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
这个该死的冰山女,说不讲还真的打死不讲,完全不管我的威胁和利诱。
而且,就连从小就和她认识的静,对她的情史也一概不知。
我们没有人知道,她交往过的男生长什麽样子,也不知道她和男朋友相处起来是什麽样子,更不知道交往和分手的理由各为何?
不过有一件事,是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在央央的心里,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人,她爱他,爱了六年。
说是单恋,对方恐怕连她是谁都不记得,那个过去进行式的男人,在她的心里,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央央向来都是个很有原则的女孩子,而且是有原则到难搞的那种程度。
我跟她之间,本质上就是水火不容,无论是想法、思维、价值观,就连对男人的审美观都差很多。
我喜欢的她一定讨厌,我讨厌的她一定喜欢,所以从此推断,她爱得要死的那个男人,我一定非常非常的讨厌。
为了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我们两个可以每天吵个没完,别以为冰山不会吵架,冰山吵起架来可以字字句句都是要害,戳得让你痛得直跳脚。
「像你这样的叽歪女人,他才不可能喜欢你。」
「奇怪了!我有要他喜欢我吗?那家伙,最好离得我越远越好,最好我住北极,他住南极,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要有交集。」
对於她那不可理喻的个性,我除了憋屈到满肚子火以外,也着实没辄。
她就是个这麽奇怪的人,明明爱对方爱得要死,却希望对方不要跟自己有任何交集,明明在意对方在意的要死,却永远摆出一副冰块死人脸。
过去有一个经验,那个传说中男人不过就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回过头来面对我们这群死党的反应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我拜托你!去死好不好?!!」
几次下来,我忍不住这麽对她破口大骂。
他不过就是跟她讲了几句话,而且还是因为别人的事来跟她讲话,结果这个疯婆子居然前前後後整个人不对劲了将近一个礼拜。
脑袋空白、说过的话作过的事隔一天就忘了、心情低落、做事一点干劲都没有、对周遭的事莫不关心、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
一向很有调理的人居然因为对方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成这麽失常,我突然大概懂他为什麽说希望这个男人最好一辈子不要跟她有交集。
在这个男人面前,央央的原则荡然无存。
「所以就说,我讨厌他阿!!!」
嗯,这女人的特性之一,喜欢讲反话,她越是激烈的反抗,就越代表这个人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或许就是因为她太懂这样的自己有多糟糕,才选择用冰冷的假象包覆着自己,避免自己在次落入一样的窘境。
在这六年的期间,央央也曾经跟别的男人交往过,她说过,喜欢一个人,不见得这个人就是最重要的。
我颇不以为然,只冷冷的回了她一句,「那我祝你找到一个你很爱又是很重要的男朋友。」
「不要,我不想再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虽然央央这麽讲着,不过很不幸,区区在下鄙人我,什麽特长没有,唯独最幸运,也最乌鸦嘴。
所以当那个男人以强风之姿降临到她的生活里时,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
那个男人,拥有着不输给我这个自比为夏季的人的热力。
我知道央央对他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而在我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不过不屈不饶的毅力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倒是挺值得嘉奖的。
「这个小白痴居然话讲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可恶!」
这不知道是我听见央央第几次的抱怨了,央央的原则之一,就是无法容忍有人传讯息传到一半消失,她会气到再也不跟这个人讲话。
但是偏偏这个小白痴生来就像是要和她作对似的,老是往她的地雷踩。
「不爽就骂他阿~你骂给我听有屁用?」我打着哈欠,刚补完习准备回家的我其实脑袋非常的空。
「算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跟央央就是天南地北的胡乱瞎扯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说了一句,「欸~他回了。」
「喔?那很好啊!」
我不动声色的回覆着,总感觉,有一点点什麽在改变。
当然,这样的改变随着日子的过去逐渐的再扩大。
央央还是坚持着一些在我眼里根本就是无聊至极的原则,但是这个被她小白痴小白痴的叫着的男人却宛如有魔力似的,不断的在上修她的原则的上限。
「到底为什麽不跟他在一起?他都放话跟我说他要追你了欸~」
「那又不算,他又没跟我说!」
我知道,央央已经喜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痴了。
只是碍於那该死的央式原则,两个人的状态就像鬼打墙似的不断的在原地踏步。
小白痴的顾忌我懂,因为他知道那个六年的存在,他没有自信自己可以将那个存在央央心理六年的男人给覆盖过去,所以他踌躇不前。
而她,则是因为对方没有明白的和自己表示心意,所以迟迟不敢相信对方对於自己的心意。
「真的拜托!你们两个都去死好不好?!」
我很生气,一方面对於这两个人优柔寡断的心生气,一方面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生气。
有时候,缘份就是会这样消失的。
磨着磨着,就错过了。
最终,是男方先退怯了,即便有再大的热情,也耐不住那座冰山给予的寒冷,即便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自己的眼前有着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央央哭了。
冰雪融化之时,只剩满地的忧愁的水渍。
爱情的无奈,就是错过。
"谢谢你爱我。"
这是对方最後留给她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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