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实,本来这段「言宇杰为何受罚」的过程是可以成为梦雅和言宇杰两人共同的秘密。因为如果要让于苹喜欢上一个人,那这个对方首先就不能对她的外表有所微词,否则,别说是开始,彼此可能会永远形同陌路人!
虽然梦雅不清楚言宇杰会不会喜欢上于苹,但在这个故事里,他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于苹能不能得到一段梦想的爱情。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让于苹这麽喜欢的对象(搞不好她也只是拿他当犬类般喜爱而已),但梦雅才不管!自从大学和学长的那一段无疾之恋後,她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嚐到爱情的滋味了!她自己还好,每天写着爱情故事,仍然保持着“想”恋爱的心情,但于苹似乎把“梦想设计师”当成唯一志愿──她想帮助别人拥有完美爱情,却没想过自己。
这样怎麽可以呢?花样年纪就该得到花样爱情啊!
但谁能想到,于苹会因为雨仔不停的狂吠声,而心生不忍,再度返家来呢?一切只有东窗事发。
「于苹,这事可以解释!」
梦雅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双手向前,做出一个阻挡的动作。
言宇杰不解地望着梦雅(拜托!这里最恐怖的人就只有你吧!还怕别人做什麽?)他猜不透梦雅如此害怕的原因,还以为她是小题小作。
「你……你别看我!去、去、去!」
梦雅机警地跳离言宇杰五尺之内的地方,见他犹见灾祸般躲避不及。
「汪……」
言宇杰朝于苹的方向吠叫一声,完全不知道大祸已临头。
于苹已经进到屋宅内,大门合起的声音令人尽起鸡皮疙瘩。她面色凝重、踏步疾行,一个转眼就来到言宇杰身边,两颊因怒气而胀得火红,只是言宇杰似乎没搞懂现在的情况,还想扮着可爱、懂事的家居狗来化解她的怒火。
「去你的狗!等下就有你好看。」
于苹斜眼瞧了他一眼,迫力十足的威吓。紧接着就绕过他身边,直直往早吓得脸色苍白的梦雅走去。
「呜……」
言宇杰这才知晓大事不妙,他自以为的「温柔女主人」怎麽变脸後这麽吓人?刚刚她看自己的目光,活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说,怎麽回事?」
于苹吐出的话语就像冰一样冷,冻得梦雅全身发抖,以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雨仔……不!那条臭狗真的是你变出来的?」
再度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于苹的个性是做事简洁有力、绝不拖泥带水。
「是。」
天知道梦雅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能从嘴巴挤出这个字。
当同学及室友的时间几乎八年了!如果梦雅还不知道于苹的底线在哪那才奇怪,而这一回,自己似乎真的踩到她的底线了──名为「于苹」的台风就要掀起一场狂雨暴风。
「你到底把自己界定为人类?还是魔界人?」
「这麽喜欢乱用法术就移民回魔界去!干嘛还留在人界当困苦的作家。」
「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是我们脑袋的构造不同吗?」
「你是不是写小说写到疯了?」
「再这样乱搞,不怕科学家来把你捉去当实验品吗?」
「你爱被人捉去抽血剥皮,那是你的事!请不要带衰我……」
「你说,我哪时像你这样任意妄为了?」
「在人界就要守人界的规则!」
这头于苹连环珠式的咆哮一发不可收拾,那头言宇杰却静静地听着于苹漫骂的内容,了解到原来她们两个的身份是魔界人,只是在这一动(于苹)一静(言宇杰)的两个人中间,只见梦雅早已吓出一身汗,甚至吓得有些行为错乱起来,她偷偷地取下身上所有的金属饰品,扔到另一边的草皮,不难看出她也尽量在“闪”有金属装饰的建筑。
「喂!」
而在她找寻“好位”的空档,梦雅无意瞥见言宇杰项上的白鐡项链,(再提醒大家一次,于苹有着情绪引来电流的怪魔力)幸好,她情绪愤怒时引来的电流速度较慢,但相对瓦力会加强,所以梦雅才有时间叫言宇杰离于苹的范围远一点。
