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YES!青春露 — 第 22 場 我們做回兄妹吧

午後,阳光跑进云层後休息。渐渐的,天空来了朵朵积雨云。

再次置身拍摄地点-某主题餐厅。现场,因调整灯光及准备餐点道具,暂停拍摄,唯工作人员忙进忙出。导演正因道具组没事先打点好海鲜料理,大发脾气。

日前剧组,因前置作业没借成民宿而更动了几场戏,致使拍摄进度落後。加上制片孙董找来的出资赞助厂商,时时要求把产品置入戏里,引起编剧反弹大叫再改戏就罢写。每天光整合、调解争执,导演都快抓狂了。

再来,就是众女性演员,不论女一、或女二、女三等对戏经常恍神,三不五时就露出花痴神情,对着男主角傻笑。现场女性工作人员则状况较好,随时保持战斗力,坚守工作岗位。

好在,花大钱请来的韩星李振宇,不耍大牌,既专业、配合度极高。就连用中文收音的NG状况也极少发生。

照例,一停机,李振宇就抱着剧本坐到剧组礼遇他的特备休息区。他的韩方专用服装师、发型、化粧造型师,立刻围过去。

「李先生,咖啡。」剧组造型师蒂芬妮突破人墙,送来一杯咖啡。

「谢谢。」他字正腔圆的道谢。

「不客气。」点了下头,她转过身朝灯光助理小奇兴奋的微提高音量,一边再挤出韩方工作人墙。「他会说国语耶。」

「去,韩星四句话。」灯光助理小奇,微带嘲讽的摇头晃脑。

「你好,我是xxx。很高兴来到台湾。谢谢。」

「滚啦。很讨厌耶。」蒂芬妮打了下灯光助理小奇。

「对了,还有一句;我爱你们。」

「你又知道了?」这次换白眼瞪小奇,蒂芬妮受不了的。

「我不骗你。他们韩星都来这一套,就你们女生会上当。」

「李振宇不会,这部戏的中文台词他都会讲。」

「去,那是死背,演完就忘光了。你没看孙明耀翻译的中文剧本吗?上面标满了韩文。」

「那很正常呀,你机车什麽?」

「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些花痴,没几个韩流演员会为了一部戏而特别去学该国家的语言。」

「谁说的,那个韩国天团SuperJunior就有。」

「那是他们主攻中国市场。拜托,那市场多大呀?!全世界都往那儿走。」

「ㄏㄡ,你走开啦,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二人边打闹的走远。

听着对话,李振宇笑了笑。喝了口咖啡,皱了眉,放下。加了很多牛奶、和糖的拿铁,腻口。转头,四周看了一圈,现场的确不见欧阳大婶人影。

「难怪没有黑咖啡。」他喃喃自语。耳边不觉响起那天……

「你他妈的,李振宇是什麽东西?我儿子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好久没人敢这麽骂他了。这位欧阳大婶,真的是他的台饭?粉丝吗?每想到这句话,李振宇便不禁失笑。

如果那位欧阳大婶知道她骂他的话,全收进他耳里,一定又吓坏了。几次见她因状况而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怀疑起她的年龄是否如外表一样?

看似三十好几的成熟大婶,其行为举止却像未出社会的女孩般单纯。所有想法都在眼里、脸上,一清二楚。或者,就因为这位大婶特别,不自觉的,他竟暗地的注意她。有时,还挺关心她的。

像那天,孙媛大骂要揪出泄露他行程的人。他知道,这位诚实大婶一定会站出来自首。竟在化妆室故意撞倒大盆栽,出手解救她。至今,他还不清楚自己当时何种心态、想法?

也或者,以为他不懂中文,所以大婶经常在他面前,直率表达对他的意见。让他觉得特别、新鲜?毕竟,以他现今在影剧圈的地位,已经没有人敢当面指陈他的错处了。

他总是提醒自己,做为一个表演者,虽是商品,也要有品格。深怕自己迷失在掌声、名利中。

整整二天不见欧阳大婶,不知她的孩子身体状况如何?单亲妈妈父兼母职是件辛苦的事。他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深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刻苦感受。不知不觉中,他竟也知道她这麽多……

如果哪天,她知道他懂中文而隐瞒,一定气坏了。有点期待她跳脚的样子……想像着,他笑了。

「哥,你在找谁吗?」韩国发型师东尼问道。

「没有。」李振宇摇头。

关掉随身碟的中文会话练习,觉得有点累了。讲中文台词的同时也要注意演技,双重压力让人疲乏。非母语的演出,要抓到其角色精神,得花好几倍力气。李振宇按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

「李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对下一场戏的台词?」新人女主角叶珊珊拿着剧本过来。觉得李振宇不懂中文,她指了指剧本。

「嗯。」虽不愿有人打扰思绪,但有关工作,他还是点头。

叶珊珊坐了下来,翻开剧本。

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闪光振动,李振宇接了起来,立刻用韩语说:「对不起。」起身,走到角落。

-振宇哥,是我……

「文熙,有事?」他平淡的。

-你为什麽都不跟我连络?我已经对媒体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为什麽你还让金社长发分手声明?

