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君點將】君のため(穿越) — 第五章  日常打鬧(1)

自那次相遇之後,我每日午时前必会送膳至离院。虽然我要他「以诚待人」,不过他总是把我这番话解读扭曲了。

好比说前日吧,那家伙趁我端盘子步上回廊时,趁机从一旁的石头後方窜出,整个人朝我扑来。而我老早算准了他的偷袭,迅速把盘子往回廊交叉口的石桌上一放,赶紧手臂一横,先是挡下他的熊抱,再来手腕一转,抓住他的臂膀,脚往前跨出,大声吼出满是气势的叫声後,将他摔进了院外的小河里。

原本懒散无光的视线,在被我摔过以後,总会在那短暂的瞬时间内绽出闪亮的光彩。不过,每当我想抓住那锐利的目光时,他又会马上换上满不在乎的痞样爬起来缠我。

这就是他所要表达的「以诚待人」吗?好吧,我可以明显感受他的扑抱并不是具有敌意,而是纯粹地想跟我玩。

而我发现他总是不服输,进屋里後,又会趁我忙於整理时偷袭我。每次我都反应灵敏地挡下来,并赏给他几脚。

经过这些时日,我开始怀疑他有M倾向……

不过,拜他所赐,我发现奴珂尔身子的基础功尚未开发。

虽然之前有过仰卧起坐等锻练身子的训练,但这只能把瘦弱的奴珂尔练壮些,对跆拳道没有任何帮助。

於是,我会趁着一天工作结束後,在自己的帐篷里开始拉筋、抬腿,凭藉着我旧日的回忆,把跆拳道那套路数慢慢地练活。

「教孤!孤要学那套拳路!」

「教练费拿来,否则免谈。」我手掌往上一摊,笑笑地朝他讨去。

他气得嘟起嘴巴,自个儿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等我开始弯腰收拾地上的竹卷、骨头後,他又会边看我整理,边趴在榻上滚来滚去哀号想学武功之类的话。

「闭嘴……」

「哼!除非你教孤,否则孤就一直吵你!」

於是,我只好从怀里拿出两团碎布,往自己的耳里塞。毕竟这种事每天都会上演,每天被他这麽一烦,我的耳朵早晚会长茧。

虽然我在他这过得挺自在,总觉得比待在火房还轻松,不过每次回去,那些夥伴们总会用同情的视线往我这看来,有些人甚至还会在收工後,往我这偷偷塞了点点心或包菜肴,似乎认定了我每次去离院都是被欺负的份。

哼哼,不过他们错了,都是我反欺负二皇子。

但这事情到最後终究还是传入了维兀王子曼屠的耳里。

某天傍晚,我回到自己的帐篷,嬷嬷还未将我完全梳洗完毕,帐篷的门幔却在此时掀起,来人不顾我仅穿单衣便闯入,嬷嬷看情况紧急,赶紧抓起一件袍子往我身前覆上。

「大胆狂徒……啊,是、是你。」我转过身,原本想喝斥闯入帐篷的人,却见到来人是许久会见上面的曼屠,原先急冲出口的怒斥赶紧收回。

曼屠一脸忧思地闯进来,直到他发现我正在换衣,整张脸顿时胀红,连忙转过身背对我。

我手比了个动作,示意嬷嬷继续帮我换衣。

「我、我并非有意闯入,只是有急事才会如此莽撞。」曼屠闷闷的嗓音传入我耳里,我抬眼望向他的背影,只见他缩着肩膀,明明是个男人,此时却像是个做坏事的小孩一样。

「我知道。」我着手自己绑好腰上的带子後,缓步走向曼屠,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後转过身、手举起,想要覆在我的脸上,但却迟迟未碰到来。

最後,他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沉声说:「我会暗自去向单于禀报,关於你的事……」

「怎麽了?是发生什麽事非得要向父王禀报?」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这都是王妃的主意,是她把你逼到绝境。」他垂下目光,面露沉痛。「是我太无能了,虽是一族的王子,却没有能力保护你。」

听到他所说的话,我皱眉忍不住叹气。

吼……古代人说话都要那麽迂回吗?能不能就我的问题回答我啊?

曼屠听到我的叹息声,似乎对此有了反应,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神情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受委屈了,她们居然让你去那鬼地方受折磨!」

等、等一下,我看他是把我的叹气声解读成另一个回答了吧?

