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來,天空很近》(完) — 原來,天空很近 (part 6)

霸凌的事情告一段落,但这件事也很清楚地告诉大家,外表冷淡的人不代表没有脾气;招惹到凌空,只有很悲惨的下场──因为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在乎俗世的看法,所以毫无顾忌。

这次只不过替Ocean出一口气,就毁掉对方的心血结晶,让人住进了精神病院,要是真的惹毛了他,後果可真是无可料想。

无论如何,至少画室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油画课程结束,接下来又是写生,而这周的主题也很简单:「最喜欢的地方」。

这个主题上一季就出现过,不知道是教授太懒,还是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课题。上次,同组的凌空和亚蕾双方都没有意见,最後采抽签决定,是亚蕾带凌空去她最喜欢的地方;这次,同样没有意见的凌空和Ocean还是抽签决定,结果是凌空要带Ocean去他最喜欢的地方。

凌空喜欢的,会是什麽样的地方呢?

Ocean很好奇。

以凌空的个性来猜,不可能是车水马龙的闹区,也绝然不是人潮拥挤的观光胜地;他应该会喜欢一些千山鸟飞绝、人迹罕见的所在……例如高处不胜寒的雪山顶、秋风萧索的紫竹林、或是登高望远的黄鹤楼之类的鬼地方。

光是想,Ocean就觉得这趟行程会很辛苦,但她还是好奇,也愿意当被好奇心杀死的猫。

外出写生的当天,凌空好死不死约了早上七点,让贪睡的Ocean脑袋一直处於未开机状态,连走到哪里都不知道,好在是凌空领路,只要死跟着凌空就没事。

经过好几次转车,最後一段路途还算长,她就赶紧趁这机会好好补眠。不知道睡了多久,下车後迷迷糊糊地被凌空拉着走了一小段路,而当她终於被凌空摇醒的时候,赫然发觉自己竟身处一片绚烂的向日葵花海!

太阳高挂在上,每一株向日葵都仰头迎接阳光的亲吻。蓝的天、黄的海,整个景象美不胜收。虽然在花季尾末,但色泽和深浅不一的花瓣营造出了另一种丰富的层次感,比她记忆中任何的向日葵花海都还漂亮──

不过,Ocean却笑不出来。

平时总有着阳光笑容的脸上,现在只有犹豫和疑惑两种神色。

「凌空……这是?」沉默了一阵子,Ocean终於开口问。

「我,最喜欢的地方。」凌空难得一笑,爽朗如蓝色的晴空。

然而Ocean却身子猛然一震,突然掉下了眼泪。

泪珠滴聚集在她的眼角,一小滴一小滴地滑落,然後一大滴一大滴地弹落、接着一整串一整串地泄落。

她哭了起来,她哭了起来。

独自徘徊在拥挤的捷运站,她不想回家。

满脑子都是凌空的那句话:

「我,最喜欢的地方。」

她全然没有料到,凌空最喜欢的地方,居然,会是那里。

脚步在原地徘徊,就像她矛盾而找不到出口的心。

终於,她拿起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慢慢键入一支电话。

「助教吗,我是……Ocean。」

「是你啊,怎麽了,那群女生又找你麻烦?」

「不是……」

「那是有什麽事吗?」

「我……」

她好想把整件事说出来、好想把整颗心全部倾吐,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但全盘供出,也就等於自曝她最大的谎言与欺瞒。她又开始掉泪,矛盾像是蜘蛛网一样,一层一层紧紧纠结住她的情绪。

「其实……我是──」

「其实,你是亚蕾吧?」

对方的声音充满笑意,而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原本以为自己瞒天过海,难道只骗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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