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飄香 — 16.開幕‧訂婚

今日,各政商界名流皆收到一封邀请函,邀请人正是王骏耀,这是一家大型餐厅的开幕餐宴,受邀者也包括汪翠涵的父亲,以王骏耀的财力,开立一家餐厅是无庸置疑的,只是汪董纳闷着,这麽大的事怎麽没有听小涵提过呢?

今日也是小涵与阿民学校的毕业典礼,一大早景美女校大礼堂毕业生齐聚,台上的毕业生代表纷纷上台致词,小涵回想着三年来的日子,不禁大叹一声:「唉,十七岁了,感觉自己只活了十年,那七年如果没有遗漏,我现在会是怎麽样呢?」

吴妙华轻轻抚着小涵的头发,说道:「小涵啊,毕业前的二个月你丰富了高中三年,高中三年你也努力填补了七年遗漏的记忆,以後我也会陪在小涵身旁,帮小涵加油。」

昨天大家还相约今天绝不能哭,这两番话一出众女生泪水再也止不住,沈春艳突道:「现在哭一哭也好,把眼泪留在这里,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得完成,小涵,你有心理准备吗?」

小涵:「没问题了,有这麽多人挺身帮我,我也该拿出勇气来。」

吴妙华点点头:「那麽同学们,五天後见了。」

这一日王骏耀并未现身在小涵家,结束了毕业典礼之後,小涵独自一人踩着脚踏车回家,赵管家一见到小涵立即迎面说道:「大小姐,老爷有请。」

小涵心想,沈春艳还真的料事如神,爸爸应该也收到邀请函吧,小涵回房放下手中满满的礼物,转身走向大厅,这个家自己是如此的熟悉,但又似一个深邃的洞穴,无法摆脱的束缚,小涵第一次有这种讨厌的感觉,这个家到底欠缺了什麽?

沙发上端坐着一人正叼着菸,手上拿着一张邀请函,见小涵走来开口说道:「小涵,过来这边坐吧。」

小涵摇头拒绝:「爸,有什麽事吗?」

汪董:「小涵,这张邀请函好歹阿耀也该亲手交给我吧,他开了一家餐厅,你有听他提过吗?」

小涵:「是有听他说过,阿耀邀请的不止是爸爸一人,无法亲自交给你,我代他向爸爸道歉。」

「这样啊!」汪董这一听感觉小涵跟王骏耀的交往似乎非常顺利,但心中仍有一丝隐忧,续问道:「小涵啊,阿耀是不是还跟一个女人交往,你应该也见过那女人吧。」

果然连这个问题也出来了,小涵不慌不忙说着:「你是说羽柔姐姐吗,我不认为阿耀跟她有什麽交往问题,爸爸你怎麽会知道呢?」,这句话说的极为笼统,到底是否有交往并没说死,只是小涵的语气让听的人感觉自信满满。

「这...」汪董反被这麽一问竟不知如何答覆,连忙缓颊说道:「我只是怕你吃亏,有一天我碰巧看到的。」

小涵:「爸,如果没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汪董点点头後,小涵转身就走,汪董一脸狐疑,这个女儿对待自己一天比一天冷淡,竟连坐着陪自己聊天也拒绝,赵管家在一旁观望後也悄悄离开,这个家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大小姐苏醒後的三年很少出现笑容。

『每一刻,当我,握着你的小手,那一刻,总觉得世界变的很宽阔,认识你好像我也清醒许多,只愿能将你搂在怀中疼惜。那一天,我跟你手着牵手,你说过,要把我放在心中最深处,我只想你能永远展现灿烂笑容,填补我心灵无限地伤痛。我的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我的他,是一生守护自己的星辰,我的笑容只会为他而绽放,永远牵着手走完这一生...』

