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纪渊撞伤的是范毓伦贴身秘书李一云的妹妹,她刚跟在范毓伦身边,范毓伦准备把她培养为竞选团队决策长,看上的就是她的口才和执行力。
一个无心的意外中断李瑞云的仕途,她更在三天後从原本的轻伤变为昏迷。
突如其来的转变带走纪渊一家的阳光,将他们打入地狱。瑾月问遍亲朋好友和学校同事,大家都有意见但却没有任何定论。
每和范毓伦派来的人谈一次,即使那些人并没有用粗暴的言语或态度施压,但纪渊和瑾月的心却继续往无尽的深渊跌。夫妻俩越来越慌,不知如何面对未来。
纪渊出院前几天,范毓伦带着两个儿子亲自拜访,送了非常贵重的补品和水果,瑾月抱着澄然,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
对於范毓伦这个人,纪渊和瑾月并没有太多了解,事情发生後看了一些他的相关报导,知道他出身政治世家,担任议员已经有段时间,评价好像还不错。
范毓伦简单介绍自己两个儿子-俊曜和雨落,言谈中有着父亲的骄傲。纪渊和瑾月带着隐约的苦笑,默默的、不自在的听着。
「我两个儿子差八岁,个性也差很多,从名字就可以知道了。」范毓伦迟迟不进入正题,到底要上法庭还是和解,反而悠闲地漫聊家庭事业。
纪渊和瑾月瞄了俊曜和雨落一眼,微勾出一丝客气的笑,但两人内心都在盘算何时切入重点询问范毓伦赔偿事宜,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才满二十岁的范俊曜交际手腕相当出色,而且长相帅气、态度诚恳,好像天生注定要吃政治这行饭,相较下纪渊和瑾月反而有点土拙。
至於小儿子雨落就沉默寡言,挺着背脊,眼神定定地落在窗外,对屋内的话题充耳不闻。他和哥哥一样有张用雕刻刀雕过的俊美脸庞,眼耳鼻嘴都是西方艺术,可以从中一窥范毓伦年轻的影子。
「大概是名字取坏了吧?」范毓伦自顾自的说,看看雨落「他出生那天雨下的很大。爱如雨落!当时我这麽想,就叫他雨落。没想到雨落出生到十岁前却大小病痛不断,好几次我都快放弃,但~」他叹口气「人呢,还是平安过着平凡生活就好,不是吗?一家人的心能紧紧牵系就好,不是吗?为民服务就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很多事也不是我想做就怎麽做。」
纪渊和瑾月心一动,顺着话问出心里的疑问,是要上法院还是和解?
范毓伦深深叹了口气,然後有人敲门,一名助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
「我回个电话,马上回来。」
范家父子出去後,纪渊和瑾月开始讨论种种细节。一旁安静的看着书的蔼然站起来。
「姊姊要去哪里?」澄然问。
「上厕所。」她说。
「我也要去!」
「妈,我们去上厕所,很快回来。」
瑾月想了会,从皮包掏出钱和手机给蔼然「带弟弟去吃东西,等妈妈打给你,知道吗?」
「好!我要吃麦当劳!」澄然乐的手舞足蹈「姊姊快走!」
上完厕所,调皮的澄然不知跑到哪,急的蔼然四处找。
「纪澄然!我警告你~」她抓住偷看什麽似的澄然,扳起脸。
「姊,你看,」澄然兴奋的对蔼然说「有人跪在刚才的叔叔面前耶!那个叔叔好厉害喔!我长大也要像他威风!」
蔼然小心的探出头,看到跪在地上的父子,儿子大概比范俊曜小一点点,满脸的不甘心。
「求求您不要提告!我承认~我承认~那份说您两个儿子都不是您亲生的报导是错的!我道歉!请您放过我们,范议员!」
跪地的父亲强压着儿子磕头,蔼然看到儿子转而愤怒的侧脸。此时范雨落突然转身,她吓了一跳,对上他毫无感情的眼神。两人对望好一会,最後范雨落回身,接着范毓伦一脚踏上跪地父子的头,像踩烟蒂一样转着。
她很快抓住澄然,没命的跑离,脑中浮出父母的头也像烟蒂一样被范毓伦旋转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