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一棵我一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的小家伙在某日台风来袭的瞬间被倾倒,里头的土壤和根都已经掉出盆栽外,我们曾试着把它种回去,希望它能继续生长,因为我连它的花朵都还没看过,但雷雨判了它死刑,哀伤之余雷雨又带了一盆新的回来,我们把它当作原本那棵一样爱护,并在风大雨大之际把它带进室内,绝对不容许它又升天。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很多天,我真的第一次那麽认真去观察一棵植物的茁壮过程,从它的嫩叶开始转成锯齿状,细长的茎扶摇直上,接着种子聚集成一颗颗的淡紫色花絮圆球,并开出黄色花的那一瞬间,我和雷雨像两个像父亲在看着小孩长大成人,挥挥手,让轻盈的种子随着微风飘扬,去寻找自己的梦想和未来,你应该可以猜见它是什麽了。
一株梦幻般盛开的蒲公英。
我问雷雨为什麽是蒲公英?它有什麽特殊含意吗?他笑我一点也不浪漫,连自己的生日花都不知道。
我怎麽会知道蒲公英是我的生日花?我平常连生日都没在过了怎麽会去查自己的生日花是什麽?更奇怪的是雷雨为什麽知道?当初我第一次看见那盆栽的时候我明明还没跟他说过我的生日,他怎麽会知道要买蒲公英?这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替我自己买的。」雷雨和我牵着手,我们在晴朗没课的早晨中,倚在窗台边看着那株蒲公英飞舞,多麽惬意。
「你?生日花有重复的吗?」我没研究过,但照理来讲每一天都有一种花卉才合理吧?
「也许有,但我说,重复的是我们的生日。」雷雨又丢了一颗震撼弹!
我们的生日重复?所以是同一天?所以他才会明明买的是自己的生日花,但看起来却像是预知我的生日一样的离奇!天底下会有那麽刚好的事吗?同一天生日耶!等等,筱惠跟雷雨是双胞胎,所以我们三个根本就同一天啊!这太夸张了啦!
「生日......快乐......」虽然我们的生日已经过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嘛,也来不及祝福他。
「这样就够了。」雷雨笑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他笑得很频繁,常常看着我笑,好像我是个笑话一样,但我喜欢他的笑容,像和煦的阳光,一点也不冰冷。
「你记得你说过吗?台湾的夏天常常会有雷雨,我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雷雨说。
「记得。」那是我刚跟他交换过名字时讲的自以为幽默的笑话,我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夏天,但我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下雷雨,既然雷雨跟我同一天生日,那下着雷雨的夏天也不奇怪。
「我当时还讶异为什麽你会知道,好像你早就认识我似的。」雷雨把我的手拉到我们的背後,好让我能靠着他的臂膀看花。
「结果,这是一场无法停留的爱。」雷雨说,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无法停留?」我不太了解,无法停留就是得走,但套到爱情里我不是很明白。
「蒲公英的花语,无法停留的爱。」雷雨淡淡的道出,「我的爸妈复合了。」
我惊讶一阵子,「那很好啊,他们尽释前嫌了吗?」我还蛮高兴的,这代表雷雨又有了健全的家庭,可能他爸爸已经接受他了,还能和前妻重婚。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一旦复合,我就得跟着去美国了!」雷雨握着我的手加重了力量。
美国?雷雨,要跟着他的家人到美国了?那......我呢?
「什麽时候?」我知道不妙,但我不能慌张。
「等我毕业,毕业典礼那天......我不会参加,我......就搭中午的飞机......」雷雨在强忍情绪的崩解。
「要去多久?」眼泪也看我眼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溃堤,只要再来一句爆炸性的话。
「也许几年......也许一直......」雷雨的话中断,我能感觉到他用另一只手抹掉眼泪。
我瞬间转过去抱住他,把我的头埋进他的拥抱里,雷雨富有安全感的手臂也圈着我。我难过吗?我当然难过,雷雨一去可能不会再回来,我就要失去他了吗?我们才刚对彼此承诺,现在就要分离了吗?我不想知道,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怎麽能离开台湾跟着雷雨去美国?我还有爸爸要照顾!我有......我有什麽理由和雷雨去美国?因为我爱他吗?因为爱他所以我会丢下家人吗?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难得哭出声,这种分离的情绪太过冲击,我窝在雷雨的怀里拚命啜泣,他不时擤擤鼻子,我知道他也哭了,什麽事能让雷雨哭?那想必是对他很大的创伤,导致他难过得厉害。
我一直抱着他,我不要放开,我不要雷雨在我放开的瞬间就消失,我不要他走啊!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的眼里只有雷雨,我不要让他从我的生活里抽离,我有什麽资格这样做?我能像他的父母给他优渥的生活吗?我能硬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让他跟家人重逢吗?我有能力吗?
