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atherine 2007】 — 【Catherine 2007】Part 05-07

上大学後的第一次期中考,心得只有四个字:乱七八糟。更扯的是,乱的并非考试内容,而是我的心情;整周考试到今天已是最後一天了,虽然秋台早已远离,我心中的风暴仍未解除警报,重重影响我的,居然只是几个画面而已。

期中考第二天、第三天和第四天,连续三天我都在早上看到令我心神迟钝的画面,今天,第五天,阳光一样和蔼,我的脸布满乌云。

菜头拍拍我肩膀,压根儿不想理解我的心情,同我笑闹:

「阿豪,下午考完後要不要跟我们去唱歌啊?」

「什麽唱歌?」我眼神呆茫。

「对啊!是草莓公主邀的哦!」他活力四射,彷佛中了发票特奖。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

「不知道。」

「干嘛不知道?」他双手盘胸、气势非凡:「我告诉你,要让草莓公主主动邀约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耶!你迟疑什麽东西?而且,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草莓公主很抢手耶!系上、别系的、校内、校外……一堆猪哥抢着跟我们班联谊,就是为了要认识草莓公主,你看看,抢手到这种程度,现在眼前就有机会简单几个同学一起跟草莓公主去唱歌,你竟然还不知足?」

他刚刚讲的只有第一句和最後一句大声,其他都像蚊子嗡嗡叫,蚂蚁才听得到;既然说一堆猪哥抢着要跟草莓认识,那他恐怕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猪哥了吧!

「菜头,」我边笑边损他:「跟草莓公主去唱歌可以让你乐翻天哦?好像在做梦对吧?」

「对啊、对啊!阿豪我告诉你,我已经练好很多歌了,到时候就可以让草莓公主彻底知道我的厉害!」

我点着头,见他张嘴笑得夸张,让我突然有种想拿颗大菜头直接塞进他嘴里的冲动。

「而且……」菜头连忙回过神来,气道:「阿豪!你怎麽那麽贱啊?居然利用草莓公主的魅力分散我的注意力!」

「哪有?我只是随口问一个问题而已。」

「明明知道草莓公主是我的罩门你还这样!」

我可不知他已经练起武功来了,居然还有罩门。

走在教室走廊上,接近正午的阳光斜洒在阴影间,使眼睛感受强烈对比的刺激。

早上只考一科,下午再考一科期中考就结束了。对於唱歌一事,我不是很有兴趣,并非我不喜欢唱歌,而是现在没有心情,经过连续三天短暂画面的震撼,我猜今天应该也会看到,但一个早上下来却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阿豪,你到底怎样啦?现在就剩你还没决定而已耶。」他的肚子传出咕噜叫声,几乎盖过他说的话。

「剩我还没确定?到底有谁要去?」

「草莓公主、我、韩尧、妮妮、晓羚、阿光。小苹苹还不确定。」

「那就不只我还没确定嘛!起码还有班代也是。」

「小苹苹应该会去啦!」菜头竟急忙改口。

「哦?那还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哦?」

「你才知道咧!」菜头回答时,眼神却注意着擦身而过的正妹。

我沈默,到底要不要去?本想在考完试後回宿舍好好睡它个够,现在心意有点动摇了,赴约的都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似乎只有我一人不团结,我也很想率性表达心境,但就是有些事情令我的心筑起城墙、防卫他人,也许那不算是防卫,只是自我封闭,且封闭得没人有办法敲开我心的大门。

和菜头走到餐厅门口、正要进去时,我惊见那幅心神迟疑的画面……Catherine与CICI走在网研社长身旁,恰好从餐厅出来。

我真正惊讶的不是这样,而是Catherine的表情,难道冰雪融化了?我以为盖在北极的冰帽终究融了表层,但让她融化的却不是我。

Catherine看到我,瞬间表情立刻沈静下来,宛如冷气团迅速扑上一层冰似的,至冷。

CICI笑笑地对我和菜头打招呼:

「嗨!同学还有同学的同学,你们来吃饭啊?」

「喂喂……什麽叫做『同学的同学』?」菜头扮出不悦的样子,却只有搞笑的份,对CICI问道:「CICI,你很偏心哦!」

「是吗?呵呵!」CICI顽皮地吐了舌头。

网研社长轻轻对我们一笑,走过身旁。Catherine看了我一眼,短短的一秒,我感到她眼瞳里有某个讯息要透露给我,可惜我仍解读不出她的意思。

「我们先走罗!」CICI替我们打气:「下午考试加油啊、同学!别再搞笑啦、同学的同学!」

「我说我不是『同学的同学』啦!」菜头笑闹抗议。

CICI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同,说不上来,似乎拨云见日,却又没那麽明显。

「菜头,」看着她们走远,我问道:「你知不知道网研社长的名字?」

「网研社长?我当然知道,怎麽了?」

「他叫什麽名字?」

「王达廷。」菜头怀着看好戏的语气,恶作剧般笑话:「阿豪,你该不会要做草人插针吧?我告诉你,虽然你的那个什麽琳看来几乎是被他吸引过去了,你也不要……」

「你乱讲什麽啊?」我没好气地念了他一句,他却仍笑得奸诈。

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经连续三天遇到这令我惊讶的画面,怎麽可能第四天逃得过?只是前三天都是远远所见,心里的浮动却逐渐明显。到了刚刚,心情已经不能用「浮动」形容了……

激渴。我忽然想到泰戈尔的文字。

我惊讶的是她的面容、惊讶的是她的微笑、惊讶的是她不再冷冷的静。

难道网研社长能够打开Catherine那如牢门般沈重的心吗?我实在无法想像、也不敢多想,就怕自己先毁了脑海中的那艘飘泊小船。

「菜头。」

「干嘛?」

我顿了一下,开口:

「我下午跟你们去唱歌吧。」

「真的?那太好了,总算摆平啦!」菜头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Catherine给我的压抑实在过於沈重,即便没说什麽,她的不言却永远比说话更令我难过,我决定放开闭锁的心,哪怕只有片刻,感觉一下不为某人在乎的轻松。如果真能就此轻松。

什麽叫做激渴?我想终结激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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