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哈利波特同人) 背影 — 背影(上)

《越来越远的距离》

那一年我10岁,我最小哥哥也到了那个年龄了—『霍格华兹的法定年龄』。

法定年龄?!

是的!

我是这样称呼它的,因为荣恩从接到入学通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以大人自居。我讨厌他的态度,更讨厌他总是用食指戳着我的额头说:「我还小。」

讨厌!荣恩也才多我一岁,干嘛趾高气昂的说我还小,在今天…最生气的是,连妈咪也这样说。

妈咪刚说完,我就看到荣恩用着理所当然的眼光在窃笑着。这下,我更生气了,所以乾脆转头不想理他们,就是把注意力移往其他路人甲,这才让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我们家好像被人跟踪了』。

疑似跟踪者,是一个黑发男孩,他看起来很瘦弱,很符合妈咪总说的营养不良,我们卫斯礼家虽然没有钱,但说真的我没见过营养不良的人。依这角度目测,他好像也没比我高,可是他却带着一大堆行李跟一只白色猫头鹰,可恶!没我高,却能去上学,这一下子,我好像更生气了。

为了测验疑似跟踪者是不是真的跟踪我们,所以我故意拉着母亲放慢脚步,而他…真的也跟着放慢脚步。

真的跟踪我们耶?

我很怀疑,我们家有什麽好让人跟踪的?当然,人家会说我有一个在魔法部上班的爸爸,但我要跟那些人老实说,我爸爸绝不可能成为我们被跟踪的理由,因为他对魔法部的贡献仅在於他常常会拿『颠池』(电池)回家。

当然,如果那个男孩想要『颠池』,我随便一抓都可以给他一大把,可是他跟踪我们家的表情告诉我,那绝对不是拿『颠池』而已,那麽简单。

太奇怪了,为什麽要跟踪我们家?爸爸交代过,看起来越无害的人,可能越危险,所以为了保护妈咪跟哥哥们,我忍不住又多观察他好几眼…

很瘦弱、又没我高,我想就算他年纪比我大,我还是有自信能一拳打倒他…当然啦!前提是如果他敢对我们怎样的话,我才会动手的。(不要要问我为什麽用拳头打吗?唉呀!因为我还小啦,没自己的魔杖,这样满意了吗?)

「对不起。」

天啊!疑似跟踪者竟然主动出击,我紧紧拉着妈咪的手,怕妈咪随便一开口会中了不知名的咒语。

後来,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疑似跟踪者只是想问怎麽去『九又四分之三月台』而已,所以他才会一直跟着我们的。都怪弗雷、乔治啦!就是他们一天到晚作弄我,才会让我的个性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

我躲在妈咪的背後,觉得误会黑发男孩的自己很丢脸。而男孩似乎不曾发现到我的内心转折,他轻声的道了句「谢谢」之後,很快的穿过路障,便不再跟踪我们了。

为此,妈咪还说那个男孩很有礼貌。其实,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像一般人一样客气而已,不过我知道有很多对我们家很不客气的巫师,只因为我们家是纯种的叛徒—卫斯理。所以,妈咪这麽称赞那个黑发男孩我是能理解的。

奇怪的是,当那男孩不再跟踪我们之後,不知为什麽的,我发现我的目光却还是一直跟随他,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妈咪称赞他,才让我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还是…因为我好奇的本性,导致我一直注意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头绪。

只是,为什麽他会是一个人?

我牵着妈咪的手,环顾四周这个热闹到近似吵杂的月台,大家都有亲人陪伴,而他却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推着行李车,我想…这是引起我注意的第一点。

还有,为什麽他穿得麻瓜衣服明明很破旧,可是身边却带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白色猫头鹰,这样的他,到底是有钱还没钱,我想…这是我再多看他一眼的第二个原因。

其实,要举出更多奇怪的理由,我都能跟你说,只是我暂时没空解释。他上火车了,我还想持续观察他,所以只好拉着妈咪跟荣恩他们一直往他要找寻的方向前去。

他好像没要找人,只见,他到了一间空包厢,就停了下来。看他一直无法移动行李、还因此被他的大皮箱给压到脚…瞬间,我很想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拉拉乔治的袖子,要他先去帮那个黑发男孩。啊!我忘了说,我上头有好多、好多的哥哥,除了已经毕业的查理跟比尔,现场在这里的,不仅有那个年纪只多我一点点的荣恩,还有一对双胞胎跟派西,派西我懒得说他了,相信没有人会对他有兴趣的。

