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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漫画社一员,我一直认为是个意外。
只不过随着待的时间越久,我却早已不知不觉将一开始坚持丢弃在脑後。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承认自己是特别的,简单来说便是将自己置身事外,自然而然便融入在一起。
虽然,我并不相信命运,但,却不得不否认蔓延在社团里不寻常的人气,以及我为何在漫画社社长眼中会是个特别的人,似乎都像是上天推手将我拉近相似的世界里。
「搞什麽,地球都快暖化了,冷气是谁开的。」早上十点,副社长犀利哥走进社团时,首发第一声埋怨。
其实他的名字并不是犀利哥,只不过他满脑的环保意识已经让他没办法接受任何浪费与实质上需求,自然而然造就一身的省钱一哥,身上能寻的无不是旧衣回收就是泛黄破洞。除了他的画具外,他的人生中充满着许多的无趣感。
「拜托,我们都热到已经快到中暑阶段,在不开乾脆叫我们直接曝晒在大自然算了。」龙少拔下墨镜,手紧握遥控器,露出谁也不让谁的神情。
龙少,名副其实依样看来他是个道地公子哥,而他之所以会参加漫画社不过只是想要个隔绝保镳图个清静罢了,所以每当他那一身行头闪烁不断时,漫画社肯不会有一刻而感到安宁,至少从我加入漫画社十天以来,他和犀利哥已经不知为了多少理念而争论。
「如果你能这麽想更好,乾脆我们也可以来个野外写生,如何?」犀利哥回应一点也不浪费,同时也兼顾了。
「不是吧,老兄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龙少坐了下来,双手瘫在椅子边。
「犀利哥,你就饶饶我们吧!」此时,一声娇嗲声音慵懒将头靠在龙少手臂上。细长白皙手臂紧紧抱着龙少的腰,无庸置疑,她正是龙少现任女友莎莎,但并不是社团一员。
「老天,你们究竟是将这里当成什麽了?旅馆?还是度假中心!」犀利哥无奈的望着眼前无动於衷的两人。
待这一角恢复寂静後,我才又转身看向萎缩在另一角的阿力。
他戴着眼镜,正努力将他面前不远处的一颗假苹果用水彩风格彩绘,但他似乎一直处在不满意状况,我捡起地上随便一张被丢弃的画纸。第一次,看见他的画我必须承认有些惊艳,虽然我一直认为默不出声的他会是我们五个社员里最怪的一个人,只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华也是五人之首。
「最好放下你手上的东西!」他眼睛还有手都凝视着除了我以外场景。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我说。
他没有回话,世界又为了他而封闭。
「最好别碰他的东西,我可是第一个碰他东西还侥幸活着的活死人唷!」余恒兴不知什麽时候站在身旁,他蹲身将一张张散落的纸张叠成一堆放在一边的桌子。
随後,坐到我身边又说:「阿力是个漫画才,但他对自己要求高些,所以当他画完後地上那些只会重新检视一次,哪个地方需要改正。」
我有点了解,但没有回话,眼睛再度环视漫画社每一个人的身影,我猜得没有错,这里的确是怪咖聚集营。
「希敏,你的兴趣是什麽?」余恒兴看着我,
我愣了一会,才淡然的回:「没有。」
「是没有任何兴趣还是没有找到?」他不死心的再回问同一个问题。
「你…」我眼神瞪向他,只是他和我之间距离似乎太近,眼珠立即不自在往另一个方向看去,「我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样呀。」他失落的低下头沉思着,而不到几秒,他脸又像找到新希望般拉着我的手说:「你既然加入漫画社了,从今天开始你何不在此找看看。」
「在这?」我讶异不是这个地方,而是他哪来热忱想要帮我。
「是呀,只要你的心忠於此,将来的某一天你就有可能和阿力般的找到属於自己热血一面,因为未来的可能是无限量的,不是吗?」余恒兴滔滔然的说起。我当然也听懂他话中有话,看看社窝几只猫窝聚地点,少上任一只,社团时都可能会解散
「拜托,亏你还说得出来。」龙少睁开眼,坐直身体往我们方向看来。
「闭嘴行不行!」余恒兴使了眼色。
「希敏,我告诉你。社长的话你大可听听就好了,什麽兴趣梦想的,从我踏进这里开始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大门也同样给关上了。」
「龙少爷,懂不懂漫画社忠旨?」
「喔,你不会是要说那句挥洒什麽…」
余恒兴站起身,走向门边指着贴在墙上标语说:「挥洒你的创意,每一道痕迹都是新的开始。」
「对对对!环保意识也该从我们生活中去调适,只要我们愿意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犀利哥因为这句话有感而发。
「不是吧,副社长!」龙少几乎举起双手投降,他走向我,很自然将手搭在我肩上,说:「跟一群没大脑人生活在一块太累了,何不加入我的热血佳人系列,品味一下女孩们的真实生活!」
余恒兴不知哪时已经站在我身後,他用力打向我肩上那双手臂,将我拉到一边。「别动她的主意,小心你的莎莎公主吃味了。」
果然,不到两秒刚才还轻浮的龙少又回到原位,低头向摆着臭脸的莎莎求饶。
「你还好吧?」余恒兴莞尔看着前头的龙少,嘴里却关心杵在旁的我。
我侧头看着他,急忙说:「很好啊!」
余恒兴笑了一下,大手突地摸摸我的头边说:「别紧张,你就安心融入我们吧,也许习惯後,你就不会觉得我们大家奇怪了。」
「给你看样东西。」他迅速的从後头拿出一本素描,随意翻到一张画着蚂蚁素描画,「你看得到他们存在吗?老实说,我一开始根本从没注意过,但直到有一天老师出了题目要我们画出来,我花上三天两夜才将这一只不起眼蚂蚁画好,从观察它的脚到…」
待在土堆里的蚂蚁,成千上万的样子看起来普通,不过如果认真观察,每一只都是不同的。
其实,他想要说的话我能了解。理解一件事并不困难,不过知道在和过去搏斗的自己,不论是朋友还是情人甚至是家人立场上,我都是输家。
就算停留脚步观察,曾经的曾经依旧原封不动的停止运转,就像电视机上的妈妈不会从里头爬出来,杜宇杰也不会是待在我身边的男人。只能说过去痕迹太深了,我的选择依旧只能是静观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