我什麽能力也没有,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着他,一起哭,直到天色晦暗,直到眼睛红肿得吓人。
我们累得坐在地上,雷雨把我抱在怀里,我们都哭得疯狂,哭了不知道几公升的眼泪去了,我才渐渐明白这是必然的,从我们一出生的那一天,命运已经安排好我们相爱,然後我们的生日花说,这是一场无法停留的爱。
无法停留,无论爱情还是生命,都正在迈进。
我们很狼狈,雷雨把我抱起来,走进浴室冲澡,他什麽都看过了,但我从没看过他的身体。他把我放进浴缸,帮我脱掉衣服,然後把他自己也脱得精光,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注水,用莲蓬头先简单冲洗。
我看见得是令我心跳极度加速的胴体,完美的比例,滑嫩的肌肤,轻微的胸腹肌,匀称的手臂线条,淡淡的腿毛,性感的阴......(略过)
「进来。」我说,再继续看着他的身体我怕等一下忍不住饿羊扑虎。
雷雨轻轻的把我抬起,然後溜到我的背後坐下,他一进来後水瞬间满了一半,。他用柠檬沐浴乳帮我洗着水没淹到的部位,水逐渐变得白浊,水面下他的手正不安份的游移,我不时得打掉他快要触及的咸猪手,他在想什麽啦。
「你好假喔。」雷雨在水里抱着我,我说我听不懂他在说什麽,真的!
「你好色。」我都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原来是大色鬼一个啊!我误上贼船了!
「你喜欢吗?」雷雨的语气变得极度挑逗,我可以想见脸上绯红的痕迹。
「我......你做什麽我都喜欢......」啊啊啊啊!我怎麽会说出这种淫荡下流的话啦。
「好乖。」雷雨摸摸我的头,顺着我的发丝往下到颈项,背部,大腿......
我快受不了了啦!
雷雨似乎也感觉到我的身体快负荷不住他的挑逗,迅速简单的冲洗过我们身上的泡沫,也没穿上衣服就把我抱起来走出浴室,缓缓的放在床上,然後他大少爷就直接双手撑在我两侧的空位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什麽也没穿啊啊啊啊啊啊!
「好香的柠檬。」雷雨贪婪的闻着我身上残留的柠檬沐浴乳香,好像我是颗鲜美的柠檬一样,他的鼻息吐在我的脸上,也传来阵阵柠檬香,我好无言。
雷雨手一伸就关掉了电灯,只留下那盏小灯,难怪他会选放在我床上,开关就在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啊!既可以关灯又不用怕我逃跑,虽然我也不敢跑。
「害怕吗?」这是什麽问题啊?虽然雷雨现在看起来好危险,好像随时都会把我生吞活剥般,他的眼神,像盯上猎物的狮子,随时准备出击。
我点头,说不怕是骗人的,好恐怖的感觉啊!
「我会,很温柔的。」很温柔的啃我的骨头喝我的血吗?啊?
雷雨的手掌抚着我的脸颊,像很珍惜一样捧着,我被他看得尴尬,把眼睛撇到一旁。
「看我,我要你记得我,不管我到哪里,你都记得我。」雷雨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现在的占有慾超强啊!我看着他魅惑的眼瞳,什麽时候已经恢复该有的色彩,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具有慑人的魔力,我无法把自己从他的视线脱离。
雷雨轻哂。「我好喜欢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羞得不知所措,手要遮脸也不是,要抱他也不是,摊在床上看来最安全。
雷雨又倏地收起笑容,恢复那危险的表情,我感觉,有些不堪入耳的话将从他的嘴里说出。
「我可以,吃掉你吗?」果然,雷雨完全把我当成柠檬了吗?现在他要做把我切片拧出汁那麽可怕的事吗?
我在犹豫吗?我要犹豫吗?我没时间犹豫了。
只是点头。
雷雨又露出笑容,「那......」,他的双手和我不知所措的手指紧紧交扣,「我开动罗。」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雷雨扑上前来吻住我,温热湿滑的舌进到我的嘴里翻搅,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感觉好奇特,我们不停交换着彼此香甜的唾液,雷雨是不是练习过啊?他的技巧也太好了,我完全无法招架,任他在我身上做任何事。
吻到我快缺氧了,他也很适时的离开,舔着我嘴角残留的液体,接着,便慢慢往下进攻。
往下,到颈子,往下,到胸膛,往下,腹部,再继续往下......
啊......太害羞了......
这个禁忌的夜晚,我,早就是雷雨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