而年纪跟我比较接近的就是荣恩跟那对双胞胎。虽然,乔治跟弗雷是双胞胎,可是我对乔治的态度比起弗雷好像要多好上一点点,为什麽呢?因为乔治不会随便笑我。虽然我是家里面最小的小孩,可是乔治他从来没跟其他人一样,戳着我的额头说:『你还太小。』

看到乔治、弗雷帮那个黑发的瘦弱男孩搬好行李,我心里很高兴…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也做了好事,虽然出力搬行李的不是我。

因为那个男孩已经决定了座位,所以我也没必要继续跟踪他了,因此我拉着妈咪他们停下脚步。这站的位置正好,正好是在他靠玻璃窗的旁边,我还在偷偷高兴能持续观察他的时候,我发现…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有种感觉我们家似乎也正在被他观察?

我想,一定是我错觉,因为每每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眼光都一直直视他座位的前方。

「嘿,妈,你猜刚刚我们在火车上遇到谁?」弗雷说。

弗雷最喜欢卖关子了,他一定不会简单的说出答案,我一直拉着妈咪的手,不要妈咪中了弗雷的陷阱。

「你记得刚才在车站里,跟我们站得很近的那个黑发男孩吧?」不死心的弗雷看我拉着妈咪,故做神秘地又挤了挤眼睛:「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想,我一定是笨蛋,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自愿往里面跳。「谁?」我问。

「嘿嘿,真的想知道吗?」弗雷总是这样,喜欢钓人胃口,我都已经上勾了,却还不放过我,所幸有妈咪瞪了他一眼,才慢吞吞道:「哈—利—波—特!」

「骗人。」我才不信。

「真的,那个男孩自己说的。」一旁的乔治接口说道。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我脸上是什麽反应。

「喔,妈咪,我可不可以到火车上去看他,妈咪!拜托嘛…」我苦苦哀求。

「你已经看过他了,金妮,那个可怜的孩子,可不是让你在动物园盯着看的怪兽。」

妈咪拒绝我,而且拒绝得很严肃,我知道妈咪说的话是认真的…可是,动物园里的怪兽,哪比得上哈利波特好看啦!我有点不高兴,妈咪都不懂。

後来,妈咪又跟弗雷他们教训什麽,我没仔细听。只是,在我分心的时候,火车的气笛声又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麽我放声哭了出来,我很确定我不是为了跟乔治他们分开而哭泣,要是为了这种小事哭泣的话,我上头有六个哥哥,那我一年要哭的次数,可是数都数不清的。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麽而哭,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事後,我努力的回想那眼泪背後的含意,我猜,那时候我哭泣的原因应该是知道火车启动後,就会错过比怪兽更有可看性的『东西』—哈利波特。

总之,弗雷似乎很惊讶我因为他们要去上学而哭,所以第一次他有点像一般人家普通的哥哥一样,他很努力的安慰我说:「不要这样,金妮,我们会派一大堆猫头鹰来找你的。」隔着窗,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最讨厌了…

我最讨厌他们这样摸我的头,明明很想拨开他的手,可是这一刻我却好像没那麽讨厌。止住了哭声,我擤擤鼻子。

「我们会寄一个霍格华兹正宗出品的马桶圈给你。」乔治有点开玩笑的说。

听到他这麽说,妈咪突然拔尖了声音叫乔治的名字,我听得出来那是妈咪发怒前的声音。我摇了摇头,妈咪都不懂,她听不出乔治是开玩笑的吗?後来,事後想想,我又不确定乔治是不是真的是开玩笑。如果妈咪没发怒,我有预感可能会在未来日子的某一天早晨,接到一个印着霍格华兹校徽的马桶圈。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不禁想笑。

火车缓缓移动。

不由自主的我跟着火车跑,眼睛里,我看到我的哥哥们朝着我挥手,还有那个『传说中的男孩』—那男孩一直看着正奔跑的我,我知道。

火车加速前进。

可是『传说中的男孩』却始终没有跟我挥手道别,我想,我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直到奔驰的火车转过了一个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想念,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说实话,在火车站时只忙着观察他,对那个男孩根本没感觉。

只是,等到火车远去时,我才有时间慢慢思考…原以为那是错觉,可是现在我很有把握,他的确很喜欢注意我们家的一举一动。

为什麽我那麽确定呢?

