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冬天,我人在台北,不曾离开过这个16年前我出生的地方。
16这个数字,代表了目睹了16次的春夏秋冬转换,从有记忆以来,看着街口车行养的吉利,从刚出生的幼犬,到现在行动迟缓、听力和视力都退化了的老狗,还有隔壁邻居的孙子,从呱呱落地,成天哭闹不停的小婴儿,变成现在令人讨厌的死小孩,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时间在改变。
可能,唯一没变的,就是市场里那些成天说人闲话的老三八吧!
台北的冬天很冷,而且总是下着毛毛雨,灰色的天空,那些细雨为这城市带来了更多的寂寞,这时的我不懂得享受寂寞,只知道这对於天生冷体的我,绝对是一大折磨。如果没有热奶茶和暖暖包的陪伴,我可能随时会因为太冷,血液冻结而死在路边。
但如果你以为我是那种瘦弱不堪,风一吹就倒地,能够媲美西施的美名的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有天生的心脏瓣膜闭锁不全的疾病,但除非是龙卷风来袭,不然以我160公分,74.3公斤的体重,是不可能被风吹倒的。
至於外表,想也知道,胖子能有多好看?
唯一推翻这句话的只有我姊,这16年来,只有她例外。
姊姊有着快破百的体重,偏偏脸蛋漂亮的很,说她是胖子界的正妹也不为过,人单纯到常被骗,功课是以全校第一名毕业,只要不要跟她抢食物跟遥控器,她绝对是个聪明、温柔又善良的胖子界正妹。
我很羡慕姊姊,她非常幸运的遗传到了老妈的美丽。
我的妈妈,是个外表柔弱,却很聪明能干,爱家,又超级会赚钱的好女人,几乎所有的优点都集结於一身,可能连老天都会忌妒。
对於为什麽妈妈会嫁给老爸,我始终抱持着无法理解的态度,那麽优秀的妈妈,明明有一堆医生、律师、大老板在追她,她却偏偏选择了我那只会说笑话,而且三不行的老爸。
所谓的三不行,就是矮到不行,蠢到不行和丑到不行,至於男性雄风行不行,看到我这个失败品,就应该可以给你们很大一点的提示了。这简直是迪士尼系列的美女与野兽真人版,所以我记得小时候,要介绍自己的父母时,我都会很开心的跟老师和同学说:「我的把拔和马麻是美女与野兽喔!」甚至还引以为傲,现在想起来,除了丢脸之外,没有、也不敢有其他的感觉了。
至於老爸,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我没有爸爸!」但如果真的这麽说了,那我就等於否定了自己的存在,也否定了他的没用,所以我只能说在我14岁之前,是有爸爸的。
那14岁之後呢?为什麽没爸爸?
简单的回答,就是我外公工厂倒闭,在他高龄中风时被人趁机骗走了祖地,自古有云:「父债子偿。」所以那些庞大的债务就由长子,也就是那个畜牲老爸继承了。
谁知道那个畜牲不敢面对现实,成天喝酒,不务正业,再加上交到了酒肉朋友,不仅一喝醉酒就会对我们暴力相向,还去大陆包二奶,某一天醒来後他就跑了,至於跑去哪里,我也不想知道,就当他没有存在过。
现在我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过得很开心,只是他们家族不敢接受债务,所以那些债务就落在还没跟那畜牲离婚的老妈身上。以上,是我尽量把很复杂的内容化为简单的说明。
「妈,为什麽你会嫁给那个畜牲?」
「因为他是唯一会说笑话逗我开心的人,我就是被那个笑话给骗走了。」
「看开点,说不定那个笑话还没结束,在离婚前,你还可以多当几年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