小涵趴卧在床上哼着歌,翻阅着熊宝贝三人送的相簿,一张张照片看的小涵如痴如醉,再想起吻着阿民的感觉,阿民常常用「融合」来逗她开心,不禁格格笑了起来。

是了,这个家欠缺的就是温馨,除了妈咪之外,弟弟家庆似乎也沾惹了富家子弟的习性,养尊处优凡事都有人来照料,看见踩着脚踏车上学的姐姐也嗤之以鼻,小涵心想,我最爱的是妈咪,再来是阿民,然後是哥...杨爸爸...邓姐姐...,哦不对,是班长姐姐在哥前面,咦,也不对,小艳姐姐在杨爸爸後面,几番组合之後,小涵又是格格笑着。

蓦然房门扣扣扣三声,外头传来汪妈妈的声音:「小涵...」

小涵赶紧开了房门,微笑喊着:「妈咪。」

汪妈妈抱着小涵好开心,连忙将房门关上,看见床上的相簿後也不禁好奇的翻了几页,小涵一一介绍相片中的人让汪妈妈认识。

汪妈妈指着相片中的一个人问道:「这个抱着你的人是谁呢,看你笑的好开心。」

小涵:「那是班长姐姐,叫吴妙华,班上最疼我的喔。」

汪妈妈又指着一张相片问道:「这个背着你的女孩子叫什麽名字?」

小涵一看笑着回答:「那是林淑燕,餐厅就是她二哥帮忙装潢的...」小涵突然感觉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闭上嘴巴,汪妈妈见此模样不禁笑着轻声说道:「小涵放心,阿耀已经跟我说过了,妈咪不会告诉爸爸的。」

小涵:「妈咪,爸爸可能会生气,小涵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妈咪呢?」

汪妈妈看着小涵疼惜地抱在怀里,说道:「小涵啊,阿民值不值得你这样做呢?」

小涵点点头:「值得呢!」

汪妈妈:「值得就要好好珍惜,妈咪会站在小涵这一边,对了小涵啊,听阿耀说你要进入中餐甲级厨师的测验,这是真的吗?」

小涵天真的笑着:「真的呀,是阿民教我料理的学问,还有杨爸爸的鼓励,不过最重要的是有妈咪的支持。」

汪妈妈亦呵呵笑道:「乖女儿,你开心就好。」

这五天不能跟阿民见面,小涵天天跟在妈咪身旁,微微的幸福给予小涵支撑着。

五天後...

一辆辆高级轿车停在『涵馆』餐厅的停车场中,小涵搭乘一辆白色轿车,见前方站着几位熟悉的身影,小函突然开口说道:「王叔叔,我要在这里下车」,说罢车子一停小涵立即走出车外,也不管车内汪爸爸的呼喊,几位少女向前躬身欢迎着:「欢迎光临。」

小涵好想哭,这班同学帮了自己好大的忙,带头的吴妙华牵了小涵的手,说道:「小公主,稍等王子就会出来了。」

小涵:「姐姐,我可以抱着你好好哭一场吗?」

吴妙华笑着笑:「不可以,小涵啊,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小涵紧紧握着吴妙华的手点点头:「小涵记得...」蓦然一人从後方拍拍小涵的背,小涵转头一看,沈春艳正对着小涵笑着,说道:「小涵,我等待今天已经很久了。」

小涵:「小艳姐姐...。」

沈春艳:「稍後在台上你就是十七岁的少女,看见同学可以减七岁撒缴,但今天可不允许,小涵有什麽话要说呢?」

小涵拨了拨长发,一脸自信的模样,看着沈春艳说道:「小艳姐姐,投手投出了球,打者握紧球棒就该挥棒,我知道小艳姐姐喂给我的每一球都是好球,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妹。」

沈春艳微笑点点头:「这样就对了,今天还来了一位贵客喔,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带了几套礼服让你试穿,跟我来吧。」