虽然,每次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都直视前方,但我有发现到他听到(看到?)荣恩被我妈擦拭鼻尖时,他的嘴角浅浅地在笑…或许,就是因为他笑荣恩,所以我有一点点小小的高兴,以为他跟我同一国。或许…我是说『或许』…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想念感觉。

直到弗雷後来说:他是哈利波特。我承认,我很震撼,不是因为他是打败『那个人』英雄,而是因为那个男孩好喜欢偷看我们。

「金妮,要回家了。」妈咪在後面叫我了。

我转过头,不再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有点失落地跑回到妈咪身边。

「妈咪,你再说一次关於哈利波特的故事给我听好不好?」我拉着妈咪的手,撒娇的问她。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哭过的关系,所以这次妈咪没有拒绝,她好温柔、好慈祥的牵着我的手,走出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缓缓地说:「二十年前,有个很可怕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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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今年终於轮到我到霍格华兹的法定年龄了,虽然还没接到入学通知,可是从荣恩他们放暑假回家开始,我每天就在数日子了。

「离九月一日还有一个多月,真希望日子过得快一点,我好想快点看到哈利波特喔。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荣恩,你说过他人很好、很亲切,对吧!他对我也会跟对你一样亲切吗?」翻着预言家日报,我很想再听一次荣恩描述过哈利波特。

荣恩的一年级过得既精彩又刺激,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跟哈利波特变成了好朋友。毕竟荣恩的个性并不像弗雷、乔治那般的活泼、引人注意,所以当他跟哈利波特边说笑边走出车站时,那画面真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也因为这意外,我知道了许多不同於书中描述过的哈利波特。

在荣恩口中的哈利波特就像一般男孩,爱笑、爱闹,也比较接近那个在火车上看着我奔跑的男孩,而不是《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起与衰落》里的那个在襁褓中就让『那个人』为之忌惮的英雄。

「金妮!拜托你,不要再问我哈利的事了,难得的暑假,我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哈利他人很好、非常的好,好到就算你不是我妹妹,他对你也会非常亲切的。」荣恩的语气十分地不耐烦,看起来是谈哈利波特谈到有点厌了。

看荣恩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希望我闭嘴。其实,不能怪荣恩有那种反应,我承认,这一个月以来,我要荣恩跟我聊哈利波特,聊到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以为我隐瞒得很好,直到刚刚晚餐时:「啧!干嘛一直、一直说哈利波特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感觉到弗雷似乎故意加重了『哈利波特』的名字。

他察觉出什麽了吗?我不确定。只是,在那之後,那顿晚餐我吃得心不在焉,荣恩虽然是木头,但弗雷可不是;我想我还是先安静一阵子,让所有的流言臆测平息下来再说。

为了那种无聊的理由,这时候,我只好选择安静的不说话了。

可能是我没出声制止,所以我的房间,此刻似乎成了荣恩的探险天堂。

不知道这是什麽习惯,荣恩一在我房里,就特别喜欢去翻我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女生,所以有很多东西都跟荣恩他们用得不一样,因此才会特别引起他的好奇吧!我知道,荣恩的东西很多都是哥哥们的旧东西,不仅是宠物,连魔杖也是…关於这一点,我很庆幸我是女生。

因为对荣恩的怜悯(?),所以我没制止他在我房间捣乱。看他不过东翻翻、西翻翻而已,因此我很悠闲的坐在床上翻着猫头鹰刚送来的女巫杂志,趁着翻过书页的空档,余光扫过他,突然发现他现在就在我的书桌那边流连,莫名地,我有种警觉。

「啊!」突然我尖叫,「荣恩,你不要再乱翻我的东西。」

荣恩好像被我的声音吓到,他拿在手中的本子也还来不及翻开。

「看一下又不会怎麽样」他耸耸肩,好像没什麽大不了的。

「要你管。」我瞪着荣恩,一把抢下那个有点旧的本子。

看荣恩一头雾水,我也懒得解释。

「出去…出去。」我推着他往门口走,摆明地不要他在我房间『寻宝』了。

「这麽凶。」荣恩碎碎念着。

「很抱歉,要是你想要有一个温柔妹妹,去找妈咪,问她愿不愿意再生一个温柔妹妹给你…不过要是你真的去问,我觉得你被骂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关上门前,我气呼呼的说着。