「快走!」
梦雅小心翼翼地以眼神向他示意;虽然他是活该受惩罚,但「电击」这档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梦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是这一句引起于苹情绪的爆点。
被梦雅丢弃在草皮上的腕表率先冒出火花,而言宇杰在无法完全理解梦雅的意思前,他项上的白鐡项链已经受到于苹情绪的感应,只觉颈间一阵酥麻,伴随毛发烧焦的气味,然後全身瘫懒无力。
「呜……」
言宇杰忍不住痛楚地哀嚎起来,看于苹的眼光开始散发出恐惧──怎麽这屋子里,一个是狐狸妖婆,一个是放电魔女,谁来救救他。
「于苹,你要电死人啦!」
开玩笑?如果于苹不小心把言宇杰电死了,那自己岂不成了间接的凶手,杀了人可没有上天堂的理由!所以梦雅赶紧把他硬捉到离于苹一尺之距的地方。
「那条臭狗真的是人?」
“放电”完毕,于苹的心情总算较平稳,将话题绕回中心点,这还要多亏言宇杰被电击时发出的哀嚎声让她想起了这件事。
「嗯。」
梦雅根本不敢正眼看她,简短地附和。
「你让人变成狗,耍我耍得很开心嘛!」
于苹语带讥讽,彷佛头顶都要气得冒出一把火。
「才没有!」
梦雅慌乱的澄清,忍不住瞪了倒在地上的言宇杰一眼。
「那这两天我还和他……」
于苹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男人相亲相爱了三天,不止这样,她好像还帮他擦澡。
「谁叫当时你不相信我?」
梦雅很无辜地低声呢喃。
「梦雅!」
于苹怒喝,吓得梦雅只得收声,自己把自己晾在一旁当风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麽刚刚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真的说过那些?」
好不容易压下困宭的情绪,于苹真正在意的是她真心待他好,甚至还救了他一命的对象,是不是真的说过那些不可原谅的话。
「当然啊!不然我干嘛把他变成狗?又不是没事找事做。」
眼见于苹已经茅头转向言宇杰,梦雅呼出一口大气,再听她问起关於那天的细节,也知道自己已经脱离暴风圈范围。
「既然这样,我要听他当面跟我说。」
于苹和梦雅的视线一同往地上的“狗”男人望去。两个女人恐怖的目光,让言宇杰不自觉打了冷颤,突然令他觉得搞不好一辈子当狗,也总比现在变成人形、被严刑拷打後丢了性命好一点。
只是,事情不是像憨人想得那麽简单!而命运,更不能说倒转就倒转。
「呜……呜……」
主掌生死大权的两个女人不断逼近自己,言宇杰索性蜷成一团,并把头藏在中央,嘴巴发出狠狈、无奈的呜咽。
「反正迟早都要把你变回来!原谅我,是在这种情况把你变回来。」
梦雅毫无真心的道着歉,打算在于苹面前,施法把言宇杰变回人形,至於之後他会变怎样?会不会被于苹痛打一顿?还是乾脆扫地出门?那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了。
「于苹,你要不要先一边回避?」
施法前,梦雅好心的提醒,怕就怕自己的法术失灵就完了。
「不用!」
于苹却拒绝;心想:哼!那天夜里鐡定瞎了眼才会救回这狼心狗肺的家伙。
「是你说的。」
梦雅伸出左手,闭上眼睛念了几声咒语,紧接着掌心就发出青色的光,而青光以很快的速度形成一团火球。
「出事别怪我!」
梦雅在施法前,最後又叮咛了于苹一次。
「变啊!」
于苹同样听不见她的劝言,双目直视着地上的狗,她倒要看看他是怎麽变回那天救回的臭家伙。
「我变罗!」
梦雅豁出去了,也不管于苹听不听劝言,言宇杰於是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将青光火球往自己的身上发射。
当然,就像梦雅把言宇杰变成狗的那天,青光乍现又消失,只是这次现场多出了一位没穿衣服的裸男。
「啊!」
紧睁着“狗”方向的于苹於是失声尖叫;老天,她又看见他一丝不挂的模样……
而尖叫声带来的後果是,安在言宇杰项上的白鐡项链立即像是通过千百电流,终於把他电晕倒在草地上。
「我就说吧!叫你别看嘛!」
早有准备的梦雅仍然闭着眼,听见于苹的尖叫声後,则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