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学长以及逃避自己。
若那天姐没有对我说出那些话,我想我不可能会把我们之间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弄清楚。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依赖早已经昇华为深深的迷恋。
是他在我失去那个人之後静静的陪着我,也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默默的支持我。
在那多事的一年内,很多时候陪在我身旁的都是他。
有他的这一年,胜过和学长在一起的那几千个日子。
他让我了解到,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淡淡的其实也是可以很幸福!
若不是学长,我也不会了解这些。
所以我决定要好好面对这一切,把一切都做个了断吧!
「姐,我出门一下!」
「你想清楚了?」姐用宛如夜空的黑眸直直望着我,像是看透我的想法,而我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那你没把事情做个了断就不用回来了。」
无殿
自从吵架之後,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而且为了逃避,我还找了藉口回本家。逃避了好一段时间,突然回到这让我将近住了一年的地方,怀念的感觉由然而生。
看来我不用特别花时间去找人了,一到院子就发现他站在樱花树前,如瀑般的银发随意的流泄在身上。
「别回头,听我说,请别回头。」好像是听到脚步声,正想转过身的他被我制止。
「梦结的死我不应该怪到你的身上,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连迎曦都会失去。可是,为什麽要瞒着我?我没有那麽经不起打击,我没那麽脆弱。当初若不是你,我真的会留不住我和亚的孩子。」
「不在你身旁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和亚分手之後,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而你只是静静的在我身旁陪着我。渐渐的我也习惯有你在身旁的感觉,这种习惯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深深的依赖,也让一份特殊的感情在心底无声的萌芽。是姐姐点醒了我,是她让我发现心底的这份感情。是你让我学到淡淡的其实很幸福,发生这麽多事的一年内,因为有你,我才能有今天。伞,对不起,也谢谢你。」当我把积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後,感觉舒畅多了。
「这就是你失踪一年之後的感想吗?那我算什麽?为什麽不让我知道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褚冥漾!」转过身来的不是总是温柔的伞,而是我一心想要躲的人。
「我……」
「回答啊!褚,为什麽?那我对你的爱算什麽?你也只不过和师傅相处一年而已,而我呢?我们在一起那麽多年,这算什麽?」看着学长步步逼近,我什麽话都说不出来,我想逃但双脚像是被黏住一般,让我无法移动。
「我、我们结束了,在你未婚妻出现的时候就都结束了!」对上那双因愤怒而更加艳红的双眼,我有些害怕的颤抖着。
「只有你认为结束了!我们没有结束!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这辈子会娶的人只有你而已,只有你褚冥漾!」学长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对我咆哮着。
「很痛,放手啊!」我努力的挣脱学长的束缚,却还是徒劳无功。「都结束了!在你说出那句话之後,我的心就死了。两人的世界很小,容不下第三个人,你不可以拥有你的妻子又要和我在一起,况且你并不爱我!」
「我不要她,我只要你啊!那句话只是敷衍她而已,没有什麽意思。」
「别说谎了!不要再骗我了!已经够了,都结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你也不爱我,不是吗?」为什麽还是这麽难以说出口?不是已经不再眷恋了吗?