为什麽那麽生气呢?我知道不是因为荣恩说我凶,而是因为他动了那本子。趁着四下无人,我赶紧把这本子塞到我的枕头里。

其实,这本是我的日记啦!我怎麽可能随便让人看到里面的内容呢。

咦,看官们似乎都带着疑惑的眼光。

呵呵,我没有说吗?我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啊!这本日记是从我九岁就开始写了,写到现在都剩没几页空白了。嗯嗯!下次去斜角巷买课本时,一定要记得叫妈咪帮我买本新的日记。

『要买本新日记。』我在备忘录上仔细的将这件事情给清楚的记了下来。

对了!不止是这件事情,我拍拍额头,差点忘了一件让我更疑惑的事情。

最近,荣恩好像很喜欢在我房里?虽然我跟他感情不算差,但我总有一种被他监视的错觉,是错觉吗?我靠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会不会是弗雷、乔治派荣恩来监视我?

的确,我已经遇过好多次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模样,只要我一靠近,他们就闭嘴…尤其有一次,我不小心偷看到弗雷的计画设计图,那上面画得是一辆车子的图稿。

我不确定画里的图案是不是爸爸的车,不过我很确定未来的计画一定跟车子息息相关。

手指无心地卷起一束垂肩的发丝把玩着…会不会是他们想在车上动手脚,好让不知情的派西不小心环游世界一圈,等到回来时,正好错过了霍格华兹的开学时间。

嗯!可能性很大。

我吃吃的笑着,想起弗雷、乔治每次都在派西神气地说要去『级长包厢』的背後,说派西是笨蛋。为了这个理由,他们是有可能故意让派西搭不上他最想炫耀的『级长包厢』。

唉呀!讨厌死了,两只手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他们要策划捉弄派西也不算我一份…这种被他们排除在外的感觉很差,尤其是我明明能预知他们一定会有什麽大作为。

「明天我一定要先搞清楚这件事。」上床睡觉前,我又在备忘录上清清楚楚的写了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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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好想睡的,可是我却醒了。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努力思索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让一个从来不是早起的人,会在这一刻醒了。我想,除非外力介入,诸如:母亲的咆哮声,不然我怎麽会醒。

啊!妈咪的咆哮声…的确,我有听到妈咪高八度的声音。

不知道哪个倒楣鬼惹妈咪生气了,而且还一大清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好奇心驱使我赶快去看看那个倒楣鬼。

该不该换下睡袍呢?扭开门把的那瞬间,我脑海中竟然突兀地冒出这个念头。

干嘛换,等等就要睡回笼觉了,不用多此一举吧!我甩头,硬是忽略第六感给我的警告。

「妈咪…干嘛那麽吵?谁又惹你生气了?」我揉揉眼睛,托着长长的睡袍走进厨房。

「这个是金妮,她是我妹妹,今年也要去霍格华兹上学了。」荣恩不知道在跟谁介绍我,逆着光,我看不太清楚。

直到後来我又听到荣恩说:「她整个夏天都在谈你的事情。」忽然,我意识到荣恩嘴里所说的『你』是指谁了…来不及反应,我只知道自己尖叫一声,就匆匆忙忙的逃回房间。

我是用什麽姿势上楼的,爬的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在我把棉被蒙住自己的头後,我发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连我的心跳也异常快速。

啊!忽然间,我好懊悔,我竟然忘了跟他说:「欢迎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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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旁忽然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异常谨慎的我偷偷打开门缝,看到荣恩带着哈利波特好像要回去他的房间。

瞬间,橄榄绿的眼眸透过门缝看到了我,在那眼神下,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赤裸的小孩呈现在他眼前。有些尴尬、更多些不知所措,让我连打招呼都没有,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啊!哈利波特一定以为我很没礼貌…门後的我,又是懊悔。

为什麽我连微笑的说声:欢迎你来,都做不到?楼梯间,传来荣恩说『她这麽害羞实在诡异…』的声音。

隔着门板,他一定以为我听不到,所以才敢大放厥词。

「那个死荣恩。」我紧紧握拳,很想冲出去给他一击,可是想起他身边那个有着橄榄绿眼睛的男孩,我却始终没那个勇气。

喔!对了,关於那个车子的事,晚一点下去,我就能知道那个计画与派西无关。

不过,现在的我没心情管那些事,此刻,我只能又躲回床上,用棉被蒙住头,蒙到连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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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可能被分到葛来分多,我知道。

