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後,江浩介买了两杯蜂蜜绿茶。「一杯微甜,一杯正常,看你要喝哪杯?」
「那给我微甜的好了。啊!对了。三十块是吗?」穆可欣掏出钱包里的铜板付钱给江浩介。
江浩介连连挥手。「不用了啦!这杯饮料算我请你喝。」
穆可欣坚持说:「不行!我不让人家请客的。」
不过是三十块钱,穆可欣也坚持塞给他。江浩介直觉她那个王八蛋前男友一定又做了甚麽好事。
「不让人请?学妹,难道连男朋友你也不给请客?」
「可是那是男朋友呀!你又不是。而且….你知道我前男友超过份的,只不过偶尔请我吃过几次饭,分手的时候居然要我还钱。说他绝对不帮别人养老婆,我问他要多少,他居然、居然有一本帐簿详细的纪录我们交往的时候他帮我付过的钱。」
「算一算,交往四年只值八千多块,我马上就去领现金给他了。所以….就算我以後交了男朋友,我也绝对不要随便被请客。」
江浩介现在真的很想掐死神经外科那个张君海,天底下居然有这种极品,难怪穆可欣一次就被吓到,誓死不再跟医生扯上关系。
「你这样也能跟他在一起四年….」
江浩介才这麽咕哝,穆可欣马上正色说:「你不要说他坏话啦。他对我好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穆可欣眼神变得很温柔,望着淡水河,大概又想到值得开心的往事。江浩介靠着护栏凝视她,能这麽开心也是好的。
突然间,马路上碰碰连声巨响,穆可欣一回头,脸色变了,指着对面马路….
「学长你看!!」
江浩介看过去,只看见一辆救护车与汽车擦撞,救护车车体呈现倾斜状态,卡在马路中央的安全岛。紧急救护人员正试图移正车体,救护车里的患者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号。
江浩介脸色一变,说:「居然在救护过程发生车祸,我们过去看能不能帮忙。」两人锁上脚踏车,就往事故现场快步过去。
「您好,我是A大急诊室的总医师江浩介,请问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有医生,太好了!!」紧急医疗人员指指患者,急切的说:「我们其他人还好,不过..麻烦你看一下我们患者,她快生出来了….!!」
伴着一阵凄厉的哭声,在推床上哀号的妇女捧着下腹部,全身直冒冷汗。
江浩介靠过去问她:「你这是第几胎?产检有异常状况吗?」
「第、第、四胎,没、没有、产检….啊啊啊!!!」又是一阵大痛。
阵痛已经非常频繁,江浩介脸色一变,第四胎产程会非常快。双手戴上橡胶手套,爬上救护车,掀开遮住患者下身的棉被,果然已经破水,子宫颈全开,胎头已隐约可见。
宝宝就快生出来了。这是急产….
「学妹!快戴手套准备接生!」
穆可欣跳上车,迅速带上手套,靠在妈妈上腹部,就像实习的时候在产房做过的一样。江浩介双手护住胎头,命令穆可欣:「推她肚子,帮她用力!!」
「来!妈妈,我们一起用力!!」一边说,手臂顶住子宫,帮着向下推。
「啊啊啊!!啊啊!!」妈妈痛得哭号,不住甩头。「我不要!我不要!!」
「妈妈来!吸两口气,我们再一次,宝宝就快出来了。」穆可欣握着妈妈的手鼓励她。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妈妈的脸颊鼓张收缩着。
「啊啊啊!!」
随着这声惨叫,滑腻腻的胎头出来大部分,已经可以看到宝宝皱成一团的口鼻。江浩介的手支撑着宝宝,帮忙保护产道,以免撕裂得太过厉害。
紧急救护人员也是万分紧张,「再一下就好,支援的车子快要来了。」
妈妈不断喘气,全身是汗。穆可欣紧握妈妈的手,「深呼吸!深呼吸!!来!我们再用力!!」
胎儿的头已经整个在江浩介手上,右边肩膀慢慢滑出产道。然後是左边肩膀….
「医生,救护车来了!!」
「好!!直接把床推过去,我继续生!!」江浩介跨坐在推床上,双手护着即将娩出的胎儿。那一团湿黏黏的,温润的初生生命。
一阵震荡之後,妈妈连着胎儿一起进入另一台救护车。
「淡水九么呼叫B院急诊,车上运送一名产妇,急产!!意识清楚,呼吸每分钟约二十二下,挠脉搏可以摸得到….预计约五分钟到达贵院,请贵院准备接收!!」救护铃急鸣,车子开得飞快,在淡水下班时间拥塞的车水马龙中冲开一条血路。
宝宝转身,左边肩膀也过了。然後是身体和手脚跟着滑出来….
「口鼻抽吸器给我!」
江浩介抱起新生儿,以抽吸器抽吸口鼻的分泌物,朝新生儿背部和脚底板轻揉拍打。
一阵刺激後….
「哇呜!!哇!!」刚娩出新生儿舞动四肢,疯狂大哭。
穆可欣拿棉被包住号哭的新生儿,帮他保持温暖。
「给、给我看….」妈妈满身是汗,看到宝宝的那瞬间,露出母性慈爱的笑容。
「医院就在前面了,断脐就交给他们吧!」江浩介整个头发汗湿,虚脱地坐在推床旁边。
穆可欣坐在他旁边,脸上也都是汗水,微微一笑。「胎盘也交给他们生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