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翼学校的运动会在月底的某个星期六,但这天中午爸妈必须参加一场远房亲戚女儿的婚宴,只好由我做代表当啦啦队,妈妈前一天还塞了个DV给我,交代我要好好把小翼的英姿拍下来。当然,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太过势单力薄,所以我又约了琦琦、加彻哥还有阿韩学长;不过阿韩学长不是我亲自去邀约,而是请加彻哥先暂时隐瞒小翼是我弟弟的事,改用帮邻居弟弟加油的藉口来约的,所以当他和加彻哥在看见校门口前的我和琦琦时,有些愕然。
「小翼是小奈的弟弟。」加彻哥自然地解释道。
阿韩学长持续看着加彻哥,像是在问「你怎麽不早说?」。
「邻居妹妹的弟弟,不就是邻居弟弟!我以为你知道。」加彻哥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反正都来了,就帮忙加个油啊。」
「……我又没说要走。」
在一旁一直不敢吭声的我,直到听见阿韩学长这麽说後,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走向前时,望了我一眼。我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这样算是有打到招呼吧!毕竟前不久还发生过摩擦,更何况这是事发後的第一次见面,总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还好同行的还有琦琦和加彻哥,所以气氛还不算尴尬。
和那晚来练跑时、散发着静谧氛围的校园相比,今天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热闹、欢腾的气息。来到操场时,一眼就看见司令台上方挂上了『庆祝建校XX周年园游会暨运动会』的红色大布条;不时随风晃动,而四周大楼的一楼走廊今天也开放了让高年级班级和外包厂商摆摊;整个走廊上人声杂沓。
穿越过拥挤的人潮,我们直接来到小翼的班级。
「他是加彻哥的同学,和我一样都是篮球队。」
小翼和大家打过招呼後,加彻哥这麽向他介绍阿韩学长。
「那他也跑很快罗。」
小翼睁大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打篮球的人也要跑得很快──这样的认知是在有次加彻哥来家里,两人一起看电视转播赛时,加彻哥说的。
「嗯,应该是我们队上第一名。」
「哇──」小翼再度露出崇拜目光,然後突然拉我的手,「那姐,阿韩哥哥有没有比你还快?」
欸?我愣了一下,不是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而是一开始扯到这个话题,我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现在竟然还这样问我,学长不知作何感想?这麽想着,我有些不安地瞄向阿韩学长。
「那小翼也跑得很快吗?」
结果阿韩学长反问了小翼。
「嗯,姐姐有教我,我也有很认真的练习喔。」
「小翼好棒!」同样也感受到诡异气氛的琦琦,连忙接口。「那我们就先到操场那边等你,等一下要加油喔!」
小翼「嗯」了一声後,跑进教室。
「为什麽也把阿韩学长叫来?难不成你还想劝他回来跑?」
前往操场时,加彻哥和阿韩学长走在前面,和我们有段距离後,琦琦问道。
我默认。
琦琦叹了一口气後,摇摇头:「虽然你的坚持是有目共睹的,但这已经算是固执了吧,然後阿韩学长也很固执,你们这样一来一往僵持下来,他『真的』、『真的』会讨厌你。」
我知道啊,上次已经被说过了呀……但是,还是无法放下。这样厚脸皮、死缠烂打的行为,我也讨厌,只是大山学长都还守着田径社、麦子殷殷的将期盼寄在我身上,加彻哥即使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也说了要帮我的忙,叫我怎麽能退缩!
「我知道了。」相当了解我的琦琦,不用我多说什麽,就了然地搂住我的肩:「好啦,如果到时候想哭的话,我会安慰你的。」
「我怎麽可能为了这种小事而哭。」我笑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到时候打击太大受不了!」
「你才是不要因为我的事,哭得唏哩哗啦的。」
「我什麽时候有这样?」
「没有吗?上回在警局前……」
「啊──那是特例、特例。」
「最好是!」我捏住琦琦的脸颊。
「林小奈!」
「干嘛?……」
虽然只是漫无边际的说笑着,但却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牢牢的往心底扎根,成为攻不可破的强力後盾支援着我。
谢谢你,琦琦,真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