今天早上入学通知寄来了,我发楞地看着通知书上的霍格华兹的校徽,有些忧虑的想,要是没分到葛来分多,我一定会成为我们卫斯理家的大笑话;不过,我很确定有百分之九十九,我当定了卫斯理家的笑话了。

这一刻,我产生了生平第一次想逃学的念头。

「哈利、荣恩,快来吃早餐。」

妈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意识的我抬头,不小心又直视到那会噬人心魂的橄榄绿眼睛。几乎是同一时刻,我的麦片粥再一次翻了,汤匙哐啷地一声也摔在地上了。

这个夏天,我家的伙食费大增,不是因为哈利波特来寄住我家的关系,而是因为有一半以上的食物都被我打翻浪费掉了。

我有点想哭,赶紧钻到餐桌下捡餐具…打翻餐具的这件事,在我心里似乎跟我被分配的学院息息相关了起来,有人一定会问我为什麽这麽觉得?其实很简单,我会打翻餐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不敢看哈利波特的眼睛。

如果我连迎视一个人的目光都能搞得那麽仓皇失措的话,那葛来分多学院最需要的特质:『勇气』,我想:我一定连一丁点也没有。在将碗检起的时候,我几乎能预言自己跟葛来分多学院,似乎隔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马里亚那海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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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

分类帽很诡异让我进了葛来分多。

会用『诡异』两个字,是因为我明明缺乏勇气,可它还是喊出了葛来分多这四个字。那时候,在帽子底下的我,真得很怀疑分类帽所唱的歌曲,它说自己拥有四个创办人脑袋的精髓,可是…它却没读出我心里的忐忑不安与缺乏的勇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太想回忆。

因为在那浑浑噩噩的一年级岁月里,除了刚开始我还有印象以外,後来的日子,我似乎被一个叫汤姆‧瑞斗的影像给控制住了。

记不记得,我在备忘录写下要妈咪帮我买一本新日记。

那个汤姆‧瑞斗就是存在於那本新日记里面的。

用存在这词很怪吗?可是除了存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因为它说他存在日记里面,所以我也跟着学他用存在这个字眼了。

不要骂我说怎麽能那麽容易相信人,唉!我承认在这方面,我过於天真了…因为在我爸买给我的麻瓜童话里面,我看过了『善良』的『天鹅公主』、『真心』的『青蛙王子』之类的故事,如果天鹅跟青蛙都能包含着人类善良的灵魂与心灵,那麽日记里面为什麽不能隐藏着巫师的精神,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我信了汤姆‧瑞斗的话。

他说,他不会伤害我。

其实,第一次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是恐惧的。记得当初日记里自动出现第一个字的时候,那时的我急急忙忙地就把整本日记给丢在床底下。

如果就这样丢着,未来也不会发生那麽多事…可是,後来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要追根究底的话,我觉得应该怪分类帽。

因为是分类帽把我分到葛来分多的关系,所以为了证明我很有勇气,我才硬着头皮又把日记给检了出来的。

刚开始是还好。

的确,瑞斗说得对,它只是一本日记而已,根本伤害不了人的,所以对它我也就很快地卸下了戒心。那时候的日记,是我生活中的支柱,因为学校生活虽是我一心企盼的希冀,却也没我以为的轻松、好应付。所以,当瑞斗从日记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还为他高兴了一把。

他很聪明,聪明到任何课业上的问题都难不倒他,闲暇时,他不仅会指导我功课,偶尔也聆听我一些无法言喻的痛苦与烦恼。我并没有所有人以为的坚强,哥哥们的优异表现与他人期待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幸,瑞斗的博学与亲切,让我以为我似乎拥有一个随身的家庭教师与亲密无间的朋友—即使他後来深深地伤害了我。

我是哪时候发现了我的不同?