「还、还好啦,我还可以撑得过来。」我举臂展示,勉强扯出笑容。

「奴珂尔……」

「其实,离院并没有大家所想像的那麽恐怖,我倒是觉得火房的工作还比较辛苦。」我拍拍曼屠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是吗?不过我听说了,禄嬷嬷对你极为严厉,甚至还会鞭打你。」

「哎呀!其实她对每个做不好事情的人都这麽对待,虽然承受过她一顿鞭子,但是我还是活过来了。」

嘴上的回话虽轻松,但我内心却悄悄地扫过一丝酸楚。王子倒提醒了我,对禄嬷嬷,我心上的仇恨并不会因此消减,反倒越趋加重。

思绪走来此,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王子,您可曾在王妃那里看过一位新进的下人?」

曼屠听我这问题,先是皱起眉头思索。

「王妃那里的下人总是汰换频繁,那儿时常都会有新面孔,你是要我帮你注意哪位下人呢?」

「若你在王妃那里见到一名下人名叫乌图拉的话,请代我转达话,『一切甚好,勿念,往後若有契机,奴珂尔必会尽全力救姊姊出来』。」

当初禄嬷嬷给我的惩罚,我还算幸运,尚且能应付得来,而且老实说,我过得还比之前好,这是那肥婆无法想像到的结果。但是,乌图拉现在过得如何,我无从得知,但她又和我相处甚欢,凭着这层关系,我相信在王妃那里,她一定待得很痛苦吧?

「奴珂尔妹妹放心,我必会帮你留意此人,另外,我还会向单于禀报,求他留意──」

听到他所说的最後几句,我马上出声阻止。

「不,我只愿您帮我留意乌图拉就可,其余的部分,还望您不必替我白跑一趟,奴珂尔自会有办法应付。」

看来我待在这时代久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官腔琼瑶,这话连我自己听了都不太舒服。

但我会阻止曼屠替我向单于请求的目的,是在於「显眼」这要点上,若此时他直接向单于打小报告的话,且我的父王又对此事不上心,随便应付了事的话,一旦王妃抓到此把柄,必会再对我施以雷霆手段。

种在土里即将发芽的种子,有很大的机会会被食物链上层的动物挖出吃掉。

倘若我心不多打几个结留意一些,随时在哪吃亏上当都还不晓得,也许在一眨眼间,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之後曼屠再怎麽卢我,我依旧坚决原状。

或许真正的奴珂尔在过去与他关系匪浅,但我并不是,我只是个外人。对他,我是抱持感激之心,却不依赖他、对他有特别的感情。可曼屠并非如此,他还保有以前和奴珂尔的过往回忆,对她或许还有倾慕之心。为了不把关系弄僵,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照他所想的那样,尽可能「演」下去,但他若是想再更进一步的话,我到时候只能向他摊牌,说出真正的原因。

送走他後,我坐在木箱上沉思许久。而那晚,我无法入眠,一直睁眼到天亮。

隔天一早,我向嬷嬷要了一盒针线包後,踩过早晨带着露水的草地,走向那座黑黝黝的石牢之中。

趁着禄嬷嬷那座庞大台风尾没有扫射到我这,我以闪电般的速度切好菜、腌好肉後,借用火房的炉子,赶紧炒了盘热腾腾的菜,用块布巾盖好掩饰,藏在阴凉处。

我顺手抹掉额上的汗水,对自己越来越进步的厨艺感到欣慰。

那盘菜肴,我特地早点来火房准备的,为的就是让住在离院的那家伙能吃点人吃的东西。

在去过离院几次後,我私底下都会偷偷准备点东西,或是从一盘盘要呈给宫里人享用的菜肴中偷拿些来,有时是揣在自己的怀中,或是藏在某些隐密的地方,等我要动身前再把它捧出来。

「挑这什麽菜?你当这是给狗吃的吗?」

果然,还是得在禄嬷嬷的吼叫声中,展开新的一天。

躲在一篮香菇後头的我暗自替这位新来的菜鸟祈祷,希望他别被这头肥猪折磨到过劳死。

当日光移到正中,我算好禄嬷嬷这座城堡会在这时候移动到外头吃饭偷闲,等她一踏出火房,我便赶紧拿出木盘,将酸掉的菜与我早先准备好的菜肴放在上头。

我走过火房外头的仓库,管仓库的大叔吸着水烟,一脸怜悯地瞅着我。

「奴珂尔,今天又得去活受罪啦?」

「是啊!大叔,我可以跟您讨份东西吗?」

「你这孩子做事倒还上心,行!你想要什麽东西?」

我将大叔递给我的一包东西收好道谢後,转身便往外头走去。

今天宫内走道一如往常人多杂沓,而正当我转向西院的走廊时,在半路上瞧见一名佝偻老者蹲在地上捡东西,在她身旁来往的下人众多,却没有人停下脚步,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无。

我深吸口气,朝那名老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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