那个下午都是我在作梦吗？
「韩尧，真的要请你多多关照，」实在令人哭笑不得：「我真的不会跳舞啦！」
韩尧酷笑比了OK手势，我一点也不OK。
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迷茫，宛若清晰、又如雾里看花，实际上则像已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可是，我到底陷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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