这间餐厅不亏是林淑燕的二哥所精心设计,连新娘的休息室也马虎不得,小涵诧异地问着:「小艳姐姐,餐厅开始运作了吗?」

沈春艳:「是啊,杨爸爸的工作班底已经进驻,我们班有十多人在这里帮忙招待,现在就等你也加入,这个餐厅就可以正式营业了,我们家派我来进驻这里五间新娘化妆室,以後我们姐妹俩还能常常见面喔。」

小涵褪下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肌肤一览无遗,沈春艳笑着道:「小涵这三年总算恢复健康了,第一次见到是一副苍白的脸孔,如今肤色健康,白里泛红,我看就穿这件吧。」

沈春艳挑了一件粉红色连身低胸礼服,仔仔细细为小涵打扮着,小涵看着镜中的自己,披肩的长发向上缠绕,再以一根金色发髻固定後,沈春艳满意的点点头:「小公主变成小女人了,小涵,我要上妆了,可不许再哭喔。」

「等...等等啦。」小涵突然抱着沈春艳微微啜泣,一个低微的声音在沈春艳耳里响起:「小艳姐姐对我真好,谢谢你。」

鸾凤大厅席开一百桌,政商名流纷纷入座,王骏耀一一招呼,一见到汪爸爸与汪妈妈连忙邀请至上桌:「汪爸爸、汪妈妈,等你们好久了,今天你们可是主角喔。」

「主角?」汪爸爸依旧一脸茫然,王骏耀微笑着不多做解释,邀请两位入座後即离开,汪爸爸问道:「小涵人呢?」,汪妈妈摇着头,事情会如何演变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林淑燕的二哥林明旋亲自检查所有装潢的布置,虫虫陪同一旁,林明旋满意地笑着:「总算赶上了,这家餐厅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喔。」

虫虫:「二哥,真不好意思要您代垫材料费,连装潢工资也不拿。」

林明旋呵呵一笑:「傻瓜,我哪有那麽多钱啊,你看看谁来了?」

虫虫一转身只见王骏耀走向两人,林明旋续道:「阿耀跟我已经是多年的合作夥伴,当初不让你们知道是他代垫的材料费,也是因为怕你们两班不接受,如今餐厅已经竣工,你们不接受都不行了。」

虫虫呆望着王骏耀,王骏耀笑着:「虫虫啊,你傻傻呆在那里干什麽,厨房那边不需要帮忙吗?」

「王大哥...」虫虫欲言又止,王骏耀猜着了他的心意,拍拍其肩膀说道:「什麽都不要说了,这个餐厅大家都出了力,好歹我也得尽点责任,淑燕的二哥完全不收工资,说什麽也不拿,你们是该向他道谢。」

虫虫:「王大哥,杨爸爸有说过依照出资的额度分配股权,我可要重新计算一下了,明天再向王大哥报告,至於林二哥的工资部分也一并计算,不知林二哥工资如何算呢?」

林明旋看着王骏耀:「这小子有完没完啊,有我们家淑燕在这里就够了。」

王骏耀:「虫虫啊,杨爸爸、阿民跟小涵也在这里,他们代表我就成了,这件事不需再提了。」

「是的...二位哥哥」虫虫躬身道谢後,续道:「王大哥,孤儿院院长骆神父已经驾临,目前安排在贵宾室中,晚宴可以开始了。」

王骏耀:「很好,虫虫啊,这里就交给你指挥,听说你是两班的传令兵,我看这工作最适合你了,呵呵。」

筵席开始,鸾凤大厅灯火通明,王骏耀手持麦克风缓缓走向舞台中央,向席内数百嘉宾躬身行礼後,说道:「各位好友佳宾,今天我有这个荣幸在涵馆开幕的当天借用这个地方,向大家宣布两件喜讯。」

台下这一听不禁窃窃私语,这间餐厅不是王骏耀所开的吗?汪董眉头紧蹙,餐厅名子叫做『涵馆』,不就是取小涵的『涵』字吗,这应该是他为小涵所开立的餐厅,怎麽王骏耀却说是借用呢?

