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鏡花行 — 〈第十八回─贖身〉

献艺之夜过後,天香园与天香楼当家花魁─『茉莉』的名声,便以家喻户晓。

尤其是,『茉莉』当夜献上的那一曲『解语花』,更成了洛城脍炙人口的曲子。

原本打算在献艺之夜,亲眼目睹神秘花魁之娇容的贵族子弟,虽然未能如愿看见,却也亲自感受到了花魁『茉莉』的娉婷舞姿与迷魅歌声所带来的魅力。

人们都十分好奇,这位谜样的花魁,她旦妆的庐山真面目。

但,自献艺之夜後,便再无人看过这名花魁。

为甚麽呢?

因为,花魁『茉莉』的身价一天比一天水涨船高。

花魁『茉莉』身价不凡,觊觎『茉莉』魅力的男人摩肩接踵,陪客一个时辰的价已喊到一百万两银子,自今仍持续喊价中。

果然真如花若月所言,只要秦茉娘当上花魁,身价必定上涨,无须担心接客问题;且如今,天香园的客人络绎不绝,鸨娘数帐笑的何不?嘴。

天香园茉莉阁

秦茉娘坐在窗边,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逐渐飘忽。

她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当年的男童。

那个男童,如今应该以长成俊朗青年了吧?

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还是,早已成家立室?

若是如此,应有自己的妻儿与家庭了。

那自己,是否──也该忘了他呢?

此时,花若月正与鸨娘谈完事务,回到茉莉阁。

一进房门,便看见秦茉娘椅在窗边,呈现放空。

「茉娘。茉娘─────。」花若月呼喊着。

「嗯,啊!?怎麽了?」秦茉娘回神。

「再不回神,你都要流口水了。若被人瞧见,就会出现『花魁茉莉放空思绪,不仅发呆还流着口水』的流言蜚语喔!」花若月调侃着。

语毕,秦茉娘还真开始扯衣袖,擦着下巴。

见状,花若月贼笑。

「啊!?镜花,你好过分───!」秦茉娘娇斥着。

「你也太好骗了吧!?」花若月回道。

「真是,镜花────你好讨厌喔!」秦茉娘娇斥着。

「好了,吃饭了。来吧。」

「嗯。」

洛王府

「王爷,属下搜索了所有有关天香园花魁『茉莉』的一切。」暗处中的影子恭谨说着。

「嗯。」

「天香园花魁『茉莉』,本姓──秦闺名──茉娘。乃是巧夺天匠─秦雍之女。秦姑娘生母早逝,备受秦师父疼爱,从小便精通琴棋书画歌武赋曲绣花之艺。」

「巧夺天匠──秦雍。技艺高超,作品皆细致精美,深受皇亲贵族喜爱;每件作品都价值万两。为何,秦姑娘会沦落为青楼花娘的处境?」洛王挑眉。

「这个属下也调查过了。约五年前,秦师傅再娶了ㄧ名女子入门──秦凤氏。秦凤氏极尽奢华,不断挥霍秦家财产。以至於入不敷出,秦师傅为了维持家计,近年来日以继夜操劳工作;约三个月前,病倒了。而秦家家产早已被秦凤氏挥霍的所剩无几,根本无钱替秦师父请大夫诊治。似是因此,一个月前,秦姑娘便被秦凤氏逼着签下卖身契,才因此流於天香园中。」影子娓娓叙道。

「最毒妇人心,便是指这秦凤氏。那现在,秦家又如何了?」

「秦凤氏目前下落不明,而秦师傅仍与疾病搏斗着,秦家只剩一名老管家再负责照顾秦师傅了。」影子道。

「嗯,退下吧。」

洛王看着手中的茉莉花,回顾着,献艺之夜,楼台上那娉婷的身姿。

「茉娘啊!你可知,茉莉花的花语?」洛王看着手中的茉莉花,喃喃自语着。

茉莉花的花语───你属於我。

所以,你注定是属於我的。

此刻的秦茉娘正看着园中,盛开的纯白茉莉花。

「茉莉花的花语──你属於我。那,我究竟属於谁呢?」秦茉娘轻叹着。

就在此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口传来。

「是洛王府的轿子──────。」

「是洛王爷!洛王爷来了!─────。」

「洛王爷光临天香园了。鸨娘──────鸨娘───────。」

前头喧闹声不断,秦茉娘好奇的想去前头瞧个仔细。

「站住────!」

「!?」秦茉娘怔住。

「想去哪啊?」花若月问道。

「前头,似乎,挺热闹的───。」

「是啊。洛王爷再度光临天香园,而且还是大白天呢!」

「嗯,嗯。」

「就算如此,你也不许乱跑。我去前头瞧瞧,别乱跑。」

「喔。好───。」

花若月来到前厅,确实看见瞧见了洛王爷正再与鸨娘共桌相谈事务着。

谈事?难不成!?

