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飄香 — 9.鱈魚五拼‧海鰻三抄水

「请问杨立民杨先生在吗?」一名货车驾驶司机朝着屋内喊着。

这一日杨家并无筵席订单,杨立民一回家正准备晚餐,此时屋外传来呼喊声,杨立民心中好奇,今日应该没有订货才是,推开大门一看,几名工人正小心翼翼搬着五箱保丽龙,杨立民问道:「请问,这些是...?」

货车司机:「是杨立民先生吗?这是我们家少爷吩咐的,有十三尾海鱼,稍後他也会赶来。」

杨立民诧异地问道:「请问你们家少爷是...?」

货车司机回答:「是王骏耀王先生。」

杨立民大惊:「原来是王大哥,失敬失敬,各位请到里面用茶,辛苦大家了。」

货车司机笑着婉拒:「杨先生不用客气了,这五箱先搬进府内,我们还有事要忙呢。」说着工人们小心搬着保丽龙箱,整齐排列在前庭中,货车司机向杨立民挥挥手:「杨先生,我们先走了。」

杨立民躬身向众人一一道谢,转身走近庭院中,打开第一个保丽龙盖,怪叫一声:「我的天啊,这麽大的鳕鱼。」接着检视了其他四箱,还有狗母鱼、红尾棘金眼鲷、青花鱼、海鳗,这些鱼少说都是高级品,杨立民心想,莫非王大哥知道美食王大赛将近,特地买来给自己呢?

一辆轿车缓缓驶近,停妥後从车内步出两人,小涵见大门没关迫不及待跑入内,只见发了呆的杨立民正看着五箱海鱼,笑嘻嘻说道:「阿民,这是我跟王大哥找的食材,分了一半给你唷。」

杨立民一看王骏耀也尾随在後,连忙说道:「哥,还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王骏耀笑着:「这些不用钱啦,昨天小涵执意不去吵你,还嚷着要去找食材,我便带她去朋友开的海殖产,怎麽样,这些鱼能用吗?」

杨立民苦笑一声:「大哥,岂止能用,这等於把决赛的门票抢到手了,但这些鱼真的不用钱吗?」

小涵:「不用钱,海殖产的马大哥说只要我们都进了决赛,还要赠送二十五尾给我们呢!」王骏耀笑了笑摸摸小涵的头:「傻妹子不知好歹,马兄是在鼓励你们俩要加油,胆敢开口再要二十五尾我可不饶你。」

小涵伸伸舌头扮个鬼脸,杨立民:「哥,总是得当面向这位马大哥道谢才行,不然过意不去。」

王骏耀拍了杨立民肩膀笑道:「甭跟他客气了,比赛那天他也会来加油,用他的鱼打入决赛就是最好的道谢,你跟小涵今晚就研究如何料理吧,晚一点我再来接小涵。」

说着王骏耀从後车厢内取出两本厚重的书籍,说道:「这是马大哥要送给你们的,他对海鲜类颇有研究,也许帮的上忙。」

杨立民接了一本,翻开几页後心中大惊,这可称的上是一本研究论文了,这位马大哥未免太过大方,王骏耀:「我这位朋友够意思了吧,呵呵,阿民,小涵,加油罗!」

杨立民:「大哥放心,我绝不会让马大哥看笑话的。」

送走了王骏耀後,杨立民抱着小涵,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我也要谢谢你呢。」

小涵纤细的胳膊搂着杨立民的脖子,浅浅笑着:「小涵好高兴可以为阿民做一点事,对了,马大哥要我告诉你,比赛时我们都不能为彼此分心,阿民可不能为小涵分心喔。」

杨立民:「爸爸直夸你如天生的食神,我不担心小涵,只是有一点必须跟你说明。」

小涵:「什麽事呢?」

杨立民捏捏小涵的鼻子呵呵笑着:「你是我一手调教的,不仅手巧厨艺也进步神速,算算我应该是你的师父,在厨师界中徒弟胜过师父大有人在,因为只有好师父才能教出好徒弟,小涵懂吗?」

小涵知道杨立民这番话就是要自己放手去做,不要因为师徒关系而绑手绑脚,小涵笑着:「阿民,小涵知道了,想打败你不可能啦。」

杨立民:「好了,我们来挑鱼吧,小涵先挑。」

小涵:「不,阿民先挑。」

杨立民:「徒弟先挑。」

小涵:「不,师父先挑。」

杨立民呵呵笑着:「好啊,徒弟翅膀硬了,竟不听师父的话!」说着抱住小涵小蛮腰的手开始搔弄,小涵怕痒格格笑着:「好啦,徒弟先挑就是了。」

「嗯,该挑什麽鱼呢?」小涵虽然非常中意鳕鱼,但心想这条鱼可能阿民也很喜欢也就作罢,再看看其他四种鱼也是当季最好的食材,竟也犹豫不决。

杨立民从背後抱着小涵,柔声说道:「不要管我要挑什麽,小涵先挑最拿手的鱼。」

小涵:「阿民,如果你先挑,你会挑哪一种呢?」

杨立民:「这不就在套我的想法罗,我不说。」

「那...我可以挑鳕鱼吗?」小涵转头看着杨立民,此时的阿民好温柔,好体贴,小涵不禁双唇贴在阿民的唇上,两人不再说话。

许久,杨立民放开小涵,指着最後一箱的海鳗说道:「小涵用鳕鱼,我用海鳗,马大哥的恩情一定要回报,我们遇到的贵人太多了。」

「好!」小涵的脸贴在阿民的胸膛上,好幸福的感觉。

「开始料理了,稍後让爸爸嚐嚐看。」杨立民与小涵面前各有一条鱼,初认识小涵时是位连虾壳也不会剥的小女生,而现在的小涵已经是充满自信,不再需要依靠阿民的指点了。小涵修长的十指俐落地剥除鱼鳞,剖开鱼肚取出内脏,这道鱼料理在脑海中已有个雏形,鱼头两侧的下巴厚实,洒盐巴後炭烤五分钟,也就是「烤」料理。

