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君點將】君のため(穿越) — 第二章  面見王妃(1)

手拿着梳子,我对着铜镜为自己梳理长及腰部的乌黑秀发。奴珂尔的发质软而细腻,梳子一梳下去,无一处打结,她如此宝贝自己的头发,身为现代人的我真是自愧不如。

穿到这时代已有十数日。

一开始我尚且忘了自己不在现代时,手还会不由自主翻找口袋,想要从里头掏出手机看看脸书,但是这时代哪里来的口袋、哪里来的手机啊?

在这时代里没电没水利设备,想看电视?你只能看帐篷外一群群的羊悠哉经过。更何况连洗个澡、好好上个厕所都有困难。

所以有人羡慕小说主角能穿越到过去,我多希望自己能跟她交换身分,请她自己穿来过过看,是现代社会好呢?还是这鸟不拉机的时代好?

只能说不身在其中亲自体验,是不知道这其中的辛酸血泪。

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从原本的难以接受,到现在我也只能认命了。

这些时间以来,我总是抓着嬷嬷问东问西,几乎快把嬷嬷给问倒了。

我由衷觉得「丧失记忆」这超狗血的伎俩颇好用。

我看着自己前额的包紮,於是便问嬷嬷这伤怎麽来的,嬷嬷说我和人骑马外出,不知发生了什麽事,结果从马上摔下来。听她这麽一说,我便打蛇上棍藉着摔下马的意外,「假失忆,真套话」。

後来,我从嬷嬷口中得知,自己是部落大族「伊果努」单于二房的庶女,伊果努统领北方草原,是势力最大的部落。而我的母亲,则是南方大国「南秦」和亲过来的贵族女儿,在几年前因病去世。

「夫人在族中无依无靠,只有奴婢照顾,夫人去世後,大王吊唁个几天,就不再谈起夫人了。」嬷嬷被我这样扰乱几天後,普通话被逼得越说越流利了。

奴珂尔虽有王室血脉,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庶女。族里没有分派下人让她发落,最後还是嬷嬷心疼夫人的孩子,自愿来照顾她。

「所以,我在王室的地位,只空有个王室庶女的位份?」

「不,只有奴珂尔不同,其他的庶子女还有下人使唤。由於嫡、嫡王妃最瞧不起南人,且大王的众房中,又夫人最卑微,所以……所以……」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梳子放下。

「这我了解。」

虽然我的母亲贵为南方大国贵族,但也只是和亲的政治工具。虽为单于的女人,但到头来也是个外族女子,自古以来便是重内贱外,这道理还是可以理解。

我望着镜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暗绿袍左襟上绣着灰色的半鹰半龙的图样,有别於嫡系的金线红缎,这也证实图腾的颜色可分阶级。

此图腾是王室的象徵,那只有着鹰头龙身的动物,便是草原民族「伊果努」的守护神,而单于便是神子,自然要用守护神的图样作为王室象徵。

「嬷嬷,说说看我是个什麽样的人吧!」

扶正铜镜,我凝视镜中陌生的脸孔。

我的年纪原是二十岁,但是新身躯的主人却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女,摸着自己的脸孔,心里暗爽着:不用擦保养品就可以变年轻,还是少女的肤质最棒。

「奴珂尔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连自己的性格也忘了?」

「是啊!我被摔到脑子里都糊成一团。」

总不能说我是个从现代穿过来的人吧?这麽说会被当成是疯子……

嬷嬷见我露出笑容,拿起梳子,捧着长发,替我轻轻地梳理,边梳边说属於「奴珂尔」过去的回忆。

「这说也奇怪,自夫人去世後,奴珂尔便不再笑了,如今再次看到奴珂尔的笑容,嬷嬷好高兴。」

「是吗?我原来这麽不爱笑哪?」

「也不如现在开朗,以前的您整日愁眉苦脸,胆子比兔子还小,前次您的长姊克莱依公主要带您去骑马游玩,您害怕地一再推拖,後来王妃下命令,要奴珂尔听长姊的话,您才跟克莱依公主出去,怎知後来却出事了……」

套句「李组长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我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

「那……我和公主的相处如何?」

「公主待人亲切,尽管奴珂尔是庶出子女,但公主还是很照顾奴珂尔,奴珂尔也很喜欢这位长姊。」

嗯?难道是我多心了吗?

通常电视上演的乡土剧或童话故事里,里头的继母、姊姊不都会欺负女主角?

嬷嬷将手中的头发分为好几束,开始为我编起辫子。她将我脸颊两旁的头发编成一股小辫子,然後绾到後头扭转个几圈後用金属发饰固定,余下的长发则散在背上。

随着我的头左右摆动,发上的系着铃铛的发饰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手按在自己额上的伤患处,想起前日嬷嬷帮我绑超过五股以上辫子,虽是好看,但太繁复了。我後来想想,跟嬷嬷提起这种类似公主头的绑法,她一开始还颇为疑惑,不过今日还是替我试绑一次。

没想到绑出来的效果还颇好看,再搭配奴珂尔的小脸蛋,是再好不过。

「嬷嬷,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嬷嬷以後都帮奴珂尔绑这样的发式。」

我从木箱上站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转了一圈。

据目测,奴珂尔的身高大约在一百六左右,以这年龄的女孩来说,身高算高了。而她有可能承袭了母亲南秦的血统,身材较为纤细婀娜,不似她这几日出帐篷所看到的北方女人们,为了抵抗北方极寒气候,所以身材必须粗壮些,才好做些粗活,且能有体力生下胖胖的娃儿以存活下去。

我审视穿在身上的连身暗绿缎袍,衣缘缝上暗金丝线,而两袖的袖口窄小,以便活动时方便俐落。上头除了有伊果努王室的图腾外,另外还绣着羽色暗褐的百灵鸟绣样。这袍长及膝盖下方,衣摆两旁岔开,露出穿里头的淡绿色的长裤与绑腿。

这时,嬷嬷手捧着一件皮裘背心,伺候着穿在我身上。

北方气候严寒,虽然里头有穿内衬,不过这样还不够抵御从帐外穿缝而入的北风。习惯台湾亚热带四季如春气候的我,来到这里才深深觉得,以前所经历过的冬天根本小巫见大巫,还不及这里的百分之一呢!

不过,两者差别在於,北方的风属乾燥,虽然冻,却不如挟带着海风湿冷那般椎心刺骨的寒。

视线从铜镜里移开,我看向嬷嬷,内心开始升起了股紧张感。

今日会如此盛装准备,是因为嫡王妃的命令。

奴珂尔陪公主出游骑马出事,有一半的责任应该要归於王妃的命令。既然我已无大碍,那麽她想慰问奴珂尔也是正常。不过,她为何要召见这位不起眼的庶女?何不亲自来帐篷看我便可?

「嬷嬷,王妃会讲南秦官话吗?」

所谓的南秦官话,是我们所说的普通话,音近似於现在的闽南语,所以对我来说不算吃力。

「嫡王妃不曾讲过官话,以前夫人以官话向她行礼,王妃对此很不满……」

「噢,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对方听不懂官话、我听不懂伊果努北方话,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等一切都准备好,我掀开挂在门口的绒布,准备面见在这年代中第一次要见到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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