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綣殘雲 — 第一節 反被將一軍 (以下為第二卷)

金黄色的日芒自大敞的门口洒落於室,清爽舒适,反观室内凝窒的氛围,与室外徜风扫掠,绿叶尘沙漫飞的景色成极大反比。

为何……为何炎冰会折返?

背着日阳的炎冰,四周银发绽上金黄,看不清其神情,可那自体散发的压力却令人无法忽略,若非他身子娇小,此态便似天神降临。

望着他,云愣愕未回神,孰料此际伫在云身旁的两妖竟缓退至炎冰身旁,身姿微弯朝炎冰恭敬行礼,神色有别於适才的灵跃,好似顺完一出戏的戏子,剩下的仅有淡然。

见状,云深吸一口气,指尖下意识微微颤动,他心底明白此事大有问题,一双眼移也不移地凝盯着炎冰,可醉意将醒,眼前画面逐渐融成糊状。

「桔云……」炎冰以指顺发,眉眼笑弯,眼底透着一抹兴然有趣的得意。「你以为吾当真让醉疯的你独自离去?殊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三个妖灵,是吾故意要他们接近你的,那晚蝙蝠妖一直尾随於你身後,将所有消息全禀报於吾。」好在吾派了三名妖灵,要不可就被他给骗了过去!又好巧不巧,他想的计谋与吾所想相同,只是绑架的时间提前一日。

「果真是你,魔帝残天。」云唇角缓扬,眼底尽浮参冷的恍然,他以手扶额笑道:「没想到魔帝大人转行当戏子去了。」

不行,神识开始模糊了!云啊云,你怎会这麽傻,还以为万事俱足,没想到反被将一军!

「戏子?呵……吾也觉得自己演戏也可称精了,有时为了骗人,不得不连自己也骗了去。」其实炎冰心里颇为得意,为自己後来所演的内心戏,与面对云的态度感到自得,如果不是连自己也投入进去,是无法将精明的云给骗倒的。

炎冰缓步上前伸手扣住云的下颚,笑道:「桔云,没想到你也挺有趣的,到底酒醉的你才是你,还是醒着的你才是你?还有……你的脸是怎一回事?怎变得这般恶心?」他以指腹隔着绷带反覆摩娑云的脸庞。

「恶心你还摸?」云抬眸迎视他双瞳,五指弯曲成爪,指尖因劲力而烙入腿里,那刺痛令云神识顿清,敷上薄雾的眼转为清透明亮。

蓦地,云张嘴一咬,将炎冰扣住下巴的小手咬在口中,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炎冰猝不及防,他蹙眉闷哼一声,反掌旋动手心,便见一道紫雷环於他的掌心之中,原欲击向云的胸膛,因突思及不能伤害云,否则便犯了血契之约,忙不迭收掌将他推开。

云背脊撞上身後灰墙,抬眸见咬痕已深入炎冰手指,深可见血,不禁扬唇笑起,那笑是得意也是不惧。

「大胆!」两妖神态骤转,由淡漠变为狰狞,挥臂欲击无丝毫抵抗能力的云。

「退下!」炎冰甩动衣袂,喝声斥退两妖,阻挡他们伤害云。

蓦然,一道白色旋光乍现,炎冰身姿瞬地抽高,衣着也於当下化成魔界衣饰,那头银白长发披下几乎及地,一张妖媚绝美,采不清性别的俊逸容貌毫不掩饰地呈现出来,化作残天原来俊美艳魅的模样。

残天手指淌着些许鲜红与齿印,却不急着治疗,反倒笑得似怒似喜,诡谲至极。

「桔云啊,你当真喜欢挑战吾的底线。」

「呵,彼此彼此。」云挑眉回应,看似一派悠逸毫不紧张,可心脏却如狂擂的大鼓,怦怦直跳,眼底锐利精光已不复适才,呈现些许恍神。

「你说夜……白昼是否因为你这般有趣,才接近你的?」

「有趣?哈哈哈!在下自我感觉不怎良好,长相不讨喜,个性不讨爱,一点也不知道哪里能令魔帝大人感到兴趣?还是……魔帝大人曾受了啥刺激,导致性格大变,越是丑陋不讨喜的家伙,您越是喜欢啊?」云先是纵扬笑,後而慵懒翻身坐起,半敛的长睫掩去对不住焦的瞳丸。

「能欺吾者,又让吾舍不得杀死的也只有你了。」残天以衣袂抹去沾血的指。「有趣得连吾都不忍让指上咬痕复原,不如就这样让它自然癒合,好让吾见到这伤口,日夜思念你啊!」

「哈哈哈……咳咳……」云仰首大笑,肺叶蓦地一阵收缩,令他连连呛咳几声,歇缓後,随即低啐道:「果真是神经病。」

「才那几口怎足够?不如让在下咬几口大人滑嫩的脸蛋,包准到时不只日夜思念,连时时思念都嫌不够呢!」

残天当即眉头拧起,冷道:「毁了吾的美貌,你很得意?」

未几,他念头一闪,突地恍然诡笑,一派了然地道:「吾知道了,你喜欢吾,却因为吾的容貌使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吾,所以毁了吾的容貌,你才有信心接近吾,对吾示爱意!」

闻言,云原本勾笑的唇瞬间僵住,呆愣了好半晌才眨眨明澈眼瞳,很诚恳地问道:「你脑袋里被塞了水泥吗?」

一瞬间,残天双颊胀红,恼羞成怒地暴跳了起来,他额角隐绽青筋,指攥成拳,缩到身後,将一手掐死云的冲动压抑了住,似笑非笑道:「桔云,可别逞一时口快,抱憾终生,让你那三千妻妾守活寡啊。」语落之际,残天唇扬起别有深意的笑容。

「三千?唉……你也知道,在下都饿得前胸贴後背了,哪还有银两养活三千妻妾。」

「喔?吾还以为你会找理由搪塞过去呢。」残天眸瞳闪烁,唇梢再度上扬,参着莫名的喜意。「吾之前也觉得很奇怪,呵……其实你并无妻妾对不?」

「是否有妻妾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肚子能否喂得饱,这变态能否快快离开才是。

「怎不重要?吾过去曾说过,你这家伙对於吾来说极具挑战性,吾对你很感兴趣。」毫不掩饰,残天弯身攫住他的下巴,银白发丝拂上了云的脸,挠得他一阵麻痒。

这回云学聪明了,抿扬唇角不再咬他,倒是那张利嘴仍喋喋不休。「哈!原来魔帝大人是个被虐狂,不过这可糟糕了……」

「喔?为何这麽说?」未反驳云的话,残天笑得异常开心。

「唉……因为在下最喜欢虐待变态和神经病了。」云摇头大叹,不着痕迹地退开他指掌的控制。

「那又何谓糟糕之说?」

「就因为我俩太相配了,让在下感到命运的捉弄谓之残酷。」言下之意,魔帝你就是那个变态和神经病。

「既然如此,你就当吾的人吧!吾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容颜。」残天握住他的腕,上扬的唇魅艳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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