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篇】
却说,这王夫子,还真是看重他这位当年的学生!
这五个月中,一有空,他便来指点张伟德应考之道,加强张伟德的文笔。除此之外,他还时时找机会,带领张伟德去一些他所认识的官宦府第拜访,为的便是能及早帮张伟德在未来的仕途上铺路。
「伟德,都准备好了吗?」王夫子立在门前问道。「我陪你到礼部贡院的门口去吧。」
「学生一切都已备妥,可即刻出发。」张伟德向夫子拱手弯身说道。但,待他一抬起头,却突然想起,「如玉,阿福呢?」那要在号舍中陪考的小厮,竟是不见踪影。
颜如玉一听,随即回道:「你不是嫌阿福和秋月吵个不停,挺烦人的,所以就把他俩赶到外头去了吗?」
「啊!还真是如此,我怎麽忘了?」说完,张伟德跨过门槛,来到门外,朝位在门前的那座小花园里唤去,道:「阿福、阿福,出发的时辰到了!」
一喊唤完毕,就见阿福和秋月手牵着手的身影,从矮树丛的後面,缓缓的站了起来来。
「就来了,公子!」阿福对自家少爷应了声後,便转头对秋月说:「秋月,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可不能去看上别的男人喔!」
「你神经呀!我帮小姐缝新嫁衣,忙都忙不过来了,还有时间去找小白脸哪!」秋月臭了他一句。
「好!那我就放心的去了!秋月,咱们九日後见了!」话落,他猛然放开秋月的手,大步往前走来,以壮士断腕的精神对张伟德说:「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张伟德点了点头,对也出到门外来的颜如玉说了几句悄悄话後,便同着王夫子和进屋去提出考篮来的阿福,匆匆的离去了。
颜如玉望着他三人的背影,不禁喃喃的说道:「伟德,爹的冤屈及名声,全靠你来澄清了。」
「会的,小姐。」秋月来到她的身旁,说:「姑爷虽然看起来傻不隆咚的,但读起书、做起学问来时,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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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後──
礼部贡院门前。
「伟德呀,老夫只能送你至此。接下来,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
「是的,多谢夫子这几个月来的关照,学生真是感激不尽!」语毕,张伟德朝王夫子深深的一揖。
「去吧,其他的考生也陆续来了。」接着,王夫子对一旁的阿福道:「你家公子的饮食三餐及睡眠,你要特别的注意,不要叫他饿着了、或是夜里冻着了。」
「是,阿福会尽心尽力照顾公子的!」阿福朝王夫子用力的颔首。
之後,王夫子微着笑,拍拍张伟德的肩头,最後鼓励他一次後,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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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之後──
贡院内的试场。
「公子,您是几号的考屋啊?」阿福手提考篮,望着眼前朝南成一长巷,一间一格,如牛栏又似猪圈的号舍,真是感到头晕脑涨。
「我是玄字一号屋。这号舍是以《千字文》的顺序『天地玄黄』依次命名的,所以我的座位,应是离出入的木栅门不是很远。」
两人走了几步路後──
「到了,就是这里!」阿福望了望考屋上方的号筒,再三确定这是自家少爷的座位後,便高兴的嚷着说。
「嗯。」张伟德自己也瞧了眼後,便往那狭窄的号舍里走了进去。然而,在边走进去的同时,他也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老丈人,您所有的冤情,小婿一定会为您洗刷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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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後──号舍
礼部贡院门前。
「小姐,考生都出来了一大半了,怎麽还没看到我的阿……呃,我是说,咱们的姑爷呢?」秋月翘首望个不停。
「说得也是。希望伟德没出什麽差错才好。」秋月那麽一提,叫颜如玉也慌张起来了。
这时,特地去客栈领她俩过来的王夫子出声了,他说:「如玉呀,你别瞎猜,伟德他──」说至此,他刚好看到张伟德满脸倦容,从贡院的大红门里走出来了,而其身後跟着的阿福,也是一身的疲惫样。
「伟德、伟德,我们在此!」王夫子高声唤他。
而颜如玉和秋月,则是忍不住的快步走向前去,来到各自所思所念的人跟前,开始关怀的嘘寒问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