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莓就算人再神经大条,亦不会察觉不到气氛有异,为免最终演变成殃及池鱼,她匆忙打完场:「冷静冷静──只是伤口裂开了些少而已,抱歉——」
可是那用作按抚的话不见得有效,反而令那位名为左靖的将士更为自责,作揖的手举得更高,比头顶还要高出三分。「这全都是左靖的错,左靖理应陪伴将军左右一同营救夫人──」
这回,卫至敖马上接话,不让蓝莓有机会插嘴令情况更加糟糕。
「左靖请起,这不能怪左靖,所以左靖不必自责。」纵然天生清冷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凉薄,可是任谁都能听出卫至敖并无责怪对方之意。
此话一出,蓝莓不由自主地向卫至敖投以近似仰慕的钦佩目光,可该两道目光落在某人眼中,却自发解读成别的意思。
原以为事情已顺利解决之际,南宫遥剑眉一挑,寡情的薄唇一张,就是讽言:「当然不能怪左靖,要怪都应该怪身为主将的擅作主张要单人匹马救人。」
左靖为之一惊,讶然望向那抹傲然跨坐在白马上的俊秀男子。「南宫副将──怎可以这样跟将军说话?」以下犯上,死罪来的,就算将军和南宫副将有私交也不可以这样说话吧?
南宫遥似是全然不觉得有何问题,只是冷着嗓子反问:「我可有说错?」
听得左靖更为惊惧,不自觉为偶像抱打不平。「将军也是护妻心切,才会──」
还没把话说完,南宫遥迳行插话,还是那种揶揄口吻:「护妻护到妻子都受伤了,何来护妻之说?」
发生啥事?怎麽她老是觉得大帅哥今天说话咄咄逼人?那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她瞥见面具男微垂首,不打算驳回的委屈模样。
这麽一来,她体内的母性系统又自发启动了。
「这不是夫君的错──夫君来救我时,我已经受伤了,这不是夫君的错……」
是她错觉吗?她只是实话实说,没偏帮谁……但怎麽气氛越来越那个?那真的不是面具男的错……要怪都应该怪蔡总管要她上战场,怎可能反过来怪救人的那位拯救不力……这会不会太过份?
说真的,依照她和面具男之间的恩怨,面具男不乘机落井下石,还只身犯险来救她,就已尽了人事……帮她是人情,不帮是道理,他肯来救她出生天,她已经很感动了,怎可能还会怪面具男「救驾来迟」?说起来,面具男会不会误会她在怪他?
不会吧?一丝恐惧爬上心扉,在蓝莓正愁着该不该在这个当口向面具男解释清楚的时候,老是欠了点温度的清冷嗓音在耳畔一响。「……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
蓝莓惊讶转首,近距离对上那副冷色面具与及那双紫瞳。
不曾料想过他会靠在她耳边说话,她突然转首,其无心之举间接令二人的脸靠得很近。即使是隔着一副面具,可还是靠得有点近,近到她会吸入对方呼出的温热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