「都过去了,文熙。」是的,心不痛了。他想。下定决心後,也就放下一切。连留恋、缅怀的空间都没有了。过去,就是过去了。

-不要,振宇哥。我都跟你认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思考着该如何措词?

-振宇哥……

「文熙,原谅我。原来我没那麽爱你,这是我最近才弄明白的。之前我的怒气,完全是因为被背叛的感觉,让我觉得太丢脸。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来看,太伤我的自尊心了。现在,想想,真的都过去了。」

-振宇哥……

「请原谅我,没能及早发现自己的感情。我太寂寞了,才会盲目的抓住你。文熙,我们就做回兄妹、或前後辈关系吧。」

-……

忽地,手机断线。拿着手机愣了下,李振宇才慢慢收起手机。

「阿……李先生、叶小姐,该准备下一场戏了。」场记米娜过来提醒。

叶珊珊立刻起身,微笑:「好,就来。」

站直身子,露出白牙李振宇用韩语说:「米娜,特别准许你叫我阿爹。」

不懂韩语,只听懂米娜、阿爹。她一脸迷惑:「你叫我吗?什麽阿爹?」

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眼窗外乌云,他说道:「好像要下雨了。」

这时,孙明耀、和欧阳怡蓓从外面进来。只见她脸上些微不安夹着某种破釜沈舟的神色……

「我姐很好说话的。欧阳大姐,不用担心。」孙明耀安抚道。

「可是明耀,那天我真的很凶的挂孙董电话……」

「你是担心孩子呀。到底是我姐不对,她没结婚,不懂当妈操心孩子的心情。等下,我会帮你说话。」

见到李振宇,孙明耀立刻过来打招呼:「李先生,您好。这二天我有点事,没进来帮忙翻译,一切都好吧?」

「有状况也都解决了。」他回以韩语,一边主动朝欧阳怡蓓轻点了下头。

「你好。」这还是韩语。

欧阳怡蓓吓一跳的瞪大眼。他……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吗?她心想。

「呃、呃,你好、你好……」她微慌的回以中文。

这时,米娜也走过来,关心问道:「欧妮,你家宅童身体怎麽样了?」

「他出水痘。这二天,都待在家里休息。」

「都几岁了?这时候才出水痘,听说会有点小危险。」

「嗯,不过一切都OK啦。没事。」

「那就好。」

二人才说完话,配合外面的轰隆打雷声,一个怒气吼叫同时扬起……

「欧阳,你还敢进来?你居然挂我电话?」一脸盛怒的孙媛跟朴正奂从外面进来。

「孙董……」欧阳怡蓓苦着脸。说真的,要不是这个月的薪水还没落袋,她根本不想进公司。这特助工作,她做不来。就算有100个偶像李振宇,她也不想被使唤了。

「对不起,实在是我儿子生病,我赶着回家……」

「你儿子生病,就可以发我脾气吗?我是你老板耶,你懂不懂尊重?」

质问声甫落,从厨房方向那边传来导演怒吼:「为什麽没有生蚝?林挺秀,你到底在干什麽?你真要我把你踢出剧组吗?」

所有人望了过去,那负责道具组的林挺秀整个人都快缩成小虾米。

「导演,那个海产店老板就说一早会送过来……」

「你是脑残?还是猪呀……」

这边,欧阳怡蓓见机不可失,立刻说:「孙董,我过去那边帮忙。」

「没有生蚝,这场戏怎麽拍?你没看剧本吗?xxx。」导演再飙国骂。

「我我有看,导演。只是……只是……那店老板说会帮我们送过来,他答应我了……」

「为什麽你不自己去拿?非要等店老板送?猪呀你。」

外面哗啦哗啦的下起倾盆大雨,彷佛林挺秀被骂所飙的眼泪。

「我我……店老板很热心嘛,他说一早进货,就立刻送过来,海产店不过离这里二条街而已……」

「二条街而已?你不会自己过去吗?」导演再吼。

「就二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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