王骏耀续道:「我们有请斐德斯孤儿院院长骆神父为我宣布这两件喜讯,请大家热烈鼓掌。」

台下爆出热烈的掌声,骆神父微笑地接着麦克风,向王骏耀点点头,开始朗声说道:

「一个多月前,有个少女问我,有一位男人深爱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宁愿为家庭付出一生,多次婉拒那男人的追求,这世上还有什麽东西可以打动这女人的芳心呢?」

「我告诉她,如果你们来孤儿院玩,孩童希望看见的是什麽呢,是怜悯的目光吗?不,那顶多是在伤口上洒一点盐罢了,但如果你们可以告诉孩童如何制造欢乐,那麽即便你们回去了,也留下欢乐在孤儿院中。」

「少女又问了,如果有一个东西叫做『幸福』,那男人要如何帮女人寻找呢?」

「这位少女很聪明,我说,你已经帮她找到答案,剩下的就要看那男人能否找到那样东西,如果他真的喜欢这女人,何须让我们帮他找呢,亦或那男人只是虚情假意,即便你们俩班同学四处寻觅也是枉然。」

「後来那男人在女人的心中默默披上婚纱,将笑容送给这女人压抑在内心的渴望,因此才会有这幅画...。」

骆神父说完,一幅镶着金边的巨画缓缓推出,台下嘉宾一看画中女人直夸好美,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骆神父举起双掌示意众人安静。

甫久声音渐渐停歇,骆神父看看台下没有声音後继续说道:「我们有请邓羽柔小姐。」

曼妙的背景音乐声响起,舞台上涌入八十多名少年与少女,分成两边排排站着,汪妈妈从众人中找到小涵,高兴地说着:「小涵,我的小涵好漂亮。」

汪爸爸见小涵这一身的穿着也是大大赞赏,不过最让自己讶异的是,台上巨画中的女人跟徵信社所拍到的女人非常相似,如果神父说的女人是她,那男人是谁呢?

只见杨爸爸牵着一位穿着雪白礼服的女人走上台,这女人与画像中的女人一模一样,汪妈妈定眼一看连忙说道:「孩子的爹,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小涵的救命恩人,想不到有一位漂亮的女儿,稍後你可得好好道谢。」

汪爸爸心想,这番道谢是免不了,但他的儿子曾被自己羞辱过,再遇上不免有些尴尬,无奈只好呐呐回道:「是啊...是该道谢的,可是这女人姓邓,会是杨先生的女儿吗?」

骆神父见杨爸爸与邓羽柔走上台,提起麦克风朗声大喊:「我现在要宣布这位幸运的男人,王-骏-耀。」

台下猛然一人跌坐在地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汪妈妈正搀扶着汪爸爸,汪爸爸一脸惊慌失措,但随着众人的掌声响起,不再有人理会汪爸爸的举止。

杨爸爸接了麦克风,将邓羽柔轻轻推向王骏耀身旁,说道:「我的乾女儿告诉我,王骏耀追了她三年,这三年没给阿耀好脸色过,阿耀可真倒楣。」

台下哄起一阵笑声,虫虫在台上推着杨立民笑着:「你老爸还真幽默。」

杨爸爸续道:「羽柔大学毕业後,独立撑起两个弟弟的学费与生活费,她告诉我幸福不是光用钱可以买到,所以婉拒了阿耀,後来阿耀用这幅画告诉我女儿,幸福不单是用钱买不到,如果你不想尝试去寻找,就只能永远放在心中打个大问号。」

「今日有骆神父与众嘉宾做见证,我们祝福这对新人,一星期後即将为两人举办婚礼,现在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来祝福他们。」

台下掌声不断,此时王骏耀走向台上的景美女校,牵着小涵的手,邓羽柔也走向五王高校,也牵起杨立民的手,两对四人走回舞台中央,筵席桌上正摆着一只金黄色的烤全鸡,一时之间香味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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