是双手沾满不知道是血还是红色颜料的时候?还是身上沾满了雄鸡羽毛,却记不起这些东西是怎麽来的?或许是在更早之前,在我开始不确定自己人在哪里的时候,我就慢慢地察觉了,或许,我不是我。

那种感觉不是以前我常说的『我变得不像我自己』,而是一种『我不是我』的感觉。很抽象吗?我能明白。听不懂也没关系,因为那是只有被控制过的人,才能很明确地分辨出来。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想承认,瑞斗对我的善意与体贴,是带着邪恶的目的。虽然他後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那麽地让人难以承受,但许是我对他的邪恶作为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我一直不愿这麽想他。

不过,最终我还是有印象的。

在我昏昏沈沈由沈睡中苏醒的时候,我听到了哈利波特的声音—他叫我不要死的声音。那声音,让我有一丁点高兴与期待;虽然说正常人看到这情况都会叫我不要死,可是因为是哈利波特,所以在灵魂的解离之中,我才能挣脱出瑞斗的手,努力地醒了过来。

当我拖着疲倦的灵魂睁开了眼,第一眼就是看到他,望着哈利浑身是血的悲惨模样,斗大的泪珠沿着面颊淌落下来。我从没想过要害他受伤的。

「哈利—喔,哈利—我在吃早餐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可是我没办法在派西的面前说。都是我做的,哈利—可是我发誓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瑞斗控制了我,让我毫无意识,让我做出这一切的事。」奔流的眼泪止不住,我不明白原本温柔亲切的瑞斗为什麽会变得那麽可怕而陌生:「瑞斗呢?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最後一件事,就是他从日记里走了出来,说只要我答应一直留在这里,他就放弃完成萨拉扎.史来哲林的使命—他人呢?又出去害人了吗?」

「没事了,不用担心。」哈利温柔地擦了擦我脸颊旁的泪,说:「你看,瑞斗已经消失了,他和蛇妖都完蛋了。」然後,他把日记摊在我面前。

我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看着手中被刺穿过一个大洞的日记本,刹那,我不知道该是什麽感觉,只能任由眼泪无止尽的滑落。

一滴一滴地落在死去的日记本上,算是纪念我跟瑞斗那不得善终的情谊。

「走吧,金妮,我们离开这儿。」

在哈利眼里看来,我猜,他可能解读成我怕被退学。所以,我也不想再多解释什麽,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只得顺着哈利的意思,说道:「我一定会被开除!」

听我这麽说,他略微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主动牵起我的手,答应一定帮我跟邓不利多校长求情,让我能顺利地在学校待下来。

「…从比尔进霍格华兹开始,我就一直好想到这里念书,可我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了,为什麽会搞成这样?而且—我爸妈听了不知道会怎麽说?」我哭得有点歇斯底里,瑞斗说过他不会伤害我,可是他却忘了说,他会毁了我所有生活。这就是他要得结果吗?接近我,就是为了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吗?我不知道,而哈利的手却还是一直紧紧地握着。

绕过蛇妖的屍体,走在幽暗的隧道里,手心里传来的热度跟瑞斗的冰冷完全地不同。握着那温暖的手,我发现我好像喜欢哈利波特又更多、更多了,即使他只是出於我是他好朋友的妹妹而温柔地对我,我依然喜欢他很多、很多。

﹡﹡﹡﹡﹡﹡

二年级。

这一年对我而言,算是很顺利,我终於知道瑞斗就是後来的『那个人』,也终於不再去想瑞斗对我的善意,到底是不是处心积虑,还是另有所图!而大家也都很好心地不问我去年的密室事件,虽然说,真正知道详情的人不多,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牵扯,却依然还很和善地对我,这点让我很感激。

要问我和哈利波特之间怎样吗?

呵呵!听了你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哪里还有勇气能笑得出来?眨了眨眼,现在我还能笑着说话,我想我真的是葛来分多的学生没错。

问我,还是没说出答案吗?

呵呵!我又笑了,我只能说我依然只是他好朋友的妹妹,甚至永远只能是这个角色。

我悲观吗?不!真的不是,我想我只是看清了现实。

那天,阳光好晴朗,风也吹得很清柔;可能是天气太好的关系,所以才能让我看清楚魁地奇球场里的一举一动。

「今天,是个适合比赛的好日子。」荣恩说。

他特意在看台上挑了个能看到全场的好位置,与妙丽就坐在我身边,我的心太紧张,所以没多余的心思答话,就只是点点头。

妙丽跟我很要好,虽说是差了一个年级,但因为她是『铁三角三人组』中唯一的女生,与我有六个哥哥也是家中唯一的女生,出於立场大致相同的关系,我跟妙丽之间有许多聊不完的话题,因此交情也变得越来越好。

她对我对魁地奇的反应感到奇怪,因为我对魁地奇一向热中,可是今天的我却异常冷淡。她看我的眼光,似乎是尝试想看透我的思绪,我对她摇了摇头,要她不用担心。说实话,我不是对魁地奇失了兴趣,而是比起跟雷劳克文的比赛,我更担心球场四周对哈利波特的影响。