「胡说!我怎麽可能不爱你?褚冥漾,你不要再闹了行不行?」学长越是激动,紧紧抓住我的手就越是用力,彷佛要把我的肩膀压碎似的,我吃痛的闭起眼睛。
「在闹的是你吧,冰炎!冥漾已经不爱你了,放开他!」在我快要屈服於学长的暴行之下时,伞的声音救了我。
我惊讶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学长身後的伞,但也没有忽略因为诧异而放松力道箝制住我的学长,见机不可失,我奋力的推开学长往伞的方向逃去,不料手腕却还是被学长紧紧握住,我朝伞投以求救的眼光,希望他能救我。
「你够了吧!」伞平静的声音却隐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师、师父,为什麽?」
学长的声音充满着难以置信,连抓着我的手都在颤抖,而伞却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的望着他。
尴尬的沉默,宛如有一世纪之久,我转过身去,轻轻的扳开握着我手腕的学长的手,我往後退了一步,也在无声中为我们之间拉出一段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冥漾,你不能一直逃避,好好和冰炎谈谈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你紧握着我的双手,在离开之前像是要给我勇气似的在我额上印上浅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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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好久不见了。」语气平淡的彷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没发生过。
而沉淀之後,是无言的沉默。
「你……变了。」
「是,我是变了。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让我变了?」我心痛的望着曾经让我疯狂爱上的人。
「对不起,我……」我伸手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藉口,不想听你的理由,因为再怎麽解释,都只是越描越黑。
「别说对不起,一切都过去了。我付出所有的感情,换来的却是你无情的背叛,那些曾经许下的誓言,就如玩笑一般。」
「可是我……」学长想试着解释些什麽,但我却继续说出我的想法打断他的解释。
「我想留你,所以我最後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孩子束缚你,再让你回到我身边继续陪着我,但我却放弃了。拿孩子当作筹码,实在太过於……我做不来,所以我决定让孩子成为我唯一的依靠,我也想通了,放手对我们都好,可是我又舍不得,我放不下,我了解那个让我疯狂迷恋上的人,他的心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即使我们是这麽的靠近。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但我还没搞清楚这个方法所付出的代价是什麽,我就已经先是等於亲手害死了我的孩子,而到最後,一个还未看过这世界有多美丽的小生命就这样殒落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孩子们的存在。但是,孩子说什麽都不会让你带走的,他是属於我褚冥漾的。」就如同在讲别人的故事般,我的声音平静到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曾经,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切。我一开始只打算和漓儿演演戏,只是她和你有许多的相似处,我明知道不一样,但却还是被吸引。而在你离开之後,我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无法挽回的蠢事。後来你像人间蒸发般,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而我像是发了狂的一样到处找你。当我找到你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很後悔,抱歉。」自你眼神流露出来的悲伤,我知道你是真的痛了,也是真的後悔了。
「你知道吗?有些东西看似很轻,但是一旦失去了,是再也找不回来的。回不去了,从前的甜蜜,那些回忆,都回不去了。再说,一切都过去了,而且我不後悔爱上你,如果时光能重来,我还是一样会深深的爱着你。所以亚放手吧!这对我们都好。」
你没有说什麽,只是专注的看着我,你的眼神依然那麽炽热、那麽深情,只是我们之间那名为爱情的强烈情感已经渐渐淡了。
「最後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个头。
「你曾经爱过我吗?」
「爱!我现在也……」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他。
「够了,这样就够了。谢谢你,亚。」我漾起一抹微笑的望着他,「跟我来吧!这是我们感情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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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当初一起埋的时空胶囊!」从你惊讶的语气,我就知道你忘了。
「这个给你吧!因为我当初就是打算要给你的。再见了,我的初恋……」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那颗樱花树,留下了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学长。
不知不觉我便走到伞的卧房前,卧房的主人自然知道是我,我还没敲门就先自己开了门,并且顺势将我拥入怀。
嗅着伞身上令我安心的味道,刚刚强忍住的眼泪,还是落下了。
「我还以为我真的都放下了,结果还是……」我像是寻求慰藉般的靠在伞的怀里,任由眼泪不断落下。
「你做的很好,你诚实的正视了自己的心,你很勇敢!」你轻轻为我拭去泪水,「好了!别哭,我会心疼,你不适合哭泣。」
「我不值得你为我心疼。」我轻轻推开伞,但下一秒却又被紧拥入怀。
「你值得的,因为是你。况且你刚刚的告白我都听到了喔!」
「咦!你都听到了……都听到了!」不用想也知道,我的脸红透了。「那你干麻让我和学长吵那一架,伞你很……」
「夏侯。」专注的望着我,深情的眸子里,彷佛只有我一人的倒影。「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不要喊我伞。」
「坏人。」我不自在的别过头,却听到你轻笑。
「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和冰炎摊牌,终有一天是要面对这一切,你是不能逃避的。再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你哪来的自信知道我心里一定有你?」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为……我的心里有你,而你,亦然。」
一个轻轻的吻,一个柔情的拥抱,好不容易绕了这麽长的一段路,终於走到这一步。
轻轻的握紧彼此的双手,很多话不须明讲,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