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晚的皇城禁内,宫女们个个白着脸、抖着手将一盆盆的血水端出牡丹阁,两个年轻的宫女颤着身子低声交谈着。
「听说里头的血像泉水般的流。」
「对啊!还听说娘娘喉咙都喊哑了,身子僵的和石头一样,十根指甲都镶进肉里,那眼珠瞪得快掉出来了,吓死人了!」
在闷热的夏夜,两个宫女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别说了!两个月前蔡婕妤死状也挺吓人的。」
「不知道这宫里招了什麽邪,好可怕啊!」
两个宫女环顾黑漆漆的四周,搓着双臂寒毛竖了起来。
「干活吧!这後宫不平静,皇上正在火头上,咱们还是少嚼舌根少惹事,看这情况,往後咱们可有好戏看。」
两宫女加快脚步,端着那红的让人发寒的水,离开这尖叫声不绝於耳的牡丹阁。
清晨破晓,御书房内,一个高大俊毅的身影坐在庄重威严的龙椅上,闭着眼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微弱的烛火映着他阴沉的心情,随侍的太监默默不语一动也不动的立在身後,满身是血的御医惊恐的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禀报。
「禀报圣上,娘娘她……不治仙逝了。」
龙椅上的男子张开双眼,幽深的双眸像见不着底的黑井,狠狠瞪着趴跪在地上的人。
「说病因为何?」
御医抖着身子磕着头。
「下官无能,未能诊出病因,望圣上开恩!」
他冷着脸摇着头。
「没想到朕的太医院全是些无用之才,连死两位嫔妃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传朕口谕革除太医院赖御医等六人之职,发配岭南,终身不得进京。」
得以不死赖御医等人谢恩後仓皇离开,皇帝不发一语,原本立在一旁的随侍太监王福,行个礼万般恭敬、神情小心翼翼。
「娘娘已经仙逝,请皇上节哀!」
龙椅上的男子似乎察觉出了什麽轻扯着嘴角。
「说!你看见什麽?」
王福恭敬行礼。
「依奴才愚见,两位娘娘死因并不单纯,应该是出自有心人之手。」
两人的揣测如初出一辙。
「依你之见?」
王福低着头弓着身子。
「奴才愚昧不敢妄加揣测,不过奴才知道有人可以帮忙查出真相。」
男子双眼眼闪过一道锐利。
「谁?」
「欧阳玲芷!」
男子剑眉微皱看着王福,王福毕恭毕敬禀报。
「欧阳玲芷是疯医欧阳风的独生女,欧阳风医术高明,在风谷替人诊病治病,但性情乖僻无法可循,生前锺爱制毒,他制出许多独门奇毒,所以他对毒的见解不同一般,如今这些独门的见解也只有风谷的传人才能知晓一二,而那欧阳玲芷正是风谷唯一传人。
「况且江湖上传言,欧阳姑娘有芙蓉之貌,天仙之姿,若圣上能让欧阳姑娘入宫假扮嫔妃,藉其所长想必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男子闻言轻笑。
「原来你也觉得这是後宫争斗所致。」
王福马上跪在地。
「恕奴才斗胆妄加揣测,圣上开恩。」
男子狂妄的笑着。
「罢了!罢了!起来吧!这後宫美人的心思朕一清二楚,不过此次手法如此恶毒,朕倒真想看看是出自何人之手,传二王爷进宫,命高驭备马,此事不得张扬,朕要连夜出宫去会一会那天仙、芙蓉般的风谷传人。」
涓涓清泉形成小小的瀑布,哗啦的水声让池面形成一圈圈的涟漪,波光淋漓的池水,映着阳光在幽静的林间伴着蝉鸣,将炎夏的炙热一扫而去。
池中若隐若现纤细娇瘦的身影,像一只优游无忧的鱼儿,在水中穿梭,一会儿探出头来,一会儿潜入水里,看这快乐自在的娇影,宛如落入尘嚣的仙子。
突来的访客中断女子戏水的兴致,一个面容和蔼,体态丰腴的妇人,毕恭毕敬守候在池畔,女子上岸,妇人递上一只玉牌,女子擦乾身子穿上素雅的衣衫,不疾不徐接过嬷嬷手上的玉牌。
女子看着嬷嬷为难惊恐的神色,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牌,心中有些讶异,她知道眼前这色泽温润剔透晶莹的玉牌,除了连城的价值之外,还代表一个人的地位,一位幸运继承大好江山,国强民富的皇帝-萧羿。
接过玉牌的女子坐在铜镜前,丫环仔细梳着她柔美的青丝,她随意耍弄着手中的玉牌,发出一阵轻笑。
「没想到咱们风谷不只名扬江湖,连皇城禁内都有人登门拜访。」
风谷地处深山,因高超的医术闻名,但风谷不是个慈善事业,也不是个廉价的医所,它在江湖上信誉深受信赖,在风谷立的约,欧阳家的人绝对说到做到,但该拿的酬劳他们一个子也不会少拿,也因为如此风谷累积相当实力的财富。
知道这访客来头不小,女子不敢轻忽,龙麟国是个富裕的国家,宫里的财富、奇珍异宝绝对可观,父亲在世的时候,更是常常提起御花园里珍贵的药草,让她垂涎不已,女子轻啜手中的香茗,得意的扬着笑。
「看来这次宫里的情况真如传闻中的棘手,连宫里都派使者前来求治,这回咱们有机会出风谷进宫见识见识,那皇城禁内可不是我们这种江湖上的人进得去的,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嬷嬷略显不安,走到她身边轻声提点。
「我看那上门的访客不像宫中的使者。」
她睿智的美眸一闪,扬起黛眉,朱唇浅笑。
「有趣!看来事情不是棘手而已了,这交易很有议论的空间,反正闲得慌,我倒想看看是怎样难解情况,让我欧阳玲芷有这等荣幸在风谷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