还记得今年的第一场比赛,哈利波特的下场吗?上百只催狂魔围着他,而他无力的由高空墬下…那个画面,只消一次,就足够让人心惊胆跳的。

这一次,我怕催狂魔会再来捣乱,所以视线总一直锁住哈利波特,如果它们不畏邓不利多校长的怒火还敢再来,至少我希望我能在第一时间就施咒稳住哈利波特落地的速度。

我太未雨绸缪了吗?其实我只是不希望他受伤。

或许就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他,所以特别能看清楚他的情绪反应。

哨声响起。

当雷劳克文的搜捕手对他盈盈一笑时,我知道他的心受到撞击,那个撞击跟催狂魔给他的震撼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催狂魔给他的,只是毁灭与墬落;那张秋给他的就是,让他在跨上火闪电的时候,显得更意气风发也更让我心碎。

一见锺情,是的!我不得不承认他对张秋是一见锺情。

比赛中,我就知道他喜欢上张秋了,因为他总是不敢真的撞上她,甚至偶尔他还刻意挡住搏格,不让搏格打到张秋。看着、看着,有时候我会微微发抖,我不知道是为了哈利的千钧一发,还是为了他的绅士风度。

连续错失三次金探子,木透似乎在大吼。我看哈利比了个OK的手势,似乎在告诉木透说,他一定会抓到金探子,要他不用担心。

真的,我也觉得不用担心,有了全校唯一一支的火闪电,如果还抓不到金探子,我想那就是哈利有心放水了。

还好他对张秋的迷恋,不至於到那地步。我有点松口气,为了葛来分多。

突然间,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三支催狂魔,我想除了急着抓金探子的哈利没看到以外,张秋一定是看到了,因为原本都没动作的她,却在哈利要抓到金探子的瞬间,突然放声尖叫。

至今,我偶尔还是会怀疑张秋那声尖叫到底是什麽含意?因为上次在对赫夫帕夫比赛中,全校的人都知道哈利一遇上催狂魔就会晕了过去…如果张秋是故意想模拟西追‧迪理哥的获胜战术,那麽我会说拥有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不过我始终不愿这麽想,因为我感觉到这麽想的自己似乎很可鄙,这样会让我更厌恶自己永远比不上张秋那纯洁无暇的心灵。

不管张秋的叫喊是出自什麽因素,总之因为那一声叫喊,而使得哈利错失了抓住金探子的瞬间。他有些分心地看了眼下方的催狂魔…结果很神奇地,这次的哈利不受影响,甚至还施展出一道美丽的银白色光芒,二年级的我还不懂得什麽叫护法咒,我只知道那道银白色光芒璀灿到有如夜空一划而过的闪烁流星。

「葛来分多赢了!」突然间,群众爆出一阵欢呼。

我呆楞在看台上,来不及反应。

在这个角度的我,看得最是清楚—我的心紧紧的揪着,对他的表现,深深的为他感到骄傲,虽然我没有任何立场为他骄傲;但慢半拍的我,却好努力的给予他最大的掌声,直到他与球员离开了球场,为他拍手的我,依然没有停歇。

「这真是一场好比赛。」我笑着说。不知为何,说话的同时,我的眼泪却从两颊缓缓流下,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对於他能成功的克服了对催狂魔的恐惧而太高兴的关系。

因为哭泣,所以我不想太早回去交谊厅,只好一直站在看台上,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移动。

太过专注的凝视,让我的眼泪似乎是决堤了…一群穿着红色球袍的魁地奇球员,逐渐的踏入城堡大门,即使只是个背影,我仍能很清楚的知道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是哈利波特,是那个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引起我注意的男孩、是那个面对着蛇妖也肯用生命救我的男孩。

我悲哀的笑了笑,明白自己应该要对已经喜欢上张秋的哈利波特彻底死心,可是就算在心里劝自己应该要死心了,而我却还是无法将他的背影从我眼里抹去。

无可救药!我在心里骂我自己。

隔着泪眼朦胧,那个遥远的背影变得好模糊,没有资格的我无法与他并驾,只能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悄悄地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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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在追寻你的背影,追寻到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真的不行。》

《有人跟我说,要想他注意你,就要学着不再注意他。》

《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我只怕不再注意你後,会连你的背影都无法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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