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凡──」水芙闻言一惊,赶紧伸出手揪住君无凡的袖口,惊惶地摇着头。
君无凡看向水芙,知道她必然不同意。他反抓住水芙揪住他袖口的手,顺势在床榻边蹲下身,与她平视。
「水芙,我知道你觉得危险,必不让我这麽做,我长年习武,取一点血对健康无虞,你别担心,况且……我想与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所以只要有能使你健康的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若你也同我一样的想法,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拥有彼此,那就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麽?」
君无凡紧紧执着水芙的手,说服的言语同时也是心迹的剖白,面对这强烈且震撼的话语,水芙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君无凡,嵌着墨色珍珠般的眼眶却逐渐湿润,一滴滴晶莹自她眼角夺坠而下。
良久,她才抽抽噎噎地,「我想跟你在一起,无凡……我想……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张大夫,麻烦你了。」君无凡眼里似是看得出他的欣喜若狂。
「好、好……」张大夫看着两人,连阅历甚富的他也不禁被感动,直到君无凡同他说话,他才恍然似的回神。他略略打量了君无凡,复又开口,「老夫即刻去准备需要的药材,至於取血……就後日吧,庄主这几日甚为劳累,怕是身尚未恢复,这两日请好生休息。」
「为了水芙,我会的,劳烦您了。」君无凡感激说道。
午後,君无凡趁着水芙睡下,嘱咐灵漪细心照看後,便来到了逸天居。由外头便可看见逸天居内聚集了些许人,而压低了交头接耳的声音,似是不敢惊扰里头正在休息的人儿。
君无凡推开门扉踏入,引来厅内众人目光。除了仇则御、照月之外,古雪胤的父母古魂风、尹静然,皆是一脸忧色。
「无凡……」仇则御有气无力地唤了声。
「雪胤姑娘与水蓉可还好?」君无凡问,声音同样是虚弱疲惫。
「水蓉姑娘因长期被监禁,受饥受寒,双眼现在还不大能见光。方才醒了一会,便让厨房弄些营养的膳食让她多少吃了一些,现下又睡着了。」仇则御述及水蓉同时,话语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忍,「胤儿大概是受了大惊,自让张大夫诊视後就睡着了,到现在还未曾醒过来。」
「嗯……」君无凡低低应了声。
尹静然迎了上来,面上同样也是忧虑,她走近君无凡,悄声问,「水芙可还好?」
「别担心,张大夫已找到了可以救治水芙的药方,几日便能调配出来。」君无凡沉声应道,安抚着同样担心水芙的众人。
「无凡,我已同爹说过,胤儿的爹娘也都应允了,可否让我与胤儿暂时在这儿住下,今日胤儿伤轻,但水蓉姑娘却是……,水芙姑娘身子又虚弱,我俩便暂且帮你、帮水芙姑娘分这些劳,免得你处理这麽多事焦头烂额的。」仇则御向君无凡提起。
「……也好。」君无凡随口答他。现下庄里几乎是一团乱,多了两个人帮忙,自是多了份照应。
应话同时,君无凡流转目光,瞥至照月紮着纱布的手上,突地开口,「照月,将你赐予雪胤姑娘,陪她出嫁可好?」
照月听见庄主对她说话,一时愣了,待意会过来话里的意思,连忙跪下称谢,「照月……谢过庄主,照月必定尽心竭力伺候雪胤小姐,谢庄主……」
照月小巧的面上尽是感激。在这里服侍雪胤小姐的这几天,她知晓古雪胤脾性好,又厚待身边的人,与她就像姊妹一般相处,不曾苛待自己,古雪胤嫁出了之後,照月竟也觉得不舍。如今庄主让她做陪嫁丫头,虽有些晚了错过了婚礼,然仍觉十分高兴,她手上的伤也瞬间不觉疼了。
「快起来吧,别又跪伤了,这里还要劳你照顾。」君无凡淡淡说着。
「照月不要紧的。」照月拍了拍裙摆站了起身,漾出一笑。
君无凡又转向其他人,看众人这般细心照料,已安下心,然面色却又转为凝肃,挑眉说道,「尚有一事,目前关在雪颐阁里的殷采青与岳云凝,就将之逐出君家庄吧。」
依君无凡的个性,这样的惩处委实过轻得让人讶异。然近日庄内伤病频繁,毫无必要为了逞一时之快意而让此处多添上一点戾气。
「我晚些就嘱咐下去。」仇则御应声。
「这里就托你们了,我先回净灵阁。」语毕,转身出了逸天居。
大概是几天内发生了太多事,欲回净灵阁的君无凡走在静湖湖畔,竟觉有些恍惚。回到净灵阁後,连灵漪的叫唤都恍若无闻,只是下意识地来到水芙床边,怔怔地看着床上犹自沉眠的她,心思兀地纷扰。
水芙……我一定让你好起来,一定要让你陪我长长久久,你只能陪着我到老,不准比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