切除鱼头,鱼身两大片除去鱼骨,均等切了十片鱼肉,以酱油、姜、芥末、砂糖腌渍,也就是「腌」料理。

鱼骨与鱼头丢入滚烫的开水中熬煮,清澈的鱼骨汤洒上切细的芹菜,这料理是「炖」。再切了十片鱼肉,鱼肉沾了蛋黄後以薄薄的油快火煎了十分钟,也就是「煎」料理,剩下的大片鱼肉,以卤包炖煮,慢火熬煮了半小时让鱼肉吸收卤包的香味,这道「卤」料理让厨房顿时充满了香气。

「小涵完成了,就取名为『鳕鱼五拼』吧。」小涵取了一个大盘子开始装盘,一旁阿民的圃烧海鳗浸了第三次酱汁後也准备装盘,两人的料理时间不到一小时,都在初赛所规定的时间内。

「鳕鱼五拼?」杨立民难以置信小涵会走如此冒险的路线,一条鱼以五种料理方式呈现,每种料理均需要有独特的风格方能称之为「五拼」,杨立民呵呵笑着:「小涵啊,你这盘未免也太大胆了,稍不留意可是会倒扣分数喔。」

小涵:「那稍稍留意会不会加分呢?」杨立民取了面纸擦拭着小涵额头上的汗水,点点头:「当然会加分,而且会加到爆满分。」

小涵看着阿民那盘圃烧海鳗,海鳗金黄色的色泽底下衬着绿色生菜,炭烤的香味令人垂涎三尺,小涵高兴地说道:「阿民的也是满分,小涵说了算。」

杨立民:「走吧,让我爸爸嚐嚐吧,我们俩说的都不算,我老爸可是乙级厨师喔。」

「乙级?」小涵讶异地看着杨立民:「那过了杨爸爸这一关就成了,阿民,是不是呢?」

杨立民:「呵呵,考证照时会有个人在你旁边打分数,大概决赛时才会遇到,哪像方才那麽轻松啊!」说着两人捧着盘子来到客厅,杨爸爸正翻阅着报纸。

小涵:「杨爸爸,帮我们打分数好不好。」

杨爸爸见两人忙完了,将报纸放在一旁,仔细端详桌上的两盘鱼料理,开口问道:「小涵啊,有为这盘鳕鱼料理取个漂亮的名称吗?」

小涵头:「有啊,我叫它『鳕鱼五拼』。」

杨爸爸点点头:「那阿民呢?」

杨立民:「爸,我做的是『海鳗三抄水』。」

「很好。」杨爸爸微笑看着两人:「第一是料理名称必须贴切,小涵的『鳕鱼五拼』应该是五种料理法,阿民的『海鳗三抄水』想必涂了三种不同的酱汁,两个名称都过关。」

「耶」小涵高兴地拍拍手,杨爸爸续道:「再来是摆盘,小涵的细心程度可跟杨妈妈不相上下了,阿民的也是,基本上你们已经过了两关,接着要嚐嚐味道了。」

小涵赶紧双手奉上一双筷子,杨爸爸笑着:「小涵乖,杨爸爸给你加一分,阿民则扣一分!」

「那有这样...」杨立民傻笑一声,一旁的小涵格格笑着,杨爸爸先是嚐了『鳕鱼五拼』,这道料理烤、腌、煎、卤、炖各有各的特色,杨爸爸吃完後也不说话,继续品嚐阿民的『海鳗三抄水』。

吃过两盘料理,杨爸爸突然笑了起来,小涵与阿民完全摸不着头绪,杨爸爸说道:「阿民学料理已经快十年了,有这样的水准不容易,可小涵只学了一个月,不错不错。」

杨立民:「爸,那分数呢?」

杨爸爸站起身摸着两人的头笑道:「我看比赛会场可能会引起一阵骚动,你们俩人的料理不是我这个乙级厨师可以评分的,就这样了,我出去外面散散步。」说着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走出大门。

小涵看着杨立民满脸狐疑:「阿民,我们的料理没分数耶。」

杨立民:「怎麽会这样,乙级厨师还不能评分,这麽说有两种可能了。」

小涵:「哪两种?」

杨立民呵呵笑着将小涵拉至怀里:「第一种,我们的料理烂到连乙级厨师也不想打分数,只配让丙级厨师评分。」

小涵脸色沉了下来,会是这样吗,但杨爸爸刚才的夸奖,似乎又不像是如此,杨立民吻着小涵的脸颊後续道:「还有一种可能,莫非我们俩有乙级厨师的水准,亦或凌驾於乙级厨师之上,所以老爸不评分,小涵,你要哪一种?」

小涵:「小涵要第二种,但这有可能吗?」

杨立民:「不无可能,我老爸很少夸人,连夸奖的方式也莫名奇怪,小涵,比赛时你就用『鳕鱼五拼』吧。」

小涵点点头:「阿民要用『海鳗三抄水』吗?」

杨立民:「也好,就用『海鳗三抄水』吧,对了,庭院内有一条金眼鲷,这次我们一起来做看看,稍後让王大哥带回去品嚐。」

「好啊!」小涵挽着杨立民来到庭院,抓着金眼鲷一路嘻哈回到厨房,小涵完全沉浸在两人的料理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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