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公园仍有不少人在看比赛,夜空挂上繁星点点,月亮就在星罗棋布的黑布上硬是卡了一个位置来凸显笑脸,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望着星空?
看着正在另一边空场地上对峙的韩尧与菜头,也瞧见静妮与CICI在场边加油呐喊着,登时,心里的感觉很奇妙。
今天比赛我们输了,二十二比十九,输三分,韩尧与菜头没有怪罪於我,但我心里不太好受,如果他们念我几句,说不定我会觉得比较好过些,菜头喘着气跟我说下次再来,韩尧也只是拍拍我肩膀说已经尽力了,我有违他们的期望,因为只得到两分。
我真的尽力了吗?不知道,可是,我想在下次的比赛中讨回来。
投出最後一球时,猛然发现Catherine与CICI站在篮框底下,那一眼令我乱掉阵脚,球碰到框弹了出来,同时哨声响起,首战败北。
败阵後,我们退到篮下,CICI立刻走近打招呼,Catherine还是静静站在一旁,脸上仍没特殊表情,彷佛我们输球在预料中,那感觉不太好,我却反感不起来。
「呃……嘿嘿,邀你来还让你看到输掉的一瞬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勉强跟Catherine打哈哈,只是她的反应早在预料中了:
「嗯……不会。」
很简单乾脆的一句话,让我不知该怎麽接下去,一旁的菜头立刻跳出来替我解围,介绍彼此之後便提议要买便当回来吃;後来静妮与菜头去买便当,我和韩尧就收拾毛巾及空了的矿泉水瓶;Catherine与CICI则在一旁小声交谈着。
韩尧没有多问什麽,只是偷偷地跟我说:
「豪哥,你的对象就是那个冰山美人吗?不错哦!」
他究竟有没损我的意思不清楚,但这句话使我心里怪怪的,什麽时候Catherine变成「我的对象」了?我有说过什麽话让韩尧这样以为吗?忽然想到菜头对我提起Catherine时,他的措词也都是「你的什麽琳」来称呼。
「我的」?怎麽回事?
Catherine的确吸引我,但这感觉是喜欢吗?我认为还不到那种程度,顶多是「欣赏」而已,虽然我这麽说,对於Catherine,我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
我并不认为现在对Catherine是以「喜欢」的心情而想接近的,或许是她给我的感觉一直太过於神秘,神秘到让我觉得她实在不平凡,所以我才想要接近。
菜头想要上篮结果却被韩尧盖了一记结实火锅而摔倒在地,静妮与CICI笑得合不拢嘴。
吃完便当,在菜头的怂恿下,我们继续在没比赛的空场地打球,菜头戏称这是「妮妮盃」一对一斗牛赛,胜方可获得静妮的实质鼓励;一对一,因为我说想先休息一下,菜头於是要韩尧先跟他挑战。实质鼓励是什麽?菜头没说、静妮也忙着否认,所以这大概会是一桩悬案。
静妮虽不服菜头称这是「妮妮盃」斗牛赛,但也和CICI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Catherine晚餐没吃什麽,只吃了一个便利商店的光合三明治及一瓶蜜豆奶而已,坐在对面也正看着场上斗牛比赛的Catherine,忽然教我感觉到她那抹难以言喻的气息,彷佛如沁凉小溪的清淡美感,淡淡的,却很深刻。
她今天穿粉色系的短袖上衣与合身牛仔裤,我没看过Catherine穿牛仔裤的模样,今天第一次见到还是那麽好看。
「Catherine……」
她听到我出声,立刻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仍以眼神代替问号,我咽口水顿了一下,出言:
「你今天穿牛仔裤啊?」
「嗯。」
「呃……很、很好看哦!」
「谢谢。」
「要你跑一趟来看比赛,会不会麻烦到你?」
「不会。」
「哦,那就好……」
依然,我找不到好话题来敲破彼此间的隔阂;仍旧,她还是不多说什麽来让空气缓和些。我觉得冷冷的,如同高中时代那般冷淡,她对人的感觉怎麽都没改变?还是说,她只对我这样而已?
「魏治豪。」Catherine忽念了我的名字。
我望向她,眼神带着期待与惊异,期待接下来她的言语,却给人打断。
菜头与韩尧骁战结束了,菜头输得很惨;CICI回到Catherine身边来,笑脸问着:
「琳琳,要走了吗?」
Catherine点头站起,绝然。
我巴望着,想知道她到底想跟我说什麽,但我却动不了,她们没多说什麽即缓步离去,CICI又跟我saygoodbye。
此时,Catherine回过头来,轻声说:
「下次再加油。」
「我们会再来看比赛的哦!」CICI加了句也令我讶异的话。
Catherine的身影渐淡,隐没在公园那端,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那麽明确的话,心中刹时热了起来,原因无解,凉凉夜风却完全搭不上温热的心,一种矛盾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