嗯,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

「镜花啊!你去告诉茉莉叫他把东西收拾收拾,洛王爷以替她赎身了。」鸨娘乐不可支,眼角的鱼尾纹都快跑出来了。

「嗯。」花若月淡淡的应了ㄧ声。

茉莉阁

「什麽!?洛王爷替我赎身?」秦茉娘惊呼。

「嗯,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呜呜呜呜呜───」突然间,秦茉娘哭嚎着。

「茉娘!?」花若月呆住了。秦茉娘这是喜极而泣吗?

「呜呜呜呜───,洛王一定是个好色的死老头啦!我不要啦!」

花若月愣住,原来是再担心这个啊?

「这你不用操心,洛王爷年轻有为,二十有二的俊朗青年。且勇武双全,勤政爱民的贤德亲王。」花若月说着。

「真的吗?你没骗我──」秦茉娘担忧着。

「我几时骗过你了?」

「嗯。那,那个,镜花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习惯有你在我身边了。可以吗?」秦茉娘小鸟依人的恳求着。

「这就得问问那位洛王爷罗。」

花若月走至前厅,面对着洛王,她单膝下跪作揖。

「民女参见洛王爷,洛王爷吉祥。」

「免礼。」

「喔!你身为一个玩家为何会出现在这?」洛王好奇的问着。

「我自愿受雇来此,担任花魁茉莉的保镳。」

「喔。那保镳姑娘,你找我有什麽事?」

「茉莉姑娘要我转达讯息给洛王爷。」

「奏───」

「恳请王爷答应,让民女跟随再姑娘左右,守护姑娘的安全。」花若月恭谨的说道。

洛王头一次看见,面对皇族如此从容不迫的玩家,有胆识也很有才干。

「好,本王允你同行。并命你保护好茉莉姑娘的安全。」

「谢王爷。」语毕,花若月恭谨的一揖,便转身离去。

花若月跟着秦茉娘搭上洛王府的轿子,行驶不久,轿子停下了。

「这里是───。」这里似乎并非洛王府,花若月疑惑。

「啊──────!这是我家!」秦茉娘惊呼着。

花若月这才注意,大宅门口上的匾额写着『秦府』。

此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大宅门口走出,一看见秦面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

「啊!?茉娘小姐──────」

「章总管────」秦茉娘惊呼着。

「茉娘小姐───茉娘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菩萨保佑。」老者又哭又笑的说着。

「章总管,我爹呢?他还好吗?」秦茉娘问着。

「秦爷的身体越来越糟,又没钱请大夫诊治。我这做总管的,真是没用,对不起了──茉娘小姐。」

「别这麽说,这些日子辛苦您了,章总管。茉娘,感激不尽。」秦茉娘由中的向张总管道谢。

「秦师傅的病情,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替他诊治,无须担忧。」洛王插话道。

「真的吗?太感激您了,洛王爷。」

「这位是,洛,洛王爷!?」章总管惊呼。

「草,草民,参见洛王爷。洛王爷亲林寒舍,有失远迎,请王爷治罪。」章总管赶紧下跪作揖。

「章总官,快请起。一直以来都是您在打理这秦府,即使所有人都离去,你依然独自守护着这做秦府并照顾着重病缠身的秦师傅,您的精神值得嘉奖。本王定重重的赏你。」洛王上前扶起张总管。

「老身已在秦府做工数十载,秦府就像老身的家。这麽作也是应该的。」

此时,屋内传出强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老章──咳咳咳──」

「啊!是秦爷。」

「爹──────」秦茉娘跟着章总管立即奔向屋内。

「爹。茉娘好想您啊──!」秦茉娘抱住秦父,痛哭着。

「茉娘,爹对不起你。害得你吃这麽多苦。咳咳咳───。」秦妇拥抱着女儿,抱歉的说着。

「没事的爹,至少,我们团聚了。」

「是啊!太好了。咳咳咳──」

多令人感动的一刻,父女团聚,多麽催泪的画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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